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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異界入侵?

  深淵之地。


  “欻!”


  一道雪亮的劍光閃過,巨大而猙獰的妖魔被一斬兩半,轟然倒地後很快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沒入周圍茫茫雲海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北辰殊收起了雁空劍,氣息尚有些不穩,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此時他外表看來仍是一隻邪龍魔,然而卻已經不避諱使用劍法——畢竟在這鬼地方除了景純劍尊外也找不到其他魔族,而妖魔橫行之下,手上無劍的他實力下降太多,為了生命安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劍尊,這雲海茫茫,也不知何時才能走出去。”北辰殊皺著眉走到一旁山石邊,眉宇中是顯而易見的憂慮,“而且這裏妖魔的實力也越來越強了,不知道繼續走下去會是什麽樣子。”


  聞言,墨微也是心中一歎,表麵並未顯露出來,隻道:“眼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你且先休息一下。”


  她的氣色並不好,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遇到了一隻強大的妖魔,費盡心力才將之斬殺,為此她也受了不輕的傷。


  北辰殊並沒有想著從墨微那裏得到什麽確切的答案——那未免強人所難了。他也在一旁坐了下來,默默恢複實力。


  距離他們意外來到深淵之地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多,但是到目前為止,他們獲得的關於深淵之地的消息依舊少之又少,隻知道他們落下的地方除了極少數時候,其餘時間都被無邊無際的雲海掩蓋,故此墨微名之為“雲淵”。


  一開始,他們並不知道雲淵中雲海的規律,也是後來不斷摸索才理清了些。之後數次,利用雲海消失的那個空檔,兩人皆施展了望氣術,勉強發現了一點端倪,便朝著這個方向一路行來。


  最開始時還好,遇到的妖魔實力都很一般,北辰殊一人便能擺平;可隨著時間流逝,情況就漸漸糟糕起來,直到現在,才過去二十餘,他們就已經遇到了需要聯手並付出一定代價才能擊敗的妖魔——可這距離他們望氣看見的奇異之地還有很遠的距離,可想而知……


  這幾,墨微都在凝神思索著這段時間來發生的許多事情,總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之前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的,又莫名其妙來到了深淵之地,她光是處理這些突發情況就已經夠緊張了,哪裏還有時間想那麽多!


  現在,她必須捋一捋思路。


  “首先還是最關鍵的問題,該如何離開深淵之地?”


  唯一的辦法當然是構建傳送魔圖,可惜之前墨微就試過了,行不通——要是真有那麽容易解決,那就不會至今深淵之地也隻有一座傳送魔圖了。


  所以擺在眼前的隻剩下了一個可能性低到不能再低的辦法:等待兩界裂隙的再次出現,從裂隙通過或許有可能回到魔界。


  辦法之所以是辦法,就在於它們靠的是能力,而等待兩界裂隙……這完全是在碰運氣,墨微不可能真的隻靠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所以她現在轉變了思路,改為推算兩界裂隙出現的規律。


  這問題當然很難解決,目前墨微手上隻有很少一部分參考資料,以及從飛崚那裏得來的真實性相當有待考量的那一份“參考答案”——正常人看來,這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希望渺茫,不過是在硬著頭皮上。


  也正因此,在北辰殊提議邊探索雲淵邊研究規律的時候,墨微很爽快就答應下來,並和他一起確定了前進的方向。


  “兩界裂隙的每一次出現都毫無征兆,也沒有規律可言,可既然飛湮魔一族能推算出它們何時何地將會出現,那就明一定有我沒有發現的規律,隻是我還根本沒有入門,所以算不來。”


  墨微的心神早已分作無數縷,大部分研究裂縫的出現規律,部分繼續她之前關於兩界通道起點的研究,隻有極少一部分才放在其他事情上。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別的問題,邪道……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從聽見的所有法看來,邪道是強大古魔的殘念共同體,力量極為強大,甚至在深淵之地能壓製住魔界道,簡直強悍至極。


  可墨微心裏,是不怎麽相信這個法的——諸萬界當年上古之戰末期,死了不知道多少道君,他們也或多或少留下了些殘念甚至殘魂,但卻沒有一個能搞出這麽多事情來,難道道君就比不上那些古魔?

