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試探
門把柄扭動,古澤裹著一身的寒氣站在了門邊上,他上前兩步一把將文雪言拉開,譏笑爬滿臉上,“文小姐,你來到我的辦公室幹什麽?不是要忙你的案子嗎?”
“古澤哥哥,我隻是過來……”
“我的辦公室可不歡迎你,以後也別過來了,慢走不送。”驅逐之意明顯。
文雪言委屈著,眼睛裏泛起了淚花,“古澤,他是你的仇人啊,他怎麽能這麽安然的呆在這裏?”
“他是我的仇人,那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文小姐來插手吧。”古澤手輕輕的搭在孟複的肩膀上,眸子越來越寒。
他知道文雪言會再次來找孟複,他就在門口等著,他聽著她教唆孟複的話,他等著想著孟複會不會就這樣答應了文雪言。
還好,孟複沒有。
“何漫雨在天上也不會安寧的。”清淚落下,文雪言咬牙恨恨的說道。
“別提何漫雨!”古澤怒道,他猛地抓緊了孟複的肩膀。
何漫雨,是個禁忌的名字。
“古澤,那好,我等著看你怎麽處理和孟複的關係。”文雪言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腳步微顫的離開了。
重重的合門聲。
古澤的手放鬆了,他彎下腰,湊在孟複耳邊說道,“孟複,何漫雨沒那麽重要。”
“我不懂。”
何漫雨是古澤的未婚妻,何漫雨死的時候肚子裏還有孩子,古澤說,何漫雨沒那麽重要,可古澤明明就是因為何漫雨才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不是嗎?
還說,其實,古澤覺得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古澤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不欲答孟複的疑惑,而是問道,“今天的案卷資料看的怎麽樣了?能單獨的理一份上訴狀和答辯狀了嗎?”
“我寫了一份,隻是遵照書上的生搬硬套。”
“公司的法務部就在出門左拐的第三間辦公室,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了,你可以過去問問他們。”
古澤在關心他,古澤這樣的舉動太叫人不安,額頭上傳來了古澤的溫度,孟複淺淺的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驗證,喜歡。
卻又覺得太過荒誕。
最終,在腦子裏形成了一片混沌,如同迷失在沒有溫度的水泥森林。
古澤去餐廳那邊忙了,聽說有老板要解除合同,孟複看著自己寫的那份上訴狀,斟酌再三,終是去法務部過問了。
那些人用耐心的替他修改,替他指出不足,然後用不經意的語氣問他,“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我,沒有上過大學。”
“哦,那肯定是有發展潛力,古總才會這麽器重。”
他沒吱聲,連連道謝,然後回到辦公室,走到一半,想起來丟了一份證據資料,腳步卻是定在了門口。
“連大學都沒有上過,懂什麽啊。”
“還不是靠關係才當上了古總的助理。”
“……”
他抬手敲門,裏頭頓時鴉雀無聲,他默默的將資料拿走,麵無表情,人家說的似乎也沒什麽不對,他什麽都不會。
他連大學都沒有上過。
這天晚上,古澤依舊忙的沒有過來,卻是叫了人過來給他送晚餐。還發了一條短信過來,說是在十點鍾的時候會過來接他。
他拿著手機,遲遲的回過去一個字“嗯”。
他閉上心,把心沉在湖底。
離開,還是不離開,離開了,隨著時間的過去,古澤就會忘記他,忘記仇恨嗎?不離開,如古澤說的這樣一輩子嗎?
不,
溺斃了一般的難受。
湖底的水草纏住了腳。
掙脫的要活下來,眼前看不到希望。
總是這樣,覺得眼前是有一團光的,可這光忽的就滅了,忽的又亮起來了,是那樣的微弱,在風中搖曳。
文雪言沒再過來了,也許是受到了古澤的警告,但她卻在這段日子,不停的給他發短信,蠱惑他離開,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孟毅的消息,開出的條件甚至包括了幫助孟毅治病。
也許,小毅哪一天就能夠成為一個正常的孩子。
一個星期了,他一直呆在辦公室,等著古澤把他送過來,再接走,然後在酒店裏睡覺,做/愛,那些古澤不斷丟過來的案件資料,他也很少去看了。
法務部,也再沒有去過一次。
有人的唇落在了他的臉頰上,他睜開眼,眸子裏映入的是古澤向來冷酷的麵龐。
“怎麽在沙發上睡著了?”古澤蹲著,用指腹輕輕的描摹著他秀氣的眉毛,眸光灼灼。
“困了。”
“現在睡好了嗎?”
“嗯。”
他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又或者什麽都沒想。
空洞溢滿雙眼。
“今天的學習怎麽樣,那天你可以跟著公司的律師一起去法庭上看看。”
“不用了。”
古澤意識到他意誌的消沉,之前他跟他說法律方麵的知識的時候,孟複眼裏還有光,但現在已完全沒有了。
擔憂直直的躥進心裏。
古澤低頭伸了舌頭去舔孟複的唇,“今天晚上就可以搬家了。”
“嗯。”
新的公寓,還有股淡淡的油漆的味道,古澤開了窗去透氣,又從那桌上拿了牆紙過來,“來把這裏裝飾一下。”
牆紙,他和謝真真的租的屋子裏,兩人一起貼過,古澤後來自己偷偷的過去了,將那牆紙全部都撕毀了。
今天的牆紙,和那間屋子貼的一模一樣。
“這裏已經很好看了,不用再貼了。”他說。
這間公寓裝修好了,不需要多餘的貼紙,他知道古澤故意拿出一模一樣的貼紙出來,來刺激他。
來一遍一遍的試探他對謝真真感情。
明明是沒有必要的,可他發現古澤樂此不疲。
“孟複,這裏也需要有家的味道。”
用和我貼的牆紙去覆蓋你對謝真真的感情,孟複,這裏,是我和你的家。
古澤將牆紙放到他的手上,眼神裏含著命令。
這眼神就像是一個導火索,將孟複壓抑了許久的性情激發了出來,又或者他早就在找這樣的一個機會,讓那些情感可以潑墨一般的肆意發散。
他將牆紙抓的緊緊的,音量拔高,“古先生,我不愛謝真真,不要再試探了。”
“你折磨我好了,你高興了就足夠了。和其他人無關。”
他把牆紙扔掉,脫掉了西裝外套,又急促的去解自己的襯衫扣子,一顆扣子崩掉了,玉碎裂一般的聲音,他已是光luo著上半身。
上麵痕跡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