第一百三十九章 饒你一命
雖然是2V4,但勝利屬於哪一方顯然毫無懸念。
將這四隻紅了眼的菜雞砍瓜切菜般解決掉之後墨微拿走了屬於她的戰利品,就要離開。
然而晏之揚卻十分自覺地跟上了她的腳步,一邊擦去臉上的血跡,一邊話:“道友,你我勉強也算是並肩作戰一場,何必如此腳步匆匆,拒人於千裏之外呢?”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抱怨,又有一點點委屈,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真像是一個初出家門不知人間險惡的世家子弟。
墨微偏了偏頭,眼角餘光掃到身後跟著的那人,他的容貌十分美麗,似乎上在創造它時用了十二萬分的愛精雕細琢,才讓他如此卓然不群,精致而不顯得女氣,靈動而又不跳脫,清澈的眸中倒映著真無邪,暗中卻又似乎隱藏著什麽大秘密,讓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想要探尋……呃,不好意思串到偶像劇台了,總之概括一下就是——這是個光憑臉就能讓全世界溫柔以待的人。
按理墨微與他沒什麽衝突,也不該第一眼見到就不喜歡,但誰讓墨微自己也是個大美人呢?
所謂兩美相遇,高下立見,墨微才不會給一個美男好臉色,她的愛要留給各位美膩的姐姐。
“哎,你等等我呀!”晏之揚追在後麵大呼叫,完全沒有自己是在一座遺府之中尋寶的自覺,“道友道友,敢問高姓大名?”
“不姓名,道號也可以嘛,我的道號是霄鈞,你也可以喊我的道號……”
“對了,還沒問道友你是何方人士,我是弈劍域南嶽城晏家……”
一道寒光閃過,清涼劍已經橫在他頸邊,晏之揚詫異地抬起頭,正對上的便是墨微冷漠的眸,“道友,這是何意?”
墨微冷然一笑,反問道:“晏道友,霄鈞道友,你知道我為何獨來獨往嗎?”
“為何?難不成你身懷隱疾,怕被人瞧出來?”晏之揚好奇地猜測,“還是其實你是女扮男裝,怕被人看穿?話本裏都是這麽寫的……”
晏之揚不知道,他這一通亂猜,竟然在無意之間中了真相——不過直到很久以後,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居然還有算命的賦嗬嗬……
墨微在聽到“女扮男裝”四字時,眼角忍不住跳了跳,什麽鬼的女扮男裝啊,我是莫名其妙就被當成男人了好嗎?
“因為想要和我同行的都被我殺了。”墨微的回答毫無誠意,“我這人最煩有人一直在身邊刷存在感,而我一煩就容易暴躁,一暴躁就收不住手,比如現在。”
著,劍鋒朝前一送,在晏之揚白嫩嫩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細長血痕。
晏之揚似乎被嚇到了,幹笑兩聲,悄悄摸摸地伸出一指,將清涼劍推開了一點,一邊道:“道友你冷靜一點,我就跟著你,不話行嗎?”
“我沒別的意思,隻是都聽遺府很危險,我,我第一次出門遊曆,之前又不幸慘遭追殺,有些怕……”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細弱蚊蚋,似乎擔心墨微會因此而嘲笑他,但低到穀底之後,又陡然拔高,完全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我沒怕,你不許笑話我!聽見沒有!”
墨微定定看了他幾眼,而晏之揚也不知道是強撐還是怎樣,回瞪過來。
“哼……”
墨微冷冷一哼,收回清涼劍。
晏之揚以為他同意了自己的跟隨,卻不想,下一刻墨微直接將一張符拍在他的腦門上,就跟僵屍片中往僵屍腦門貼黃符一樣。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絲顧慮,墨微就這樣離開,將話嘮晏扔在身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目不能及的遠方。
待感應到墨微的氣息越來越遠,一臉悲憤的晏之揚便收起了所有表情,漆黑的眸中似乎正在醞釀著什麽邪惡的計劃,他忽然輕輕一笑,“這家夥還挺有趣的嘛!”
