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深夜拜訪

  第870章深夜拜訪


  等林玄仲到營帳外四處觀望一下，周圍還像往常那樣燈火通明，隻是缺乏士兵活動的跡象。不僅安靜，而且沒有一點動靜。一路直行回到自己的軍帳後，盤坐休息一會後，林玄仲又離開住處到軍營裏四處巡視起來。


  一些士兵沒精打采，一些士兵憤憤不平，還有一些士兵麵色哀痛，一切讓軍營變得沉悶的原因都被林玄仲看在眼中。


  當林玄仲從那些人麵前經過時，那些人打起精神向林玄仲行禮示意，但那種勉強的表現隻是令林玄仲覺得不適。回應給那些人一個微笑後，林玄仲隻希望他們沒有那麽脆弱。


  走到東麵的傷兵區域後，那些營帳裏傳出的呻吟聲不斷刺激著林玄仲的神經，令林玄仲回想起當初在揚國時一些因為沒有藥物救治中毒死去的人，愧疚的情緒直接在他心中彌漫開來。好不容易走到一個帳篷前，林玄仲卻有一種不敢進去的感覺，不管怎麽想，軍隊的死傷都與他脫不了幹係。


  帶著一絲歉疚的心意，靜立片刻後，林玄仲還是掀開門簾進去。營帳中刺鼻的氣味迎麵而來，衝的他想捂住口鼻，但他最終沒有那樣做。放眼望去，營帳裏的地鋪上躺著的都是傷兵，一個個身上裹著紗布，有的傷口包紮位置還有血跡浸出。


  由於林玄仲來的地方是重傷人員所屬區域，看著那些人痛苦的樣子，他還擔心那些人活不下去。


  “將軍，”另一邊，當注意到進來的人是誰後，十幾名傷員紛紛停止呻吟，一個個艱難起身要向林玄仲行個軍禮，可實際上沒有一人還能起來。


  “不要亂動，”對所有人揮手示意他們停下來後，林玄仲直接問那些人道：“你們感覺如何？”


  “我們都很好，多謝將軍關心，”在一些人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應對時，一個幾乎全身都裹著繃帶的人卻第一時間笑著回複林玄仲的問題。


  “你們以為我的眼神不好？”說的話的人明顯傷勢嚴重卻硬要逞強，盡管對方的言語透露著樂觀的氣息，林玄仲還是無法高興起來。現在他隻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然後好好安慰一下眾人。


  “將軍，我們讓您失望了，”在林玄仲的注視下，剛才說話的那人眼神一暗直接換個說法。


  “你們沒有讓我失望，你們都是英雄，本將要代活下來的所有將士向你們道謝，”眼神誠懇地看了一眼軍帳裏的所有人後，林玄仲發自內心的對這些傷者敬佩起來。


  “將軍言重，我等實在承受不起，”在林玄仲如此推崇他們的情況下，那些傷兵眼中泛起淚花感動不已。


  “你們是人，本將同樣是人，況且你們的年齡還都比我大，哪有承受不起之處？”搖搖頭，林玄仲像是回到那段在揚國時的境況般，與那些傷兵對話時，他沒有一點主將架子。


  “將軍，”林玄仲的語氣讓那些人心裏隻剩下感動，那些傷兵怔怔地看著林玄仲，不管怎麽看，他們都覺得林玄仲與他們沒有任何不同，現在站在他們麵前的林玄仲就是一個普通人。


  “好了，你們安心養傷，我會讓大藥師盡力醫治好你們，”一個帳篷裏十幾名傷兵，三千人有幾百個帳篷，在不想打擾那些人休息的情況下，林玄仲想盡可能去更多的地方看看，看看戰爭到底帶來的是什麽。


  “將軍慢走，”盡管連抬頭都很困難，那些傷兵還是堅持目送林玄仲離開。


  告別那些人後，來到第二個帳篷裏，林玄仲不再說那麽多，隻是簡單關注一下傷員的傷勢，然後又對那些傷員說雪吟會醫治好他們。等一連去了幾個帳篷後，最終他走向雪吟的住所。


  等他走到那裏時，時間已經很晚，在想著裏麵的人是否休息時，帳篷門口的兩道身影引起林玄仲的注意。越過那些守衛離近一點後，林玄仲驚訝地發現那兩道身影竟然是阮茗與韓璿兩人。


