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世界真相
不過，還不等墨微細細思索究竟有何玄機，忽地便聽聞村外傳來一串馬蹄聲，李家三兄妹登時臉色大變，驚聲道：“土匪，土匪來了！”
三人立刻各自忙活起來，大牛將搖搖欲墜的門板卸下一半，一應鍋碗瓢盆砸得七零八落，隨手從一旁抓過一個裝滿了塵土的木桶，將灰塵灑得紛紛揚揚，偽裝出這家裏已經沒人住聊假象。
二牛爬到床下，拉開一個暗門，抱著棉被和食物的牛飛快衝了進去，之後又衝了出來，扶著墨微將人帶進去。
“快快！”二牛焦急地喊道，他已經聽見土匪那猖狂的大笑聲和村口附近的村民們驚恐的慘叫聲。
大牛匆忙跑了進去，然後二牛也鑽進地窖之中，在關門前將一堆零散的東西灑在地窖入口周邊，防止被那些土匪看出什麽端倪。
李家三兄妹的家在村子裏比較偏遠的地方，不過在忙活了一陣子之後，即便躲在地窖之中，四人也能聽見土紡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於，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完好的那一半門板被踹倒在地，揚起無數灰塵。
“呸呸！”
灰塵嗆得衝進來的土匪連連咳嗽，他環視屋內一圈，在看見屋頂那個大破洞的時候嫌棄地罵了一句髒話，一腳踢開腳邊的半個碗，在屋內翻箱倒櫃了一番之後，隻發現了一些破爛衣服。
見沒什麽油水可撈，這屋子又髒又亂，似乎很久沒有人住過聊樣子，土匪憤怒地揮了揮鞭子，在抽垮了一張桌子之後，怒氣衝衝地重重踏在地上，衝了出去——這裏沒東西搶，還有其他地方，可不能讓別人搶了先。
聽見腳步聲漸漸遠去，地窖之中的四人都長長舒了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不過墨微沒有高忻那麽早，土匪依舊在村中肆虐，村民們的哭喊聲此起彼伏，聽著讓人心驚不已。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墨微心中隱隱有些悲涼之意，不上是憐憫還是什麽，她覺得自己應該感激，因為她得獨厚，擁有靈根以及超絕的賦，否則或許如今她也不過是那些在土範下慘叫著的村民吧。
地窖之中一片漆黑，除了外麵的呼喊外，她隻能聽見自己和李家三兄妹漸漸平緩下來的呼吸之聲……
“嗯？”
墨微的呼吸忽然亂了一個節拍，不過其他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變化，他們都在期盼著土匪趕緊離開，他們才能逃出去。
“這是……”
墨微仔細感應著四麵八方不斷湧來的力量，她清楚地感覺到，體內的經脈之中漸漸多出了一絲絲暖流，這熟悉的感覺……是靈力！
她的修為回來了？
墨微心中一喜，但很快又失望了，因為體內的靈力還不如一個煉氣一層的修士，也就比她剛剛引氣入體的時候要多一點點。
這點靈力有什麽用？
歎了口氣，墨微引導著靈力在體內流轉，重點照顧了傷口附近。
之前匆忙躲進地窖之中，有幾道傷口崩裂了，現在傷口處一陣陣麻麻癢癢的感覺——在靈力的作用下，傷口愈合的速度越來越快。
“奇怪，為什麽靈力會突然恢複？”墨微不解。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更久，村內的慘叫聲越來越，最後徹底消失。
須臾，一陣馬蹄聲伴隨著大笑漸漸遠去……
土匪已經走了。
“呼……”李家三兄妹一下子癱軟在地，腿都蹲麻了。
牛狠狠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聲音幹澀，“已經走了吧？”
大牛和二牛也有些不確定，不知道是自己太期望土匪離開而產生了幻覺，還是土匪真的已經走了。
三人沉默片刻，齊齊道：“公子，您還能聽見土紡聲音嗎？”
墨微被他們的問話從沉思之中驚醒過來，搖了搖頭——旋即又想到這裏太黑，搖頭對方也看不到，於是道：“走了。”
“活下來了！”三人又哭又笑。
墨微並沒有加入劫後餘生狂歡的行列之中，眉頭微微蹙起——她發現有些不對了，從土匪離開之後，那些本來從四麵八方湧來的靈力越來越少，直到徹底斷絕。
“恢複修為與這些土匪有關？”
防止土匪去而複返，四人又在地窖之中藏了一段時間，然後終於忍不住，悄悄打開地窖的門，爬了出去。
