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三笑成事
第707章三笑成事
“青元大國是你們的敵人，同樣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你們心裏還有那種所謂的仇恨，還有一份複仇的心，那你們應該知道想活下去有多麽不容易。”
字字誅心，於阮易等人而言，林玄仲的話不僅句句在理，而且越發令他們無言以對。
“本將今天過來是要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服下此藥，從此忍辱負重為本將效命，等到夜國與青元大國開戰時，本將給予你們複仇的機會，”停頓一下，林玄仲又接著道：“要麽今日苟且死在獄中，化作一堆沒有價值的枯骨。”
隨手將藥瓶扔給阮易，在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林玄仲已轉過身背對著那些人道：“能死在本將手中是你們的榮幸，是生是死你們自己選吧！”
“嗡吟”一聲無塵劍離鞘而出，直直上升一段距離又更加快速的落下，“當”的一聲插入地麵之中。等那劍鋒擊撞地麵的餘音過去後，阮易等人眼中隻有林玄仲那冷酷無情的背影。
方才林玄仲的那些話已經在他們內心掀起驚濤駭浪，讓他們一個個都意識到苟且偷生並不可恥，真正的恥辱是他們沒有勇氣活下去。不管是剛才與林玄仲對話的秦重，還是後來的阮易，現在包括阮茗在內的十人一個個隻能驚愕地仰視林玄仲的背影，沒人可以再質問林玄仲什麽。
此刻在阮茗眼中，林玄仲的背影堅硬且冰冷，在其他人眼中，林玄仲的背影則高大挺直，直令他們有種無法撼動的感覺。
“張將軍，我們走吧，”不等阮易等人回應，林玄仲笑著招呼張九天一聲，然後對阮易等人留下一句話，“你們隻有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是林玄仲給阮易他們的考慮時間，不用林玄仲明說，那些人心裏清楚。而當林玄仲帶著雪吟先走後，後麵的張九天還在震驚之中。張九天怎麽都沒想到林玄仲能說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話，更沒想到林玄仲能讓他早先激化的矛盾出現轉折。
過了好久，張九天才意識到林玄仲的一番話很可能會讓阮易等人改變主意，但他似乎已無法改變現在的情況，在驚訝於林玄仲還有如此收買人心的本事後，張九天兩步上前鎖上牢門，隨即跟上林玄仲離去。
與此同時，與雪吟並肩走著的林玄仲則在想著從來到此處到離開他一共笑了三次。第一次是因為想到在牢中認識的明不悔而苦笑，第二次是因為覺得那些人一心求死的想法可笑，第三次是因為他對自己最後說的那番話感到意外。
不過在林玄仲第三次笑時，他對原本想救的那些人已經感到失望，在一種比較矛盾的情緒衝擊下，當他說出最後那段話時其實他已經不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在意的隻是那兩種選擇而已。
“將軍，你剛才倒是挺威風？”
三人走到監牢外後，林玄仲一邊仰望天空感受著氣候的變暖，一邊舒緩內心的壓抑情緒。當張九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時，心緒正在恢複平靜的林玄仲並不覺得刺耳。
“算不上威風，我隻是把他們不敢麵對的事實都說出來而已。”
“的確如此，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將軍把無塵劍留在那裏。”
“此話怎講，那十名囚犯雖然被束縛手腳，但並沒有服用散元的藥，要是他們用將軍的劍砍斷枷鎖越獄而逃，那將軍自然就成了他們的幫凶，到時候，一旦讓上麵知道此事，恐怕將軍的主將地位難保，”故意用那種煞有其事的口吻刺激林玄仲，張九天就是想擾亂林玄仲的心境。
下一時間，林玄仲心神一緊，一想到無塵劍的確可以幫那些人打開枷鎖，林玄仲不由得為張九天的提醒大為擔心起來。
“你怎麽不早點說？”驚疑之下，林玄仲有些不悅地看向張九天。
“現在說也不遲啊，將軍要是擔心，不妨現在回去看看，”見林玄仲還真被自己給嚇到，張九天隨即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不冷不熱地回應一句。
“你……”愣愣地看著張九天，林玄仲不知該說些什麽話好，隻覺得他現在回去取劍太過丟人。在意識到不能即刻回去後，林玄仲隻好想著有沒有其他的補救方法。
