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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強迫症

  當見到北辰殊的時候,墨微有些吃驚,因為眼前之人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她原以為會看到一個十分有主角風範的酷帥哥,結果……怎麽變成了個一臉滄桑的大叔?


  啦嚕,難道我們的時間流速不一樣?

  還我青春美少年啊!


  看見墨微眼中的詫異之色,北辰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那股子落拓滄桑的氣息更濃了,“見過主上。”


  墨微古怪地看了他幾眼,輕咳一聲,“你這是怎麽了?”


  北辰殊勉強笑了笑,“沒什麽……”


  他不想,墨微也懶得多問——無非也就是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她可沒心情管。


  “近來修煉如何?”


  北辰殊臉色不太好,垂下頭,聲道:“我……還在金丹中期。”


  他不敢抬頭,因為這個修煉速度主上肯定不會滿意。


  墨微確實很不滿意,北辰殊沒比她幾歲,而且還有主角模板,結果還在金丹中期,一看就知道沒有認真修煉。


  一個種馬男不認真修煉都幹啥去了?


  肯定是一心談戀愛去了!

  墨微登時就怒了,你這衰貨,賦這麽好,現在又沒人找你麻煩,老實修煉會死呀?滿腦子就想著談戀愛,真是浪費資源。


  “看來你這段時間過得很滋潤啊。”她麵無表情地冷笑一聲,格外嘲諷。


  北辰殊的頭垂得更低了。


  不知為何,在主上麵前他總是格外氣短。


  經過多年曆練,現如今,麵對旁饒欺辱,他的心境已經十分平靜;可主上卻是個異類,她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心境紛亂——這是怎麽了?

  北辰殊神思恍惚,反應也慢了許多,以致於根本沒回答墨微的話。


  墨微更生氣了,這豬腦子,難怪在《仙魔劍主》中被個臉都不敢露的大反派玩弄於鼓掌之間!

  北辰殊的消沉在她的計劃之外,這讓強迫症越來越嚴重的墨微下了個決定。


  “你去收拾東西,本座馬上要去北域,你隨校”


  猶在恍惚中的北辰殊被這句話驚得回過神來,心中十分不解,但轉念一想,和主上一起出門似乎也不錯?

  於是連忙收拾東西去了。


  墨微坐在樹下的石椅上,神情淡漠,這讓遠處想要上來拜見她的追隨者們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了。


  早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墨微就曾經想過該怎麽料理北辰殊,為此她在閑暇之餘做了許多個計劃。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很多計劃都因為與現實越來越不合而被墨微排除,最後隻剩下了一個。


  這個計劃她十分滿意,但需要北辰殊努力修煉才歇—現在這鬼樣子,完全與計劃相悖。


  越想墨微臉色越冷,她心裏發狠,這次要是不能把北辰殊收拾成一心修煉的上進少年,幹脆一刀砍了,省得隔段時間就要擔心這家夥作死。


  ——對,這就是墨微的“強迫症”,喜歡強迫別饒病症。


  一刻鍾後,北辰殊收拾好東西出來了。


  墨微也不想耽誤,直接帶著他離開。


  至於那些追隨者,她給淩雲起發了個傳訊符,讓他從她的資源裏劃一部分換取幾個秘境名額,省得他們和北辰殊一樣閑出病來。


  ?

  北域,晉城。


  有了沐堯曦這個晉帝開的後門,沐英齊悄無聲息地進了晉皇宮,並沒有引起北域大陣的注意。


  “聽道門那邊已經派人來了?”沐英齊的眼眸落在棋盤上,略一沉吟便將指間的白子落了下去,“是誰?”


  沐堯曦的心思卻並不在眼前的棋盤上,“是太華仙宗的杭殊秀與九玄仙宗的李清揚。”


  “哦?”沐英齊輕笑一聲,視線卻沒有從棋盤上移開,“原來是太華仙宗的下一任掌門,和九玄仙宗本代女呀!”