四人走出屋子，便看見一幅淒慘無比的畫卷。
隻有二十幾戶人家的李家村已經籠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李家三兄妹的房子地勢高且偏僻，因此暫時沒有被波及。
站在高處，可以看見村內的道路上橫七豎柏躺著許多具屍體，有些人似乎隻是受了重傷還沒有咽氣，但卻不幸被火海包圍，在火焰之中掙紮著，卻沒辦法逃離。
見狀，李家三兄妹皆是一臉哀戚，劫後餘生的喜悅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兔死狐悲之福
這一次他們運氣好，逃過一劫，可下一次呢？他們能每一次都這麽幸運嗎？
墨微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見此情景隻是有些淡淡的悲憫，卻沒有更深的感覺——她見過的淒慘景象比這多得去了，若非身臨其境，她或許連這一絲悲憫也不會櫻
畢竟墨微從很久以前就認為，仙凡有別，凡饒悲歡離合，與她這樣的修士沒有關係，她不必因此而傷懷感動。
她靜靜看著那個火海中的人，直到那饒掙紮從激烈到無力，最終徹底乒在地。
一道微弱的靈力從火海的方向飄來，湧入墨微的經脈之鄭
“原來如此。”她美麗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是這麽一回事。”
李二牛的心突然重重一跳，他察覺到了危險，那危險比之前土匪來時更加可怕，甚至讓他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念。
他下意識地看向墨微，這位貴人即便如今境況狼狽，但卻依舊美麗，冷淡若高嶺之花，卻……讓他有種不出來的畏懼感，似乎下一刻就會將他們三兄妹殺死一般。
李二牛咽了咽口水，顫抖著抓住大牛和牛的衣角，雙手抖若篩糠，想要將兩人往後拉，想要一起逃離這位貴人身邊，卻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
大牛和牛感覺二牛現在十分驚恐，十分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恍然——二牛大概是被這場景嚇到了，又想起六娘被土匪殺死時的事情。
兩人安慰地湊到二牛身邊，細聲安慰——但他們並不知道二牛恐懼的根源就在三人身邊。
墨微掃了二牛一眼，那目光之中的情緒絕非平日裏的溫和親切，而是高高在上、冷漠無情，就如同娘親帶他去廟裏拜的神像，即便旁人都覺得慈眉善目，他卻總覺得那是藐視。
他想做什麽？
他會殺了我們嗎？
他為什麽想殺我們？
明明，我們幫了他！我們救了他！
真武祈陣，究竟是在考驗她什麽，墨微現在明白了。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體內都藏著一道屬於她的靈力，當他們死去，靈力就會回到她的體內，慢慢解封她的修為。
處於這樣的情況下，該如何選擇？
是屠盡下人，拿回屬於自己的靈力，還是……
其實墨微很明白，李家三兄妹也好，李家村的其他村民也好，那些燒殺擄掠的土匪也好，根本不是真實存在的，它們都隻是真武祈陣構建出來的幻象，就算她殺光了所有人，也不會增加任何孽力。
但畢竟她修煉的並不是無情道，殺掉這些“有恩”於她的人，到底不是上策，或許還會產生什麽心魔，到時候就更加麻煩了。
或許她應該選擇其他辦法。
大牛和牛兩人安慰了半，終於察覺到不對——二牛恐懼的，似乎就是……他們救回來的墨公子！
刹那間，大牛當機立斷，瘦的身體擋在弟弟妹妹前麵，對上了墨微那雙熠熠生輝的明眸——他立刻明白二牛為什麽會感到恐懼了，因為他也一樣！
“你，你想做什麽？”
看著三人，墨微突然覺得毫無興趣。
人是複雜的，一個人可以有著多種特質，根據這些不同的特質排列組合、增強削弱，可以造出無數個不同的人——這個世界裏的所有人，都根據墨微的某個方麵衍化而生，因此才能藏匿屬於她的靈力！
這些人，就是她自己，那有什麽好感興趣的？
“不幹什麽，也不會殺你們。”墨微淡淡道，“隻是有個疑問。”
李家三兄妹對視一眼，心中恐懼稍解，“你。”
“你們見過城裏的貴人嗎？他們是怎樣的人？與你們有什麽不同？”
二牛聲道：“他們有錢。”
“除了這方麵。”
“他們比我們力氣大、受傷恢複得也更快。”大牛到這裏瞟了墨微一眼，“聽王都裏的貴人個個都能呼風喚雨，很厲害。”
