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交易達成
第798章交易達成
“林將軍，有話直說，”自從打了一場辱國的敗仗之後，剛五十出頭的施江川額頭已有兩縷白發從鬢角垂下，整個人的氣色說不出的憔悴。一個八階武修經受種種屈辱活到現在，有時候真讓人不明白施江川在圖什麽，換成是別人或許早就一死了事。
“昨夜本將收到一條消息，目前你們君上是在受製於人的情況下被迫討伐夜軍，若你們不想揚國被外人操縱，本將想讓你們到隕流城走一趟，不惜一切代價幫助揚皇脫困，然後請示揚皇化解我們雙方所有恩怨，”時間緊迫，林玄仲並沒有要賣關子的打算，而且他直來直去反而讓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拯救我們君上？”嘴角浮現一抹看似苦笑又似蘊含其他含義的複雜笑容，施江川有些精神恍惚地反問一句。
“敵將莫要信口雌黃，我們君上堂堂一國之主，怎麽可能會被外人控製，你若是有什麽別的企圖直接說吧？”那些看不清形勢的人，果然在林玄仲說明真實目的後又不出意外地出來攪局。
“林將軍的消息是否可靠？”一揮手讓身後還想說話的人停下，沒有得到回應的施江川慢慢平靜下來。
“消息的準確性無從確定，”向施江川搖了搖頭，在這件事上，林玄仲沒有欺騙對方的可能，因為他知道欺騙對方無異於欺騙自己。
“難道威風凜凜的林將軍如此荒唐，竟然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消息拿幾萬人的生死去賭，甚至還要放走一些可能食言的重犯，本將實在不能理解林將軍的為人，”接話的是一位前揚國主將，在林玄仲明說希望他們通過解救揚皇的方式幫助夜軍解危後，他總算明白為何之前林玄仲會遭到方曲音的質疑，原來林玄仲用於拯救夜軍的計劃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若是我們的國主並未被挾持又該如何？難道林將軍真打算把我們都放走？”轉眼又有一個麵色沉穩的將軍把一個重要問題提了出來。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不管是揚國方麵的人，還是林玄仲身後的眾多夜軍將領，一個個一臉驚色。如果消息錯誤，林玄仲的行為無疑是放虎歸山。不過在許多人這樣淺顯地考慮事態時，林玄仲和施江川以及那幾位麵色沉穩的揚軍主將卻並不這樣想。即便消息是假，他們還能活著回去又怎麽樣。
做為敗軍之將，他們都是揚國的罪人，即便回去之後依舊無法得到朝廷重用。其實施江川等人已經考慮清楚，如果消息是假，他們留在夜軍營地與到隕流城複命沒有區別，他們的恥辱和罪責都不能得到洗刷，等待他們的命運和之前沒有太大變化。
對於施江川等人而言要想明白這一點並不難，關鍵是有一些人一時半會還考慮不到這個層麵，因此林玄仲的目光很快又轉移到那些人身上。
“不知諸位覺得如何？”林玄仲的確有求於他們，但這個交易，同樣能讓那些人有翻身的機會，說到底對方更應該盼著消息是真才對。
迎上林玄仲的目光，原本對林玄仲警惕性十足的那些人漸漸變得驚疑不定起來，單單是林玄仲打算放他們走這一項已經值得他們考慮，何況林玄仲放他們走還有別的好處。
“林將軍，如果你的消息屬實，而且我等又順利救出君上，但是君上並不願意停止對你們的討伐如何？”迎上林玄仲的目光，一個主將在考慮到更深層次的問題後，當即一臉疑惑地向林玄仲發問。
對方的問題其實同樣是方曲音等人在想著的問題，那時揚皇若是沒有罷戰言和的意思，那林玄仲辛辛苦苦救出揚皇又有什麽意義。
“雖然本將覺得你們的擔心是多慮，但本將要說的是交易的內容隻是讓你們以最快的速度救出揚皇，其他事情不需要你等多慮，想必諸位都很清楚本將軍中缺糧的情況，”點點頭，林玄仲沒有因為對方的問題改變決定。
“若是我等不願與林將軍做這個交易如何？”眼中精光一閃，施江川又問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這是幫助夜軍脫險的唯一機會，也是你們洗刷恥辱的最後一次機會，想必眾位忍辱負重活到現在並非是想和夜軍一同覆滅！”在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後，林玄仲又接著道：“諸位可以選擇繼續留在本將的軍營裏當囚犯，也可以答應本將的交易到隕流城走一遭，是去是留全憑諸位自己決定。”
