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6章 島上環境
第1367章島上環境
“藥師？”驚疑一聲，長衫男子及其同伴紛紛一臉驚奇地向金瑞安看了過去，過了好半天，他才露出一個很不自然的笑容說道：“來島上的人隻有死路一條，還沒聽說過有來求活命的，你們兩人不是來錯地方了吧？”
“哈哈……哈哈……”長衫男子的反問引得其旁邊幾人一陣好笑，但同長衫男子一樣，另外幾人的笑容同樣很不自然，斷斷續續，時刻給人一種生硬的感覺。
“是救他，他的情況特殊，隻有島上的人有辦法救他，”將那幾人略顯呆滯的眼神引至林玄仲身上，金瑞安等著對方給他們一個說法。
“他身上怎麽會有死氣，而且還那麽濃烈，不會是已經死了吧？”順著金瑞安所指，那幾個目光呆滯的人打量起林玄仲來。
“還有一息尚存，不知島上哪裏有高人懂醫術？”
“高人沒有，不過老不死的倒有許多，也許那些老不死的有辦法救他，我們先把他送過去吧。”
“他身上的死氣濃重，若是直接碰他會有危險！”眼看幾人要蹲下來抬走林玄仲，金瑞安趕緊提醒他們一聲。
“不用擔心，我們幾個早就看淡了生死，不怕死的！”
“救人要緊，還是由我托著他吧，諸位速速帶我們過去即可，”那幾人稀疏平常的語氣實在是令金瑞安匪夷所思，不過此刻金瑞安已沒心情關注這些。
“那好，你們跟我過來，”招呼金瑞安和張玉龍一聲，長衫男子又對其幾個同伴說道：“你們把東西搬回去就過找我，我先帶他們去找街角的那個老家夥。”
“好，你去吧，”答應一聲，在金瑞安托起林玄仲後，那幾人便在同伴提醒下回頭去搬那些貨物，一句勸兩人不要進城的話都沒說，顯然他們根本沒有考慮讓張玉龍兩人進入枉生城的後果。
一路向前，因為渡口離枉生城有好長一段距離，一刻鍾後，兩人才在長衫男子李一明領著下走到枉生城下，城門位置隻有一塊放了不知多少年頭的石碑，上麵刻著“枉生城”三字，字體已有些模糊不清，看不出是多少年前的東西。
進城之後是一條兩三米寬的主道，坑坑窪窪，儼然是一條泥路，中間位置一些鮮有人走的地方雜草叢生，看起來十分荒涼，而這條路似乎貫通著整個枉生城，長的看不到邊，路上人影罕見。再往前一段距離，那些高低不同、排列雜亂無章的屋舍呈現在兩人眼前。
清一色的黑灰色調，牆麵上的破損之處隨處可見，屋頂的瓦片也極少還有完整的，那些房屋看上去都像是荒廢許久般，很少能看到還算完整的房屋，但就是那樣的屋舍間卻有一些人影來回穿梭。
臨近一看，那些人神情麻木，像是丟了魂般心不在焉，同他們幾人對視時隻是匆匆一眼並不言語，然後又扭過頭繼續做他們原先在做的事情。
路邊的人都比李一明年長，而且令人驚訝的是那些形容枯槁、毫無精神的老者身上大都有著比張玉龍還強的氣息，甚至有的境界能與金瑞安相比，隻是他們身上還有另一種氣息，如同空氣中彌漫的死氣般讓人不想靠近。
再往前走，情況並沒改觀，那些老者不僅目光呆滯，而且反應極其遲鈍，看到張玉龍與金瑞安兩張陌生的麵孔時，他們幾乎一如往常地想著枉生城又多了兩個死人，根本不去想其他情況，所以隻是多看了兩人一眼就又回過頭繼續忙著各自的事情。
而那些人在做的事情稀奇古怪，有的人在屋子前來回踱步，像是在思索什麽事情；有的人坐在草叢裏打坐調息；還有人在草叢裏練功，一眼看去似乎並沒有什麽令人驚異之處，但當兩人仔細一看，兩人才驚訝發現那來回踱步的人正在狠踩踏下地麵，地上已經被他踩出幾個窟窿；打坐調息的人則在做著向上天禱告的手勢，根本不是在養息；練功的人就更奇特，儼然把麵前的草叢當成對手，一邊胡亂揮劍砍著，一邊念叨著痛快二字，種種怪異景象直讓張玉龍頭皮發麻。
走在一旁的金瑞安更是心神不寧，仿佛這裏的一切都要將他的意識從身體裏抽走般，讓他一刻都不敢大意。空氣中的死氣更是讓他時刻緊守心神，他很擔心一時不慎變得同他們旁邊的李一明一樣木訥。
說起來，張玉龍能一直保持清醒並非完全是因為定神丹的功用，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曾經吃過龍血蘭那樣的至寶，那含有真龍之血的龍血蘭已經完全與他融合，可以幫他抵抗外界侵擾，與定神丹兩相互助下才保證了張玉龍目前的清醒，但他的這份清醒會隨著定神丹的功效減弱而降低。時間一長，他同樣會受到周圍的環境影響，所以他和金瑞安能在島上停留的時間有限。