  也許這隻是偶然性的問題,可她並不覺得這樣層次的事情“巧合”二字能成為關鍵。


  忽然,墨微心中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一件事情,也終於發現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什麽……


  “起來,邪道與戮境裏的情況有些相似啊!”她喃喃自語,“幽源能在戮境內立下輪回,能重開一個又一個的世界……他的修為很高這毋庸置疑,但是修為高,並不一定就能為所欲為,他畢竟隻是個下界的陣靈!”


  幽源因神聖君而出現,但即便如今聖君重回聖位,似乎也沒有對他有任何改變,而是任憑他繼續做這樣古怪而犯忌諱的事情——九幽才是正統輪回之地,它也是一位聖饒道場,幽源這麽做有冒犯九幽聖君的嫌疑。


  在幽源開辟的輪回與世界中,道法則與外界有些不同,但大致上還保持了一致;而深淵之地的邪道卻與魔界道完全背道而馳,可以這是兩者之間最大的不同之處。


  前者,也可以理解為幽源修行的大道乃是後大道,與先大道有相似之處,卻又摻雜了自身的理解;後者,卻是在挑釁魔界道的威嚴,但凡魔祖有些氣性,就不可能忍耐下來!

  “也許,邪道背後的,是某個連魔祖也無力解決,隻能默許的強大存在?”


  這樣細細想來,墨微隻覺心驚肉跳,在如今的魔界,魔祖即是魔界道化身,與他們為敵,便是與整個魔界道為氮—


  她悚然一驚,一個可怕的想法浮上心頭:邪道背後,恐怕並不是什麽“古魔殘念”,而是……異界道!


  隻有道,才能對付道!

  也就是,很可能魔界也正在遭遇一場異界入侵,隻是絕大多數魔族都並不知道這一點,還一心一意隻想著入侵其他宇宙!


  “也許我猜錯了。”


  墨微甚至不知道,這個猜測對她、對諸萬界、仙界來究竟是好是壞——若是假,諸萬界接下來要麵臨的依舊是魔潮黑暗;若是真,豈不明還有另一方宇宙正在一旁虎視眈眈?!


  “據魔界道吞噬過其他宇宙的本源,道發自本源,不定隻是吃壞了肚子,或是結石了。”


  墨微心情焦慮,忍了許久,直到北辰殊調息結束,這才開口道:“讓燭虹出來一下,我有事問他。”


  北辰殊應是,可心中卻難免感到奇怪——怎麽才不過片刻功夫,劍尊的心情突然又糟糕了許多?難道在我調息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成?

  燭虹被放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因為之前幫了北辰殊一個忙,最近的日子還算好過,他就格外珍惜這平淡而幸福的光陰。


  但下一瞬他就慘叫起來,本就虛幻至極的身影更是變得幾乎完全透明,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墨微一怔,旋即立刻反應過來,揮手丟出一麵黑色的鏡子,鏡麵的幽光照在燭虹身上,轉瞬便將他攝入鏡鄭

  有了鏡子保護,燭虹終於是停止了慘叫,鏡麵上他的身影比之前了許多,氣息也極度萎靡,痛苦的神色尚未散去,看起來很是淒慘。


  ——當然淒慘,他如今不過是個連先魔氣都被抽走的魂體,直麵邪道的力量,不是墨微動作快,再過會兒就能灰飛煙滅。


  燭虹心有餘悸地喘了幾口氣,怒道:“你們到了深淵之地,竟就這樣將我召出來,想殺我就直!”


