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乍然
懷著興奮的心情敲門，孟毅在門口蹦蹦跳跳的。葉延一開門，他就一下子湧入了葉延的懷抱，“葉延哥哥，我好想你啊。”
錯愕，突然多了懷裏的溫暖，葉延望向了站在門口的王秘書。
“是他自己要過來的。說要見見你。”
葉延將孟毅拉開稍許，急忙問，“小毅和孟複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古澤將你們藏在了哪裏？”
“大哥哥沒有把我們藏起來，我們沒有玩躲貓貓的遊戲，我和孟孟就在大哥哥的家裏。不過，大哥哥不讓我們出去，孟孟也不讓我摘花。”孟毅悶悶的說道，似要把所有的委屈說給葉延聽。
葉延又看向了王秘書。
王秘書垂首，“古總的私事我並不清楚。”
葉延正要開口繼續詢問，屋裏頭傳來了腳步聲，迎麵是一個男孩子，那男孩在門口拿了鞋架子的上的鞋穿上了，然後，嘴巴湊在葉延的耳朵邊曖昧的說道，“葉延，你今天有客人，我改天再來。”
走時還在葉延的唇上印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王秘書有些尷尬的讓開了身子，低下了頭。
孟毅呆呆的，喃喃的說道，“大哥哥也這麽親過孟孟，可是，不應該是男的親女的嗎？”迷惘的看著葉延。
“好了。”葉延咳嗽一聲，對王秘書說道，“小毅就留在我這裏了，你回去吧。”
“不行，古總交代了一定要帶小毅回去。”
——
古澤將電腦帶到了書房裏去辦公，不想處在一個空間裏，孟複便拿了書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看書。
還好，古澤對於他這個舉動並沒有多說什麽。
窗外，夜色潑了墨一般的深，很快的就暈染開來，寒氣更加逼人。
側過半邊脖子，他看著床頭櫃上的那個小鬧鍾顯示時間是十一點十五分，很晚了，孟毅還沒有回來。
不能再等下去了。
放下書本，他走到了書房跟前，抬手猶豫兩秒，終是敲了門。
“進來。”
“古先生，小毅還沒有回來。”
古澤自電腦中抬起頭來，脫口而出，“一個傻子……”能出什麽事，頓覺失言，現在，他不想時時的在孟複的傷口上撒鹽，雖然，這些刺人的話語從他嘴裏出來已成了習慣。
“我打電話問一下王秘書。”他改口道。
“小毅他不是傻子，不是……”孟複小聲的，聲音快低到空氣裏似的辯駁著。
“喂，王秘書。”
“古總，小毅不肯回來，他去見了葉延，現在賴著葉延不肯走。您看……”
古澤眼角上抬看著站在門邊等候的孟複，“一定要將他帶回來，不論用什麽手段。”
孟複上前了兩步，問，“小毅去了哪裏？”
“葉延家。”
“那就讓他在葉延哥的家裏呆上一晚吧。”
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古澤拿了手機重新命令道，“你回來吧，讓孟毅呆在那裏。”
“是。”
手機放下，孟複輕輕的說，“謝謝。古先生，打擾你了。”他後退了兩步，轉身準備離開。孟毅呆在葉延家，他是放心的，那時候在餐廳工作的時候就多虧了葉延的幫助。
“等等。”古澤出聲叫住了他。
等孟複回了頭的時候，古澤又不知道說些什麽了，他們之間習慣的是他出口諷刺，他無言承受。
現在，他不想再諷刺了，不想再傷害他了，卻是彼此之間連找個話語都變得無比艱難。
沉吟片刻，他問，“為什麽要讓孟毅在葉延家，你不知道你的姑姑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葉延哥不和姑姑住在一起，葉延哥對小毅很好。”他解釋，他何嚐不知道姑姑是個什麽樣的人，可血緣關係還在，姑姑要的不過是金錢罷了。他能給的都給了，隻要姑姑能對小毅好一點，那坐牢的七年裏，他一直這麽想著，對小毅好，那些錢就不算什麽了。
話題走到了死路。