“咯咯咯，”結果就在這時，旁邊的雪吟還以為兩人在一唱一和，一時間甚覺有趣，然後就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很快便引來林玄仲與張九天的注意。
當林玄仲與張九天兩人的目光停在雪吟身上時，雪吟那無法形容的聖潔氣質頓時讓兩人一陣心動。
下一時間，當發現兩人看她的目光有些特別時，雪吟趕緊收住笑容，然後盡快讓自己鎮靜下來，“將軍不要聽張大人說笑，依雪吟之見，那些人聽了將軍的一番說詞，想必都會決定跟隨將軍，不會再生亂子。”
為掩飾自己的尷尬，不等林玄仲說話，雪吟又接著補充道：“那個大牢裏關的都是重犯，看守極嚴，即便那些人可以借將軍的劍破門而出依舊插翅難飛。”
雪吟的兩段話說的在情在理，當領會雪吟想表達的意思後，林玄仲有些懊惱地想著剛才他不應該受張九天刺激，反應那麽過激。
“雪吟大人言之有理，是屬下愚見，還望將軍不要生氣，”一直在關注林玄仲的臉色變化，當林玄仲向其投來一個特別的眼神時，張九天不難想到林玄仲一定已經明白剛才是他故意戲弄林玄仲，因此他故意裝出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
“從現在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張九天那欲蓋彌彰的行為引得林玄仲更加生氣，想想要是再和張九天同行他還得分出一分精力防範張九天，林玄仲不禁覺得他還不如與張九天分開行事。
“將軍莫要說笑，不管將軍去哪，屬下自然要跟在後麵。”
張九天出人意外的表現出平日裏倪友斌那種不要臉皮的一麵，頓時令林玄仲大吃一驚，緊接著，林玄仲忍不住想著張九天為何會受倪友斌和方青影響如此之大。
“將軍，我們還是一起去給那些降卒完全編製吧，”見兩人越說越不對勁，雪吟當即幫兩人岔開話題。
而在三人說話時，大牢裏，自從三人走後，十人直接麵臨生死抉擇的處境。因為林玄仲那一番震顫神魂的話，本已做好赴死準備的十人在真正要選擇生死的時候卻都猶豫起來，現在一個個都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當十人都在默默想著那兩種選擇時，插在地上的無塵劍不停地閃爍著流光異彩，甚是惹眼。
“殿下，怎麽辦？”沉默許久之後，終於有人開口打破平靜，緊接著，其他人全都向阮易看去，似乎都將決定他們生死的權利交給阮易。做為當初夜襲計劃的領頭人，即便阮易現在已沒有皇室子弟的身份，但還是他們的領頭人。
當意識到其他人都把決定命運的權利交給自己時，阮易直接承擔起十個人的選擇壓力，一會看看手中的藥瓶，一會看看那無塵劍。到底是逃避現實一死了之，還是委屈求生，兩個問題深深困擾著阮易，在另外幾人關注下，阮易的臉色不斷變化直到最終打開藥瓶時才穩定下來。
“從今以後，阮易不再是你們的殿下，你們在我麵前不必再以屬下自稱，以後阮易活著隻為有朝一日能真正手刃仇敵，”一句話說完，阮易直接從藥瓶裏倒出一顆藥丸服下。
“殿下，”見阮易猶豫多時後最終選擇服下藥丸，那叫秦重的人當即驚呼一聲。
“殿下，你永遠是我們的殿下，”下一時間，一個男子從阮易手中拿過藥瓶倒出一顆藥丸服下。
“殿下，我們都不是懦夫，”緊接著又有一人選擇服下藥丸，而在他們帶頭後，其他人都不再猶豫，轉眼輪到了最後的阮茗。
手裏拿著藥瓶，眼睛直視著麵前的兄長，阮茗知道其他人都已經選擇麵對痛苦，她也不能退縮。隻是在服下藥丸時，阮茗心裏想的不再是仇恨，而是林玄仲那冰冷堅硬的背影。
當阮茗服下藥丸後，正如之前雪吟所言，林玄仲的一番話已經徹底說服阮易等人。現在十人都已選擇效忠林玄仲，無塵劍隻能繼續插在地上，靜靜等著回到劍鞘之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半個時辰後，當林玄仲從校場上回到監牢中時，監牢裏沒有一點變化。幾名獄卒引著三人直接走到那間牢房前，放眼一看，牢裏十人一個不少。
再次將那些人打量一遍後，林玄仲發現他們的眼神與之前已大不相同，一個個似乎都已經做好應付某些困難的準備。而既然那些人還活著，那便意味著他們已經服下藥丸。
為救他們，林玄仲不僅頂著巨大的壓力，還冒著極大的風險，由於不能完全確定雪吟煉出的藥究竟效用如何，林玄仲隻希望今後十人能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