“這……”沒想到林玄仲的言辭如此簡練，一時間，施江川等人不知該如何應對。
而當林玄仲打算讓施江川等人做最後的選擇時，一直旁聽的方曲音與張九天等人終於明白林玄仲為什麽對說服那些敵將如此自信，其實其中的幹係非常簡單。如果施江川等人選擇留下會屈辱至死，如果他們答應去救揚皇不僅可以自身脫困，而且還有洗刷恥辱的可能。
施江川他們本是揚國的罪人，雖然救了揚皇也未必會讓他們變成功臣，但至少可以減輕他們身上的罪責，而且即便事後揚皇還是要處死他們，到時他們名正言順的死總比死在軍營裏要有尊嚴。另外，正如林玄仲所言，施江川等人忍辱負重活到現在並不會是想和夜軍一起覆滅。
隨著時間推移，在施江川等人大都意識到林玄仲給他們的機會有什麽意義後，施江川的麵色越發平靜下來，不久便一臉認真地看著林玄仲道：“林將軍小小年紀卻如此氣度不凡，施某佩服。”
施江川的稱讚並沒有什麽取笑之意，因為他記的很清楚之前的四萬新軍隻是一盤散沙，但因為林玄仲的一番作為，新軍的軍容已經完全改變。基於新軍的變化，林玄仲對待他人的寬容大度是施江川稱讚林玄仲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林玄仲本身的魄力，在個人氣魄方麵，林玄仲的確強過很多人。
“難道就憑你的三言兩語，我等就要不遺餘力地幫你救助夜軍？”不過在施江川有意接受林玄仲的交易時，其他將軍還有一些別的看法。對於林玄仲來說，現在這人的疑問也讓這次麵談到了另一個關鍵時刻。
“隻要你們接受交易，本將可以答應你們任何一個要求，你們可以現在提出要求，也可以等事後再提，你們隻需知道本將言出必行，”既然把營救揚皇的事定為交易，對方自然有談條件的機會，林玄仲從沒想過憑借三言兩語就讓對方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交易。
“這？”林玄仲的‘任何’兩字令那問話的將軍麵色一滯，他怎麽都沒想到林玄仲會做出這樣的回應。而在林玄仲做出這樣的承諾後，也到了他們要做選擇的時候。因為拿不定主意，一些人陸續向施江川與另外幾名主將看去。
與此同時，施江川和那幾名主將則直直地看向對他們許下承諾的林玄仲，沒想到林玄仲會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消息拉上他們一起去賭。與之前方曲音的觀點類似，他們都覺得林玄仲的做法過於荒唐，但轉念一想，他們又的確沒有不接受的理由。
“好，憑林將軍這句話，施某願意帶人去隕流城走上一遭，”林玄仲已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事已至此，施江川不打算再問什麽，同時他也沒有什麽需要再問的地方。
“林將軍，希望你不要忘記了你對我們的承諾，”跟在施江川後麵，一個麵色沉穩的將軍同樣表示接受交易。緊接著，剩下的揚國人士紛紛點點同意。
“也請諸位盡快完成交易，本將的時間不多，”見施江川等人全都答應，絲毫不懷疑他的信用，林玄仲同樣不認為對方會食言。
“好，”打量一眼林玄仲，在他麵前的年輕人身上，施江川看到太多不凡之處，同時對這樣一個光芒四射的人能否創造奇跡產生很大期望。
“若是諸位沒有意義，我等與林將軍之間的交易正式達成，”答應林玄仲後，施江川轉身看向身旁的其他將軍。以前他是那些人的領導，他可以代那些人決定，但是現在他與那些人的身份一樣，皆是揚國的罪人，他不能也不想想幫其他人決定。
“我等願誓死追隨元帥，”見施江川要做最後的確認工作，由那幾名主將帶頭，二十幾個前揚軍將領接連表態。林玄仲已經把話說的如此明白，他們做為高階武修還沒愚蠢到不能理解林玄仲的意思，而在理解林玄仲的意思後，他們的確沒有別的選擇，隻是在想到多日的牢獄生活時，他們心裏都有些忿忿不平。
“等軍中藥師把解藥給眾位送來，諸位簡單收拾一下，本將親自會為諸位送行，”其實在過去的時間裏，林玄仲有很多次想到要是施江川等人不接受交易，或者沒能及時完成交易又會如何，他甚至因此多次懷疑自身對錯，但同剛才在高台上發表言論時一樣，越是懷疑他越是要堅定自己的意誌，所以從始至終他的麵色一直沒有變化。不過現在因為事情如預期般結束，林玄仲臉上又情不自禁的浮現一抹笑容，如釋重負般變得隨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