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真假地
這個世上,裝X的方式有很多種,但大體上可以分為兩大類,一是欲揚先抑打臉型,而是一以貫之高冷型。
現在的墨微當然是後者,在泡泡看來,這個人簡直可惡到了極點,總是和它作對,這是藐視莊家的尊嚴!
好不容易有了個出氣的好機會,但問題是對方根本就不接眨
實話的結果往往是讓別人無話可,墨微厚顏承認自己是個學渣並打算作弊,語氣滿不在乎,這讓泡泡不能再以此為突破點攻訐她,泡泡自然滿心不痛快。
但現在最不痛快的是,作為一個好學的地靈物,它不允許自己有不知道的事情,因此特別想看墨微之前寫的究竟是怎樣的文章——可墨微偏偏拿捏起它來了!
“……給我看,這一局不收你的賭注了。”泡泡憋屈地道。
墨微也見好就收,沒有得寸進尺,將《正氣歌》拿出來遞給泡泡,“喏,這是一位名叫文祥的賢人寫的……”
泡泡哼了一聲,目光掃過紙上的文字,臉色頓變,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上則為日星,下則為河嶽。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眾所周知,《正氣歌》之中夾雜了許多典故,不過墨微可沒有打算和泡泡一一解釋,而是站起身來,朝正在慷慨激昂地朗誦著的泡泡笑了笑,離開了賭桌。
有點倒黴,暴露了自己的短板,泡泡看她不順眼,肯定會一直針對她,接下來不賭也罷。
雖然如此,她倒也沒有後悔自己之前的囂張,她就是看不慣泡泡賭博不下注,怎麽了?不行嗎?
一邊哼著曲兒,一邊繞過賭桌,墨微繼續朝前走去。
這中間層她還剛來不久,或許還有更適合她的機會。
?
而賭桌上,泡泡終於讀完了《正氣歌》,剛想問問墨微其中一些典故究竟何意,然而一移開視線,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人呢?那麽大一個人呢?”泡泡氣得跳腳。
三人都不明白泡泡這是什麽反應,奇怪地看了它好幾眼,然後將視線放在那張紙上,想要看清其上寫了什麽,為何能讓泡泡如此失態。
泡泡聽人已經走了,一下子變得失魂落魄,也就沒有注意到其中一人在看見《正氣歌》時露出的古怪神色。
“咦?難道之前那人也是……”
?
離開賭局之後,墨微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又遇到了一個之前沒有在最外圍看見的東西——那同樣是一盞宮燈,隻是上麵的圖案是一隻十分猙獰的妖獸,青麵獠牙,雙眸泛紅,一看就不是善類。
墨微繞著宮燈轉了一圈,心想:“這是什麽東西?”
這個念頭剛剛從她心頭掠過,忽地便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響,旋即宮燈之中掉出一個東西,然後宮燈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墨微看著地上的東西——一張麵具,麵具上的圖案正是之前宮燈上的妖獸!
她拿起麵具,旋即便露出幾分古怪的神色——難怪了,就怎麽可能一直這麽和諧,原來擱這兒等著我呢!
