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多方壓力
第405章多方壓力
耳邊的閑言碎語令林玄仲煩躁不已，林玄仲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夜軍，仿佛每個人都已失去取勝的信心，隻剩下戰前的不安般。眾人的表現與來無風城前完全不同，不用上麵將軍說，林玄仲都知道昨日一戰對夜軍的打擊很大。
一邊想著夜軍都該冷靜一些，一邊驚歎敵軍統帥的計策高明，林玄仲覺得現在敵軍是隻用很小的代價就大大打擊了夜軍的士氣。顯而易見，翼軍統帥和以前夜軍對上的兩個統帥都大不相同，翼軍統帥是一個真正有謀略的人。
現在翼軍統帥掌控著夜軍的士氣變化，如此出色之舉讓林玄仲難以想象敵軍統帥的謀劃，同時又讓他感受到自身的微不足道。這場關乎著數十萬人生死的角逐有他無他都沒有影響，他的存在幾乎可以忽略。
當然林玄仲並不需要拿自己和翼軍統帥那麽強大的人對比，隻是情緒激動之下，他又控製不住的想法，隻能胡亂地想著一些事情，結果因為想的太多，林玄仲還因此對翼軍產生一些畏懼。
這份畏懼裏更多的是對戰爭的恐懼，時至今日，林玄仲依舊覺得自己不適合當個士兵，更不適合參加殘酷的戰鬥。想得越多，他的思緒越發混亂，最後隻能以一種無奈的心情收場。
轉眼一天過去，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清靜一晚之後，翼軍又來罵戰。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日來的翼軍人數更少，隻有八萬數，不過八萬翼軍中的盾牌兵數倒是一個沒少。
在林玄仲他們訓練的時候，翼軍又在城外大肆貶低夜軍，罵夜軍徒有虛名，一群烏合之眾，依舊把夜軍罵的一文不值。在那些翼軍各種汙言穢語下，城上守軍一個個隻覺得他們站在城上都是一種恥辱，他們根本無法麵對那些翼軍。
一天時間過去，趙旭同眾將還是沒商量出破解盾牌兵的有效方法，至少是在主攻方麵。眼下按照一些將軍的想法，他們可以用弩炮衝散盾牌兵的陣型，可現有的弩炮數量太少，來不及趕製。而且弩炮的作用有限，對盾牌兵的作用不是太明顯，在主攻的情況下用起來還不方便，或者說很難在戰場上使用。
如果是在防守方麵，他們可以利用火攻的方法，隻要敵軍攻不下城牆，那麽敵軍的盾牌兵會像普通士兵一樣都要經受火焰的烘烤。簡單點說，守城會讓夜軍的優勢更大一些。
另外，堅持守城還是昨日眾將在一起商量出的最大成果。現在翼軍的行為讓許多將軍煩躁不安，這樣忍著對他們來說同樣是一種摧殘，但凡是有一點血性的將軍都很難忍受，何況眾多將軍都已經參加過幾次戰役。
上麵的將軍如此，下麵的士兵更是這樣，隻要有一點血性的人都不能承受翼軍的侮辱，這可能也是一直獲勝會導致的負麵影響，現在上麵將軍隻通過軍令壓製士兵的情緒並不是什麽好事。
對於旁人來說，當下的形勢令人難以接受，但對林玄仲而言這其實就是一種考驗。看過兵書的人都知道兩軍交戰未必要正麵對決，通過一定手段善戰者可以達到不戰而勝。現在翼軍的行為雖稱不上是不戰而勝，但至少是在讓戰局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雙方沒有決戰前，翼軍的行為以及夜軍如何應對完全是雙方高層之間的一場較量。在林玄仲看來，許多普通士兵完全是自尋煩惱，翼軍一日不來攻城，他們就在城內多待一日。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林玄仲自己是這樣想，但處於當下的環境中，他同樣難以做到安心等待，還是不停地受其他人影響著，可能林玄仲的意誌還是太過脆弱。現在林玄仲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盡量不受別人影響，以便好過一些。
到今天晚上，林玄仲在巡邏的時候遇到一些熟人，不出意外的是每個人臉上都沒有什麽輕鬆的神色，看起來全都是心情不佳。
軍隊裏的氛圍越來越差，林玄仲不知道上麵有什麽解決辦法，總之，這樣下去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被翼軍騷擾一天，到了晚上，每個人都想好好休息一夜。結果就在臨睡之前，翼軍竟然又派來一支軍隊，在城外打著火把喊戰。輪番喊，喊的軍營裏每個夜兵都能聽到，如此一來，夜軍連好好休息都做不到。許多士兵被翼軍的行為激怒，翻身起來穿好盔甲拿起兵器，走出營帳準備和翼軍大戰一場。