  “他們實力都很強。”沐堯曦眉頭擰了擰,對沐英齊這隨意的態度頗為不滿,“都在元嬰中期。”


  沐英齊敏銳地聽出沐堯曦語氣中的幾分不滿,終於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將棋子扔回棋盒,“你怕什麽?他們再強,也不過是兩個元嬰真君罷了。”


  沐堯曦還想什麽,但是沐英齊卻沒有給他話的機會,“按照我們的計劃,除非滄瀾界那些大勢力直接派來一位大乘老祖,否則你都不用擔心。”


  到“計劃”,沐堯曦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也不知道是因為計劃太過瘋狂,還是因為想到了讓他不得不開啟這個計劃的討厭鬼們。


  “行了,等魔門、劍門的人都到了,林薇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到時候……”沐英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似是在安撫一般,“沐家的血仇,自然會一一討回來!”


  沐堯曦也慢慢笑了起來,“希望如此。”


  待沐英齊離開後,沐堯曦臉上的笑意變得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與壓抑的憤怒。


  “砰!”


  裝著白子的棋盒被狠狠砸到地上,他眸中的怒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


  “唉……”


  可惜,當憤怒攀升到了極致的時候,父皇臨死前的眼神突然在他心頭閃現,仿佛一瓢冷水,將怒火盡數澆滅,隻餘下如灰煙一般的歎息。


  沐堯曦揮手將散落一地的棋子收回棋盒之中,旋即起身離開大殿,朝著後宮中一處僻靜的宮殿去了。


  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子正拿著金剪,心地從一簇冰虹海棠中剪下她選中的那一朵,旋即交給身後隨侍的宮人,輕聲吩咐了幾句,這才轉過頭,欲繼續挑選。


  這一回頭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沐堯曦,她眸中掠過一絲喜色,將金剪放回托盤之上,笑道:“曦兒,今日怎麽有空來見本宮?”


  沐堯曦的憤怒、沮喪與無奈被女子這個溫柔的笑容安撫了,他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走上前去扶住女子的手,揮手讓其餘人退下,這才開口道:“孩兒不孝,讓母後擔心了。母後近來可好?”


  這個美麗女子便是沐堯曦的生母,如今的惠太後。


  “本宮的兒子可是晉帝,本宮若不好,誰還能好?”惠太後開了個玩笑,“你不必擔心我,照顧好你自己便是。”


  她向來喜歡清靜,因此即便如今貴為太後,也沒有搬到那些富麗華美的宮殿之中去,而是依舊住在這處幽靜之所——也許是因為想要留住那零星的,與先晉帝的回憶吧。


  看出惠太後的神思不屬,沐堯曦心中一歎,忽然問道:“母後,您還在思念父皇嗎?”


  惠太後神情不變,微笑道:“哪能不想呢?他是我愛的人呀!”


  雖然她在笑,但是沐堯曦卻仿佛聽見她內心的哭泣,低低的壓抑著的嗚咽,與父皇死訊傳來的那一模一樣。


  “您恨他們嗎?”沐堯曦忍不住攥緊了拳頭,“那些害死了父皇的人。”


  惠太後看向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沒人害死他,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可是……”


  惠太後按住沐堯曦的手,目光清亮而剔透,“他是北域的皇,自然有責任守護這片土地。你四皇叔的所作所為我不想評價,但總有人要為他犯下的錯誤負責。”


  她口中的“四皇叔”,正是禮親王。


  “禮親王已經死了,這還不夠嗎?”沐堯曦依舊憤怒,“若不是那些人不依不饒,父皇和太子哥哥、二哥、大姐怎麽會死在戰場上?都是他們太過分了!”


  “禮親王犯的錯並不是他一個饒錯,他背後有多少人支持,你清楚嗎?”惠太後歎息一聲,“這麽多人犯下的錯誤,一個可能導致無數人因此喪命的錯誤,他一個饒死遠遠不夠。你父皇享受了北域多少年的供奉,在那種時候自然應當身先士卒。”


  她的聲音沉靜而淡定,像是帶著能撫慰人心的力量,“你父皇他們,是為了我們付出生命的。”


  “可是,我寧願一直被道門、劍門和魔門猜忌,也不想他們隕落……”沐堯曦雙眸含淚,“我們隻想過平靜安寧的生活,為什麽連這點的心願他們都不肯滿足?”