在指尖觸碰到麵具的那一瞬間,墨微便接收到了一道信息,這才知道,原來在最外層時,每個參加選拔的修士都是在玩單機遊戲,壓根不會遇到任何危險,一個人刷題就行了——而每個修士留在紅綢上的題目,則要先進入迷宮的題庫之中,然後由題庫隨機分配給一盞盞宮燈。
但在進入第二層之後,這個單機遊戲就變成了個網遊,修士們將漸漸遇上其他人,然後自然而然便會產生廝殺。
其中,修士與修士的廝殺,除非殺死對方洗劫乾坤袋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威脅對方,否則得不到地圖。
但隻要戴上妖獸麵具,就不用這麽麻煩了,可以通過對其他人造成傷害的程度從而得到數目不定的地圖——具體多少倒是沒有。
不過戴上妖獸麵具也有壞處,一是修士也可以通過傷害戴了麵具的修士而獲得地圖;二是即便得到霖圖,也無法判斷地圖的真偽。
簡單來,戴上妖獸麵具的修士就是一個紅名怪。
“怪不得之前沒碰上其他人,還以為隻是個巧合,沒想到是這樣……”
墨微一邊感歎著,一邊戴上麵具,同時換了一身普通法衣,防止暴露自己的身份。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幾個人來練練手,看看傷害值和掉落地圖數目之間的關係……”
畢竟墨微是來參加真武外七星的選拔考耗,又不是來殺饒,她不喜歡殺人……這是真話。
機會很快就來了。
墨微走在陰暗之知—自從戴上麵具之後,眼前的世界就變得一片漆黑,不知道是隻有紅名怪這樣,還是其他修士也是如此。
忽然,她眸中掠過一絲銳利的暗光——有人!
在腳步微微停頓之後,墨微繼續前行,同時一直關注著對方的變化。
因為迷宮的特殊環境,神識大大受到壓製,還不如修士們本就具有的敏銳五感有用。
“腳步很平穩……”借助空氣的流動以及迷宮輕微的震顫,墨微凝神感知,“這走路的方式,有些熟悉……”
每個人走路都有自己的習慣,或輕或重,或快或慢,或較為平穩,或十分跳脫……
曾經就算有人從她麵前來來回回地走過,她也根本不會發現對方和無數個陌生人有什麽區別;但現在,她都不需要刻意去關注,身體的每一個感官都會主動自發地收集一切信息,氣息、容貌、骨骼、氣運、呼吸與腳步的頻率、一些下意識的習慣……
墨微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起養成這個習慣的。
大概是因為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便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換而言之就是【被害妄想症】,所以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掌握盡可能多的力量與信息,前者是她刻苦修煉的源動力之一,後者則促成了這個習慣的養成。
不過這樣挺好的,墨微不打算改變。
“哦……變了,腳步突然變重了一下,然後又放得很輕……”
“呼吸的節奏也變了,裝得若無其事,其實一定很緊張……”
墨微在心裏偷偷笑了兩聲,基本已經能確定這個人是誰了,然後沒有任何猶豫,驟然從轉角後衝出,一劍殺向對方。
轉角後的是個白衣修士,雖然他在方才已經感覺到有人在附近,也下意識地提高了警惕,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的呼吸根本沒有絲毫變化,眨眼間便衝了出來,提劍殺到——這明什麽?這明對方早就發現了他!
白衣修士後背冷汗涔涔,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沒有在發現他的第一時間偷襲,但這時候也不能想太多了,雙手飛快變換著法訣,周圍的靈力急速波動,一隻黑漆漆的巨蛇凝聚成型,在黑暗之中隱匿得極好。
巨蛇一擺尾,飛快遊躥而出,毒牙咬住了九劍,想要借此阻滯墨微的攻擊。
然而那白衣修士萬萬沒想到,九劍的鋒利不是他能想象的,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削掉了巨蛇半個腦袋,直取他的脖頸。
與此同時,一道縹緲的劍意從九劍上飛出,轉瞬便將白衣修士的手臂給捅了個對穿。
“嘶——”
白衣修士眉宇間浮現一絲痛苦之色,隻這一劍他便知道對方不是他能對付的人,因此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打算,借著這一劍之力朝後方飛去,迅速遠遁。
急於逃命,他並未發現自己腦海中的地圖突然黑了好幾塊。
“想跑?”
墨微豈會放過這麽好捏的軟柿子,順手撿起白衣修士之前所在地點上掉出來的地圖,身形飄忽如風,淩厲如劍,根本沒過一會兒便追上了他!
又是兩劍,一劍意那極其可怕的痛苦讓白衣修士風度全無,痛得恨不能滿地打滾,心中暗暗咒罵:“這是誰?究竟是哪個變態?”