而領著張玉龍兩人進城期間，李一明已做過自我介紹，說他是北荒大國的人，被惡人屠殺全家之後，因為複仇無望，自甘墮落後就來到了枉生城，本想在這避難一段時間，再出去找仇人報仇，但在島上待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內心深處的仇恨完全被島上的環境化解，現在非但沒有複仇的心思，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想活了。
拋開李一明的來曆不提，另外，根據李一明的說法名字在島上毫無重要性可言，再過一段時間，可能他就會忘記自己的名字，然後同島上的其他人一樣以後他就隻有一個符合他形象的稱呼。高的人叫做高子，瘦的人叫做瘦子，就算別人叫錯了也沒關係，因為沒人會在意。
李一明的說法非常坦然，坦然到讓張玉龍兩人覺得島上的人都是內心充滿絕望的人，早已看破生死，所以沒什麽能令他們在意的地方。而在與兩人對話一段時間後，李一明的口齒變得利落一些，眼神也不似原先那樣木訥，似乎受到兩人影響，他整個人恢複了一點生氣。
“到了，”沒多久，在張玉龍隨意觀察道路兩邊的情況時，李一明領著他們在一間屋舍前停了下來。
“老家夥在不在裏麵？”越過兩人上前幾步，李一明根本不管屋裏的人在做什麽當即用手敲了敲門，力度之大讓人覺得那扇門隨時都有可能被他拍倒。
“是誰驚擾老夫閉關？”過了許久，屋內才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但那聲音有氣無力，讓人聽不出情緒。
“老家夥快點開門，外麵有人找你，”對裏麵的回應毫不在意，確認屋裏有人後，李一明直接說清楚來意。
“老夫馬上出來，”緊接著，屋裏又傳出一句略顯遲鈍的回應。
“先等一等，”回頭與張玉龍兩人招呼一下後，李一明又道：“裏麵的老家夥平常最喜歡閉生死關，但又怕在閉關過程中死了沒人知道，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自己出來走走，結果已經幾十年過去，他都沒能突破修為。”
“是誰？”接著在張玉龍兩人因為李一明的說法尷尬到不知該怎樣接話時，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顫顫巍巍地打開門從裏麵走了出來，那張臉除了眼睛還睜著外，看上去並不比死人好到哪去。
“老家夥，你以前不是個藥師嗎？快來看看這個人還有救嗎？”不管是年齡亦或是修為都比白發老者差很多，但李一明稱呼對方時卻讓人感受不到半分敬意。
“什麽人？”順著李一明所指，白發老者緩緩轉身用他那呆滯無神的眼睛看向林玄仲。
“好重的死氣，他已經死了吧？你們帶一個死人來作甚，老夫要是有本事救活他，還用得著在這裏閉關嗎？”隻看一眼，白發老者便下個定論，說話時他的語調和眼神毫無變化，隻能從他說的話中揣摩他的情緒。
“前輩，他還沒死，因為他以前和上古異獸達成過締命之約，他的心脈被異獸命元護著尚有一息，不知前輩可有方法救他？”不想浪費時間，金瑞安直接將林玄仲的情況概述一遍。
“締命之術？”念叨一聲後，那氣息比金瑞安還要深厚的白發老者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他才自顧自地念叨一句：“雙體共命，原來如此！”
“前輩，他還有有救嗎？”雖然等的難受，但看對方的樣子似乎覺得林玄仲還有救，金瑞安趕忙追問一句。
“老朽可以幫他去除體內的死氣，但他身上的傷勢需要你們自己救治，”直直地看了金瑞安兩眼，白發老者直接看出金瑞安來曆不凡，隨即反問一聲道：“你是密宗的人吧？”
“正是，敢問前輩如何知曉？”
“你身上的氣息正好與此地的氣息相反，除了修煉密宗的特殊功法外，常人如何能擁有這種氣息？”
“原來如此，多謝前輩解惑，”對方的閱曆豐富更讓金瑞安多了幾分信心，向對方禮貌回應一聲後，金瑞安又繼續道：“請前輩出手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