孟複隻站著，一如往昔的站著，一動不動，古澤如果要問他便會老實的回答，古澤若不問，他就自我懲罰般的站著不動。
“我明天去出差。”怕孟複白日裏沒聽清楚似的，古澤又說了一遍。
我明天去出差，孟複，你心裏可有一點……不，你巴不得我走吧……
“古先生，我會呆在這裏哪裏也不去。”孟複張口承諾。
“嗯。”
垂下的眼瞼，流瀉下一片失落。
半晌他又道，“孟複。”低頭去看他拱起的腳背，“沒什麽。你去睡覺吧。”
“好。”
孟毅的眼直直的盯著葉延的嘴唇，又伸了手去撫摸，葉延退開兩步避開了。孟毅的大眼睛亮亮的，“葉延哥哥，剛才那個男人，他親了你。”
“那是……打招呼……國外的一種打招呼的方式。”葉延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那男子正是他的前男友，這幾日又來找葉延了。
他剛說完，一雙柔軟的唇就貼在了葉延的唇上。
葉延立馬推開了孟毅，“小毅……”滿是驚愕。
甜甜的笑容自嘴角化開，“原來是打招呼啊，我也要和葉延哥哥打招呼。”原來是打招呼，所以，在醫院裏大哥哥親孟孟的時候，也是打招呼嗎？
他以為是像漫畫中男人喜歡女人一樣呢。
誰人的心在那一瞬間砰砰直跳，不受控製，明明，明明麵前的隻是個傻子而已。傻子又懂得什麽。
……
孟複正坐在窗台前的椅子上看書，聽著敲門聲抬頭，“古先生。”聲音依舊淡，像窗外拂過的清風。
古澤就這麽站著，手還放在門把柄上，不過，不過是在臨走前再看看孟複一眼罷了，開了門見到了孟複，話語堵塞在喉嚨裏，卻什麽也說不出了。
他望著孟複，然後又重重的關了門。
什麽也沒說。
就好像自己沒有敲過這次門一樣。
和梁總談生意的時候，他一直心不在焉，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孟複最後那一聲“古先生”。這才想起孟複一直都叫他“古先生”，從未叫過他的名。
“古總，古總？”梁總接連叫了古澤兩聲。
古澤回過神，“梁總，你說的這個投資金額，我想我還需要再考慮，考慮。畢竟這金額這麽大，萬一……還是存了很大的風險的。”微微的皺了眉頭，好似剛才走神的時候是在思考梁總的話。
“古總說的有道理。”梁總點頭，想著這投資的事情不在一時，這公事也談了許久，便探過了半個身子，“古總，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坐坐？”
換個地方，自然是男人們經常過來的地方，古澤很清楚。
坐在夜總會的包廂裏，他的心卻空落落的，麵上毫無表情，旁邊的女人給他端了酒，他看也不看的就喝了下去。
梁總瞥了眼，笑的一臉玩味，他伸手推開了黏在旁邊的女人，朝著古澤挨近的一分，“古總，我知道這種貨色你看不上，不過，我在這家夜總會可發現了個寶貝。”
“寶貝？”
梁總笑的越發春風得意，打了個電話給大堂經理，道，“我要的人呢，現在帶進來吧。”
沒一會兒，古澤就看到了梁總口中所謂的“寶貝”，是個男孩子。
“寶貝兒，抬起頭給古總看看。”梁總朝著那男孩吩咐道。
男孩緩緩的抬起了頭。古澤這時再無法淡定了——孟複！一個名字乍然在腦中響起，可很快他就鎮定下來了，這人不是孟複，他雖跟孟複有七分相似，但卻不是孟複，這人沒有孟複的雙眼清澈，也不會像孟複一眼見到他時蜷縮著腳。
“怎麽樣？是不是個寶貝？”
“上次見的還不是這個孩子，梁總又換人了？”古澤翹起唇角問，眼裏卻是冷然一片。
“古總難道不覺得他和孟複很像嗎？”梁總一邊說，一邊喚了那男孩過來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手在男孩的身上來回的撫摸。
“不像。”古澤想也不想的回道。
哪裏會像，孟複不會對著男人主動承歡，孟複甚至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