  不知兩女為何要在門口站著，內心疑惑的林玄仲加快腳步，轉眼走到兩女近前。


  “將軍，”與此同時，大帳門口的兩女同樣注意到林玄仲的到來。


  “你們為何要在外麵站著？”兩女有些銳利的目光讓林玄仲不能直視，隨口問了一聲後，林玄仲又向前兩步準備到營帳裏看看。


  “將軍不可，”結果剛走到兩女身旁，林玄仲便被韓璿攔住。


  “為什麽不可？”回過頭，林玄仲有些好奇地看向攔下他的韓璿。


  “大藥師正在沐浴，將軍想進去看看嗎？”直直盯著林玄仲，韓璿想看看林玄仲怎麽回答他。


  “原來如此，”搖搖頭，林玄仲略顯尷尬地退後兩步，同時不斷想著為什麽雪吟現在才洗漱。


  “將軍來找大藥師有事？”見林玄仲退回原地，韓璿麵色一緩。


  “是，”深夜來此的確有事，林玄仲倒不需要隱瞞什麽。


  “那將軍知道大藥師為什麽現在才洗漱嗎？”見林玄仲點頭，韓璿又往下問。


  “我怎麽知道？”韓璿的問題讓人無奈，林玄仲連猜都不想猜。


  “大藥師說此時沐浴是卜算前的一個儀式，”林玄仲的話剛說完，阮茗的聲音便從側麵傳來，聲音輕柔引得林玄仲直接轉身。


  “大藥師今晚要卜算？”其實林玄仲早就想來看望阮茗，隻不過今晚他的確是軍務繁忙。現在看到阮茗，他隻覺得自己移不開目光。


  “大藥師說她沒有能力幫整個軍隊卜算，今晚隻幫將軍一個人卜算運勢，”在林玄仲注視下，阮茗有些緊張。


  “幫我一人卜算有什麽用？即便戰後我還活著，那也不代表藍軍打贏了饒軍，”有些驚訝地反問一句，林玄仲突然想終止雪吟的行為。


  “大藥師說將軍的生死關係著戰爭的勝負，隻要為將軍卜算即可！”在林玄仲的深情注視下，阮茗越發覺得不好意思，慢慢撇開目光，她不敢再與林玄仲對視。


  “什麽意思？”盡管阮茗說的有些道理，但林玄仲還是沒有完全明白。


  “難道將軍還不明白大藥師隻關心你一個人的生死？”當林玄仲還想看阮茗說話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攪到林玄仲的心情。考慮到韓璿的說法過於敏感，林玄仲趕緊轉過身準備問個清楚。


  “不是韓姐姐說的那樣，大藥師的意思是將軍的生死早已與將士聯係到一起，難道將軍忘了以前你曾說過的一句話？”見韓璿故意取笑林玄仲，阮茗趕緊出麵調節氛圍。


  “我說過的什麽話？”阮茗的提醒直接讓林玄仲從尷尬變成疑惑，一時間，林玄仲還真想不到以前他說過什麽話與現在他們討論的事情有關。


  “將軍還真是健忘，下次將軍再認識一個美女，不會把阮副將也忘掉吧？”林玄仲的一臉茫然逗笑了一旁的韓璿，還令韓璿更加想打趣林玄仲。


  “韓姐姐，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和將軍開玩笑？”不知道韓璿哪來的興致越說越是沒譜，眼中閃過一抹擔心後，阮茗隨即看向林玄仲說道：“難道將軍不記得你曾經說過要和眾將士同生共死？”


  “原來如此，”阮茗把話說的如此直白，直讓林玄仲覺得一切情況都已明了。原來這才是雪吟要單單給其卜算的真實原因，想想若是他沒有上陣殺敵卻被敵軍殺死，那的確意味著他們戰敗，如此一來，他自然明白了雪吟的打算。


  “大藥師還要多長時間？我還有些事情找她，”點點頭，林玄仲又說起正事。


  “將軍大可耐心等待，時間一到，大藥師自會出來，”搖搖頭，這次阮茗是沒法再幫林玄仲說話。


  “將軍請進，”正說話間，帳篷裏傳來了雪吟的聲音，驚得三人幾乎同時轉身。


  “你們先請，”下一時間，為防止有什麽突發情況，林玄仲故意讓兩女先行。


  “好，”正事要緊，韓璿沒心情再開玩笑，當即率先走進營帳。


  接著跟在兩女後麵進入營帳後，一種可以靜人心神的清香撲麵而來，直接消除林玄仲內心一些躁動情緒。等目光停在雪吟身上後，那如同出水芙蓉般清麗脫俗的身影令林玄仲移不開目光。若雪吟隻是單純的氣質出眾，林玄仲頂多隻會驚訝一番，但偏偏雪吟身上還有一種出凡脫塵、驚為天人的氣質，讓人覺得是天女下凡般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直到一旁的阮茗拉扯他的衣袖，林玄仲才從那種驚歎中回過神來，然後漸漸想起他是有事而來。


  “雪吟姐姐這副姿色就連同為女子的我看後都覺喜歡，怪不得我們將軍一進來就無法從雪吟姐姐身上移開目光，”在林玄仲剛要說正事時，韓璿卻搶在他前麵打趣一句，一句話逗得兩個女童笑個不停。結果因為阮茗還站在旁邊，林玄仲頓時尷尬的無地自容。


  “韓璿妹妹不必說笑，方才我聽將軍說有事過來找我，不知是何事？”淡淡一笑，雪吟的笑容裏透露出一種清冷而又高貴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