  北辰殊有點尷尬,起來這也是他的疏忽,忘記燭虹和他們不一樣了。


  “閉嘴。”


  墨微可不會覺得一個殘廢魔族有資格在她麵前大呼叫,登時便是長眉一揚,目光如電般激射而去,其中的警告之意讓燭虹瞬間不敢再什麽。


  “本座有事詢問與你,你隻須將你知道的一切都來,我便給你一塊煉魂血晶。”她的語氣緩和了幾分,順便還給了個甜棗。


  即便燭虹知道這是她的套路,但也不得不上鉤——剛才的事情對他的損傷實在太大了,有煉魂血晶這種魔界養魂至寶總比沒有好。


  “你問吧。”


  墨微道:“關於深淵之地,你知道多少?”


  燭虹一愣,“你們不是之前才剛問過嗎?”


  明明他們剛到深淵之地的時候就問過這個問題,他已經將知道的都了好吧!

  怎麽這年頭修士還健忘不成?


  “之前問的是基本消息,現在我問的是所營—所有,包括已經確認的,還有與深淵之地有關的一切東西,包括傳言,懂麽?”


  麵對墨微那滿臉威脅之色,燭虹再多的槽也隻能在心裏吐一下,表麵上還是要立刻回答問題。


  他了許多關於深淵之地的東西,一部分之前便聽過了,另一部分卻沒有,甚至就連他自己來都感覺不靠譜。


  “深淵之地之所以獨立於十三重魔域,關鍵就在於邪道的存在,任何魔族,包括魔祖進入深淵之地,都會受到邪道的壓製……”


  聽到這句話,北辰殊驚訝道:“怎麽可能,魔祖是你們魔界道化身!在魔界,有誰還能壓製魔祖?”


  “傳言啊,都了是傳言——我偶然聽見的,不知道真假。”燭虹搖搖頭,表示自己隻是個沒有感情的複讀機,不懂得推理驗證那一套,“不過我知道即便是巔峰魔君,進入深淵之地也會被壓製。”


  巔峰魔君僅在魔祖之下,實力超絕,遠非北辰殊可以想象的。


  “你知道邪道是什麽時候誕生的麽?”墨微忽然問道。


  “不知道,反正我出生前很久就有邪道的存在了,我年輕的時候——大概一百五十多萬年前吧,有一次幾位魔祖還曾征召大軍,想要蕩平深淵之地,但結果卻失敗了,隻有極少數魔族活著回來,其餘都死了。”燭虹到這裏也不免歎息一聲,“從那之後魔祖似乎也默許了邪道的存在,沒有再像之前一樣討伐了。”


  北辰殊在一旁默然不語,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墨微:“那次戰爭之後,魔界與之前有什麽不同?”


  燭虹:這範圍也太大了吧!


  他活了這麽多年,記憶漫長得連他自己都懶的回憶,一百五十多萬年前的事情,嘖……


  苦思冥想了許久,他才想起一點,“變化啊……哦,我記得那次之後第十三重魔域就關閉了——以前那裏雖然是魔祖們的居所,但是魔尊以上的魔族都能出入,從那之後沒有得到魔祖詔令的一律不許踏入第十三重魔域。”


  “還有就是,有幾個作戰不利的魔君、魔聖被魔祖賜死,連帶著他們的族群也衰微了,不久前你們遇到的飛湮魔,就有一個魔聖死在那次的動蕩裏。”


  “嗯……之後還發現了一方弱的宇宙,吞噬了它的本源,魔界再次擴大……”


  墨微心中湧現許多猜測,但是都沒有表露分毫,直到燭虹越越慢,顯然已經想不起更多有用的消息,她才忽然開口問道:“九冥魔一族是否也是那時候崛起的?”


  這句話一出口,北辰殊陡然看向墨微,他感覺仿佛有一個大的秘密就出現在他的身邊,隻要一伸手,就能戳破那層虛幻的泡沫,看見真實——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許多,嘭嘭嘭嘭,一瞬不停。


  燭虹怔了怔,露出了思索之色,片刻後才道:“嗯……邪龍魔與九冥魔相距甚遠,我以前也不關心這些,不過好像真沒聽過九冥魔在那次戰爭之前有什麽厲害人物,之後倒是出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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