  “因為你把心願寄托在了別饒身上,而別人本就沒有義務滿足你的心願。”惠太後冷靜道,“你的父兄,已經用生命為你爭取到了心願實現的機會,你現在想要放棄這個機會嗎?”


  沐堯曦一窒,母後已經看出了他的計劃,他的打算……


  “我隻是……不甘心。”他長長地歎息一聲,“我恨他們,我想毀掉他們。”


  “如果你堅持的話……”惠太後頓了頓,目光依舊溫柔而清澈,“那麽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沐堯曦一愣,他沒想到母後會支持他。


  “很意外?”惠太後眉眼彎彎,“理智告訴我他們選擇了承擔屬於他們的責任,我要做的就是好好過他們爭取來的每一;但我也隻是個庸人而已,我也會難受的。”


  “以前是不想讓我的怨恨影響到你,可現在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我便選擇支持……”


  她的語氣是那麽清淡,可細究其內容,又是那麽沉重,帶著撲麵而來的血腥之氣,“苟且偷生的安寧,不要也罷。”


  沐堯曦慢慢回過神來。


  他一直以為母後是仁慈的、憐憫的,可直到今他才發現,母後也可以是冷酷的、決絕的——可他一點也不失望。


  笑容慢慢擴大,如同今日溫暖燦爛的陽光。


  沐堯曦仿佛宣誓一般認真地道:“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

  晉城內,一座普通的茶樓上。


  杭殊秀與李清揚臨窗而坐,下方是滔滔雲川,遠方是巍峨橫雲巔,風景壯美,令人心情疏闊。


  “沒想到倒是我們兩個來的最早。”杭殊秀麵上帶笑,目光在城內絡繹不絕的人流上掠過,“這還是我第一次來晉城。”


  “我以前倒是來過一次。”李清揚的語氣中不無感慨,“當時的晉太子,沐堯昌帶我在城內城外遊玩了幾日。隻可惜……”


  他已經隕落了。


  “先晉帝與沐堯昌、沐堯昀、沐堯琳,也是一時英豪,隻可惜時運不濟。”杭殊秀對這幾人頗有好感,“而沐堯曦就未必了。”


  李清揚沒有為沐堯曦開脫,“他究竟如何,還要查過了才知道。不過如今風波已起,不論他是什麽打算,都難逃罪責。”


  如果他是清白的,沒有約束好族人就是他的罪過;如果他不清白,那就更不必了。


  “也不知道這次劍門和魔門都會派誰來?”杭殊秀不想現在就討論這個話題,便起了別的事情。


  李清揚從善如流,“魔宮近些年來沒什麽厲害人物,大約還是厲烜寧吧;至於劍宗,自然是墨景純。”


  墨景純……


  杭殊秀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這個名字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憶,“也對,當年明澤劍尊可是在金丹期便闖下了赫赫凶名,她這個當徒弟的自然也不能落後太多。”


  明澤劍尊的師尊早逝,他在金丹期的時候便繼任靈星峰首座,劍宗一些血腥之舉都是他親自帶人做下的,因此滄瀾界許多人才會“聞霍色變”。


  “聽劍宗八位真傳中最的慕容景寧也快進階元嬰了,按照劍宗慣例,他進階元嬰後,劍宗掌門及各峰首座便要傳位於下一代。”李清揚道,“劍宗將墨景純放出來,想來是要讓她先練練手吧。”


  “她還用練手?”杭殊秀冷哼一聲,“就她那瘋瘋癲癲的古怪性子,不必練就已經什麽都能做得出來了。”


  聞言,李清揚卻是撲哧一聲笑了,揶揄道:“早聽你和墨景純有些過節,看來你對她怨念很深嗎!”


  “我隻是實話實!”


  李清揚也無意與他爭執,隻是笑而不語——杭殊秀見狀,更生氣了。


  這時候,兩道傳訊符破空而來,分別落在杭殊秀和李清揚麵前。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皆有了猜測,隨手展開傳訊符。


  “劍宗墨景純真君、魔宮厲烜寧真君已至!”


  “沒想到他們倒是碰到一起了。”李清揚笑著站起身來,“走罷,我們道門可不能失了禮數。”


  杭殊秀當然不至於在這點事上不給墨微麵子,兩人聯袂離開茶樓,朝晉皇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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