城樓上，趙旭和都站在那裏無法根據下方的情況確定翼軍的人數，趙旭隻能讓夜軍做好準備，但可惜的是，一直等了一個時辰，翼軍除了罵戰以外，其他的什麽都不做，根本沒有攻城的意思。
對於翼軍這種變本加厲的羞辱行為，一幹夜將氣的要命，偏偏趙旭還嚴令他們不得私自帶兵出戰，違令者一律當斬。於是，他們隻能站在城上聽著翼軍辱罵，盡管有人會還上一句，但還是不解氣。
從過去一個時辰裏翼軍的表現來看，翼軍隻是單純來騷擾夜軍休息而已，苦等一個時辰，趙旭和眾將都已經明白了這一點，但由於不能確定敵軍是否有其他打算，趙旭隻能先安排一部分人回去休息，其他人還要繼續守著，防止敵軍突然攻城。
一個晚上都在翼軍的辱罵聲度過，第二天一早，三營將士裏有一半以上人沒有睡好，許多士兵甚至一夜未眠，林玄仲就是那些一夜未眠的人之一。
明明知道翼軍是故意幹擾他們休息，但林玄仲就是睡不著，不管怎麽努力都睡不著，而且住在一起的其他夜軍同樣是一個個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眾人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
一陣號角聲後，照常列隊時，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憔悴麵容。要是再經曆這樣一個晚上，恐怕翼軍還沒來攻城，夜軍就會先崩潰了。
自從加入軍隊開始，林玄仲還是第一次意識到，“什麽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在許多士兵罵著敵軍卑鄙無恥的同時，林玄仲則越發感歎敵軍統帥的計策高明，不費一兵一卒就消磨了夜軍的銳氣。
吃完早飯，上麵將軍沒有要求士兵參加訓練，而是交代所有人自行休息，但有一點強調還是不能私下議論軍事。
沒有訓練讓休息不好的士兵輕鬆不少，但城外那翼軍準時的辱罵聲又讓夜軍不得安寧。同前兩天一樣，翼軍又在城外喊罵起來。一開始說夜軍是縮頭烏龜，之後又罵趙旭有勇無謀、徒有虛名，是因為趙武的關係才坐上大將軍的位置，把趙旭貶的一文不值，最後又罵夜軍一幹將軍是酒囊飯袋。沒有趙武，誰都活不到今天。
那些負責辱罵夜軍的人用詞極其粗魯，很難想象那是一群男人在集體罵人，而這事傳到趙旭及一幹將領那裏則更讓人難以忍受。
“大將軍，與其和敵軍在心理戰上分個高低，還不如出去和他們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本將保證將翼軍打的屁滾尿流，絕不敢再在城外辱罵我等，”說話的是箭營主將燕南天，此人原本大力支持趙旭不出戰的觀點，但在連續經受翼軍兩天的辱罵後，此人已經改變立場。
特別是在知道今日翼軍隻派五萬將士過來，而且全是盾牌兵後，燕南天覺得翼軍此舉不僅是對夜軍的挑釁，更是一種蔑視。凡是知曉翼軍是極力在侮辱他們的夜軍將領沒有一個人能忍受下去，連趙旭都覺得敵軍統帥欺人太甚。可趙旭做為三軍主將，他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做出錯誤決定。
“現在殿下也在，大將軍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會議期間，不斷有主戰的將軍向趙旭施加壓力。
做為一個三軍主將，過去幾天，趙旭不僅要頂著敵軍統帥給其施加的壓力，還要應付來自諸多部下的壓力，他要做好大將軍以職實在太難。
現在主戰似乎已經是人心所向，看著眾將那急切的眼神，趙旭意識到隻要他堅持不戰，一定會招到眾人反對，但是現在夜軍絕不能戰。
“殿下，夜都那邊有沒有傳來消息？”沒有回答那些將軍的問題，趙旭轉而看向藍楓。對於趙旭而言，或許夜都那邊的指示會成為緩解局勢的關鍵。
“還沒有，我已經確認過，應該還要兩天，”搖搖頭，對於軍中的情況，藍楓自然清楚，可藍楓並沒有能幫到趙旭的地方，所以藍楓同那些將軍一樣同樣著急。當然藍楓並不是想出戰，隻是想解決現在的問題。那些將軍向趙旭施壓如同是向他施壓，藍楓此刻同樣不太好過。
“既然京都方麵沒有消息，據本將估計短時間內我軍不會有援軍相助，所以還請諸位將軍謹記這一點。若是我軍戰敗，一切都將覆水難收，所有在雪國取得的戰果都將付諸東流，”做為三軍主將，趙旭依舊堅持守城。
“話雖如此，可大將軍是否想過，隻要我軍打敗翼軍，一切都會迎刃而解，”明確趙旭的決定後，主戰方還是有人不願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