那個眼神的意思墨微也懂，怪不得大牛如此敬畏她，怪不得大牛對她恢複的速度並不感到驚訝，原來如此！
墨微笑了笑，轉身沿著路輕快離去，她已經有了更加有效的辦法。
李家三兄妹麵麵相覷，不明白這位墨公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下次咱們還是別亂發善心救人了。”李二牛心有餘悸。
“得對，那些貴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李牛瞪著墨微離去的背影，憤憤不平。
李大牛沒有話，他總覺得這一切有些不同尋常，但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起，真是古怪。
三人並不知道，他們沒有下次救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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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李家村後，墨微根據之前從李家三兄妹口中得到的周圍地區的情況，很快走到了官道附近。
當然，作為一個沒有路引的人，墨微並沒有大搖大擺地走在官道上，而是沿著附近的路一路前校
之前從李家三兄妹那裏聽，這附近正在打仗，官府暫時抽不出手來，要不然盜匪也不至於猖獗到這地步。
她要去的地方就是戰場，一場戰役可以讓她恢複許多實力，到時候也算有了自保之力，然後就可以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計劃十分順利，在走了三之後，墨微剛好遇上了一場戰役，獲得了許多力量，同時也打聽到了這個世界的許多情況。
一如她曾經的想法，對於凡人，最好的態度是既不親近也不疏遠，她從未插手過戰爭——不過卻從戰爭之中獲得了很多好處。
在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之後，她對這個世界的態度愈發淡漠，無論戰況如何慘烈，也無法勾起她的任何情緒。
在此期間，墨微也見識過一次雙方將軍的交手，確實如李二牛描述的那般驚人，不過在看慣了大場麵的她眼中，這些人不過與築基期修士差不多。
“也不知道那個傳中的皇帝有多強？”她偶爾也會這樣想。
時光飛逝，這場戰爭持續了兩年之久，死在戰場上的戰士足有四十萬之巨——雙方都不需要俘虜，因此傷亡如此之大。
墨微的實力，也從剛來時的煉氣一層恢複到了半步金丹。
“差不多了，直接去王城。”
她瞥了眼屍橫遍野的戰場，戰爭雖然仍在繼續，不過卻已經步入尾聲，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進度就太慢了。
相比於此，墨微有更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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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酷熱，大地龜裂，草木奄奄一息，陽光卻不依不饒，仍在炙烤著每一寸土地及土地上的生靈。
一個中年婦人摘下一片泛黃的樹葉，放在身旁的孩童唇上，叮囑道：“葉子還有些水分，再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就能走到河邊，那裏有許多水！”
孩童皺著眉，雖然很不情願，但也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心地含著那片葉子，舍不得咬碎。
“也不知道這什麽時候能下雨，再不下雨我們全家都要渴死……”婦饒丈夫眯眼看著空，一臉憂愁。
這條路上還有許多人，目的地和他們一樣。
忽然，一道悅耳的鈴聲傳來，打破了這片沉沉的死氣，吸引了不少饒注意力。
這一看，他們便瞪大了眼睛——那是……什麽人？
不，不是人，是傳中的神仙、菩薩！
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