“既然他拒絕了我的跟隨,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他一手將腦門上的符籙摘下,一邊悠閑地踱步朝反方向行去,“還是讓其他人來和他玩一玩吧,等最後我來揭曉答案,那一定會……非常有趣!”
?
覺得墨微很有趣的晏之揚,在墨微眼中也很有趣。
“這人什麽毛病,我和他很熟嗎?上來就攀交情……”墨微在心中吐槽,“這看的都是哪年哪月的話本,真以為死纏爛打有效嗎?”
“早八百年就不流行這一套了。”
作為一個要經常投喂青辭的優質朋友,墨微對滄瀾界話本的流行趨勢可謂了如指掌,自然很瞧不上晏之揚這不走心的表演。
心中暗暗記下了這人,不定以後還要打交道呢,墨微繼續在遺府之中探索,直到遇上另一位修士,她都沒發現有什麽異常情況。
這名修士同樣也是追殺過墨微的人,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對方惦記著十萬下品靈石,墨微記恨著追殺之仇,幾乎是一照麵便打起來了。
墨微隱約記得,這修士是槳石青”?
石青很有幾分眼力,在交手的瞬間便明白此人不是他一人可以對付的,因而不假思索,抽身便退,一邊用陰狠的眼神放狠話——“本大爺記住你了!”,另一邊則是往身上拍了一道符,飛速逃遁,可謂裝X逃命兩不誤。
墨微也沒心思追殺他,反手補了一劍後,她依舊前行,思索著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之前突然從雪域來到演武場,後來又從演武場被傳送到石室之中,顯然這座遺府背後還是有人——或者隨便什麽——在操控,那麽問題來了,演武場是考氣運與實力,這迷宮一樣的地方,又是考驗什麽呢?
沒有寶物,除了大殿、進來時的石室,哪個門都打不開,一路上就是瞎轉悠,偶爾碰上人殺一場,難不成要在這裏待到荒地老?
墨微突然想到了上輩子看過的許多靈異與都市怪談,一個熟悉的詞浮現在她的腦海之知—鬼打牆?
“啪!”
墨微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懲大誡,什麽鬼打牆,有鬼也不敢靠近她,更不敢在她身邊作妖兒好嗎?
紅蓮業火分分鍾教它做人。
墨微在離開石室後不久便選擇好了方向,一路逢岔道就往右,走到現在,根據偶爾遇上的大殿,她確定自己並沒有重複路線,那麽就是這座迷宮真的特別大。
難道就真的隻是個單純的闖迷宮遊戲?
還是想讓進入其中的人破解迷宮隱藏著的秘密?
或者真正的寶藏就藏在迷宮之中,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它?
種種念頭在墨微心頭浮現,但目前她發現的東西實在太少,沒辦法做出正確的推斷,隻能繼續搜索一些有用的信息。
墨微隨手推了推左手邊一間石室的門,這一推她便察覺到不對了——這扇門被推開了!
就連墨微都沒想到,她下意識地愣了一息,然後被推開一條縫的石室大門立刻重重闔上。
有人!
墨微心中一驚,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推開門,更沒想到門後麵竟然有人!
難道這人從被傳送到了石室之中,便一直待在裏麵,沒有出來?
若是如此,那也難怪她可以推開門了,恐怕石室的打開條件就是“裏麵有人”吧。
在之前的兩次遭遇戰中,墨微並不僅僅是勝利了而已,她還在戰鬥之中做了一些動作,比如通過一些手段,讓對手的攻擊沒有打中她,反而對著石室狂轟濫炸。
她想嚐試能不能暴力破開石室,但又不想自己動手,於是算計了對手。
經過試探,她發現直接攻擊石室,石室不會有任何反應,所以當發現眼前正是一座藏了饒石室之時,她毫不猶豫便拔劍了。
一劍劈在石室門上,留下一道深約寸許的痕跡,墨微眼睛一亮,有戲啊!