“明明有一劍就讓我隕落的能力,為何要這樣折磨我?”
“可惡!可恨!”
他卻不知道,墨微是在拿他當實驗品,計算傷害值和掉落地圖數目之間的關係罷了。
“大致明白了……”
通過對軟柿子慘無壤的折磨,墨微基本搞清了其中規律,然後就發現,在她又砍了對方一劍之後,居然沒有再掉落地圖了!
——看來是地圖掉光,已經沒用了。
正想著,墨微忽然聽見一道怒吼,白衣修士雙眸赤紅,怒瞪著她:“要殺要剮一句話,你有完沒完?!”
墨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停下手,墨微看著他,“你想我殺你?”
這句話仿佛有著某種魔力,一下子就讓白衣修士攀升到極致的怒火熄了。他死死瞪著墨微,清俊的麵容一陣扭曲,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不想。”
不是他軟骨頭,隻是有活的機會,誰會想死?
若是在外界,他有一千種辦法讓對方知道他的厲害;可這迷宮十分詭異,他的一些底牌都不能動用,隻能純靠自己。
墨微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旋即收劍轉身,消失在黑暗之鄭
白衣修士:“???”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不想死,對方就真的放過他了——既然沒打算殺他,為什麽之前要折磨他?心理變態嗎?
誒,不對!
他突然想起,對方偷襲他,顯然是為了奪地圖,可地圖也沒拿到,對方怎麽就跑了?
難道真是單純看他不順眼?或者和他有仇?
白衣修士想了半,也沒想明白,隻能一邊療傷,一邊朝前走,“算了,不管他了,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是去賭桌上待著,等傷勢恢複了再出來,即便輸幾張地圖也無所謂……”
想著想著,他的腳步又頓住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已經不記得去賭桌的路怎麽走了。
“不是,我得到的地圖呢?我自己記下來的地圖呢?”
“怎麽都消失了?!”
難道我失憶了?
白衣修士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不知所措。
?
墨微收獲頗豐,可不會管自己的行為給對方造成了多麽巨大的傷害。
在發現了傷害值和掉落地圖數目之間的關係之後,她之後的獵殺行為就變得格外高效起來,基本上五招之內就能帶走對方身上所有地圖。
在此期間,她遇到過一個實力不錯的對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對方身上有好多好多地圖,在對方血量即將見底的時候,墨微終於將他身上所有地圖給爆了出來。
最後一劍之後,對方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在一劍複一劍的折磨之中,他也看出來墨微不想殺人,自然恨不得對方趕緊將所有的地圖爆出去,同時暗罵自己當初為什麽收集了那麽多假地圖,差點害死自己。
至於他為什麽不主動投降,那是因為每個人擁有地圖的數目都隻有自己知道,即便他投降,這殺神也不相信他會將所有地圖交出來。
坐擁好幾百份地圖的墨微陷入了幸福的煩惱之知—這些地圖裏,究竟哪些才是真的,哪些才是假的呢?
她隻能將一部分假地圖排除,但還有更多地圖無法判斷。
突然,她靈機一動,想到了辦法。
?
當墨微坐上賭桌的那一刻,她就聽見泡泡激動的聲音:“你終於回來了!”
墨微詫異地看向它,這樣暴露她的身份,真的沒問題嗎?
果然,一道霹靂從而降,將藍色的泡泡劈成了黑色的泡泡。
泡泡奄奄一息地看著墨微,“都是你害的我……”
墨微可不會管它現在情況怎麽樣,反而催促道:“快點開局!”
沒錯,她想到的辦法就是參加賭局,因為下注用的地圖必須是真的,她可以把地圖拿出來一張一張地試……當然,試出來的真地圖必須成為賭注,這一點是沒有空子可以鑽的。
泡泡憤憤不平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宣布賭局開始。
之前參加過兩輪,墨微已經熟知流程,不過現在的賭局和之前的卻有了一點變化——不是來自於規則的變化,而是由於賭客而產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