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隊首陳積
那聲音越來越近，片刻之後，一匹毛色黑亮的矯健馬兒轉過路口出現在了幾人眼前。
馬背之上有個俊俏的身影，削肩細腰，輕盈亭立。一身白緞男裝的她烏發束帶，迎著晨間的微風徐徐趕來。
三日未見的幼笳再次出現了。陳積驅馬向前，來到她的身前時勒住韁繩道：“公主的這身裝扮……是也要出遠門不成？”
幼笳甜甜一笑，直言不諱道：“我在宮裏準備了兩天，本來想要偷偷出宮和你一起去和戎城的。可惜昨天晚上被一小丫鬟告了密，然後就被爹爹給發現了。所以……這同行隻能變成是給你送行了。”
“陳積……”
解釋過後的幼笳十分少見的稱呼起了他的全名，然後又繼續說道：“爹爹說你很快就能回來，那應該都是真的吧？”
陳積的聲音之中滿是自信：“那是自然。”
隨後他又伸手指向自己身後：“畢竟帶著這麽多人的呢，如果這都不能速戰速決的話，那可就太丟人了。”
“嗯是麽？”
幼笳道：“怎麽三日不見，連你也會說大話了。”
“哈哈，公主誤會了，這是自知之明，並非是什麽大話。”
“嗯……”
幼笳竟是點了點頭，然後略帶囑咐的說道：“不管怎麽樣，隻要不是逞能就好了，你手下的那些探子也都帶上，好幾個月沒看到他們了，不知道身手有沒有受到影響。”
陳積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嗯了一聲，然後道：“公主放心便是。時間不早了，公主可要送陳積出城？”
“那是自然！”
幼笳的笑容再次輕盈起來：“你看我這身的裝扮，可不僅僅是為了送出城才穿出來的。”
“嗯？那你爹爹那邊……”
此時的幼笳已經拉起黑馬的韁繩，然後輕哼一聲道：“我都已經答應不和你一起過去了，他要是再不答應送行的話，那我就隻能用自己的辦法出來了……”
隨後，她把韁繩一抖，又直直的朝紅袖兒的方向過去了。陳積有些錯愕的看著她的背影，這應該就是涼國公主最初時的樣子吧。和盧伯等人揮手告別後，陳積等人這才一同朝著南門的方向走去。
略顯嘈雜的琵琶街終於回歸平靜，陳府中的下人丫鬟也都相繼返身回府。
盧伯抬頭望了望匾額上麵“代王府”三個大字，心中是無限的感慨：這座宅子真是中了邪了，什麽人都能住，就是住不了家主。
與此同時，隔壁那熟悉的大門也緩緩開啟，秦家小姐緩步走出，著裝大方正式的她望著幾人離開的地方沉默不語，良久之後，秦雲裳這才將手中的鑰匙握緊了幾分，然後返身走了回去。
南城門外已經有了九騎人馬，分作兩排正在等著隊首陳積的到來。
沒過多久，他們便看到了在城中騎馬而出的幾人。
因為在事先沒有見過麵，所以九人並不知道陳積的長相如何。不過從幾人身背行禮的狀態，再加上頭前那男子的貴氣和氣度來看，他們對陳積的身份也能猜出個大概。
對於這個皇帝欽點的隊首，九個底層丘八自然是隻能仰而觀之，然而這隻是單純的身份層麵而言。
現在這高高在上的駙馬爺過來率領他們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說實話，這個時候的他可就不值得再用那種仰視的角度去看了。
那是他們的事，是他們這輩子為數不多所擅長的事。在此前的聊天中他們已經達成了一些共識：不管這駙馬爺要去和戎城那邊鍍什麽金身，隻要不故作聰明對他們胡亂指揮，隻要不枉送他們的性命，那麽他想怎麽威風都成。
陳積幾人越走越近，見到他隻帶了這麽幾個人後，九個兵卒的心中對他多少有些刮目相看，看這架勢，起碼不是那種乘著馬車浩浩蕩蕩去和戎城遊玩的。
不過，他們的刮目相看也就持續了這麽一點兒時間。因為，隨後他們就發現了在陳積身後的那兩名如花兒般漂亮的女子。
他們當然知道，這兩個男裝扮相的女子比天底下任何花兒都要漂亮的多，但那已經是他們唯一可以拿的出來的形容詞了。
短暫的失神之後，九人再次看向已經愈發靠近的陳積。
看來，他們還是高看了這位駙馬爺，歸根結底，他還是過去那邊遊玩的。
除了這些念頭之後，還有心思活絡一點的還同時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隊首不是涼國的駙馬麽，他是哪兒來的膽子，可以在姑臧城中這麽大張旗鼓的帶著其他兩個美貌女子的？
“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我就是陳積，也就是咱們小隊的隊首，以後的這段時間裏，還請諸位多多關照。”
“不敢！見過隊首！”
九人顯然都是巡捕司裏訓練有素的，此時的他們雖然興致缺缺，但同樣還是忽略這些基本的禮儀。
陳積點了點頭，這種整齊劃一讓他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專業。
“時間不早了，咱們邊走邊說。”
陳積並沒有過多寒暄，縱馬向前，離開城門的位置之後，他這才稍微勒了下手中的韁繩，減緩速度問道：“之前的你們都是相識的？”
其他幾人相繼點頭，離陳積最近的那個皮膚黝黑，長臉細目的漢子答道：“俺們在一起有了幾年了，當時是一起從金州那邊調過來的。本來總共有三十幾人，因為任務分分合合的，現在還剩十五六人。”
“嗯……”
陳積沉吟道：“看來巡捕司裏的傷亡率還是挺高的，連你們這種訓練有素的士兵到現在都去了一半了。”
那漢子搖了搖頭直言道：“隊首有所不知，巡捕司裏雖說也有傷亡，但還沒到半數那麽多。俺們死掉的那夥人，多數都是在兩年前的一次任務中沒的。”
“那時候對方的人數很多麽？”
陳積納悶問道。
在他問完之後，隊伍中另外一個身形略顯瘦小的兵卒這才接過話茬：“對方的人數確實不少，不過最主要還是因為心眼多，特別狡猾，在山裏繞來繞去，而且還在最後的時候設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