看來不能打開的石室相當於就是單純的布景,好比前世她玩過的一個遊戲中每被轟炸幾百遍仍舊堅挺的地標大廈;能打開的石室則是道具,破壞後甚至能獲得不菲的獎勵——嗯,也可能是各種負麵BUFF。
墨微一下子就有了激情,對著單薄、弱又無助的門一頓劍氣亂飆,在差不多聊時候,她往門上扔了一張爆裂符,然後支起靈力罩,看著門被轟飛,露出躲在石室之中瑟瑟發抖的修士。
“道友你好啊!”墨微走了進去,銳利的目光緊盯著縮在角落中的修士,“怎麽不出去轉轉?”
巧得很,這修士也是之前圍剿她的,墨微看了就生氣。
那修士白著一張臉,從他沒有選擇離開石室便知道了,這饒修為是墊底的,生怕出去被人殺了,所以躲在裏麵不出門。
“道友,我願獻上所有寶物資源,但求道友大人大量,放我一條生路。”修士戰戰兢兢,但卻依舊沒有放棄治療,努力求生,“你看,我們之前的……嗯,我之前沒有對道友造成什麽傷害,若非我等,道友也不會出現在這遺府的入口處,也便不可能有如此機緣,道友何不高抬貴手,饒人一命?”
聽見他的話,不知為何,墨微突然走神了一瞬。
她突然想到,假如當年她沒有遇到師尊,現在依舊待在凡間,恐怕時至今日也不過是個螻蟻般的人物,隨時都可能被權貴碾死。
假如當年沒有拜入劍宗門下,她現在可能隻是個與眼前這修士一樣的散修,與妖獸與其他修士廝殺,努力掙紮求生。
假如……
眸光恍惚,假如當年沒有那麽驕傲,沒有那麽自命不凡,甘願聽憑墨寧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當一個合格的玩物,她現在依舊活在那個熟悉的世界,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做。
人生啊,便是如此,所有看似一念之差的選擇,其實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因為她是墨微,所以不可能乖乖做個玩物,所以會在轉世之時得仙人垂青蘇醒前世記憶,一步步走到如今。
不用管那些已經不存在的如果,現實就是——如今的她,在這些人麵前是強者,是能決定他們生死的存在,她何必去想這些散修骨頭軟成這樣是修的什麽道,招惹了她,便是殺無赦!
在墨微恍惚的那一瞬,那名修士眸中狠戾之色一閃而過,藏在袖中的手悄悄結印,旋即叱道:“顛倒五行,啟!”
話音方落,石室之中好幾個角落突然閃過光芒,有禁製紋路飛快蔓延,形成一個陣法,將墨微困在期間。
墨微清醒過來後,便察覺出不對,心中也覺得怪異——她怎麽會突然在戰鬥之中走神?難道又是《無心書》搞的鬼?
《無心書》:不是我,我沒有,你別瞎啊!
“魔修,你中了我的顛倒五行陣,必死無疑,我勸你早點放棄,乖乖自廢修為,少受點苦,我不定還能饒你一命!”修士假惺惺地勸。
這種話聽聽就好,即便墨微真處於生死關頭也不會相信——她如今的身價可是十萬塊下品靈石呢!更何況區區一個陣法,又豈能困住她?
“你若能拿出真正的顛倒五行陣,我倒要讓你三分,”墨微嗤笑,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紫氣氤氳,“不過是個殘缺陣法,也敢拿出來獻醜!”
這修士竟會勸她自廢修為,明擺著告訴她“我困不住你”。
“找到了!”
洞虛破妄雷瞳一如既往的給力,在它的視野之下,陣中那隔絕神識和正常視野的霧氣消失不見,一眼望去,這陣法的漏洞多得簡直像張漁網,墨微都佩服他能揣著這種破爛貨行走江湖。
墨微接連揮劍,劍光從漏洞之處穿過,將藏在各處的陣旗斬斷,陣法都沒掙紮一下就徹底告破。
墨微:“唉,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那修士也沒想到自己準備多時的底牌居然這麽簡單就被廢了,隻能正常的免費玩家永遠不能想象外掛 氪金玩家的極限在哪裏。
墨微破了陣法,伸手將人抓過來,扼住他的喉嚨,麵無表情,“看你來到遺府之後都遇上了什麽,不定我還能饒你一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