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秦雲裳的命
秦雲裳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陳積在心中再一次肯定道。
“秦小姐，先隨我進去吧，看著天氣，等會兒怕是要下雨了。”
“陳公子，不用了。”
秦雲裳搖頭道：“雲裳這次過來隻是過來看看陳公子而已，現在看到了，這心願也就達到了。”
“那你……”
“雲裳這就回去了。”
秦雲裳說完便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秦小姐？”
陳積的心中滿是疑惑，然後就見前方的女子再次回頭，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道：“要下雨了，陳公子要好好保重，雲裳走了……”
單薄的身影就此消失在大門之外。陳積的腦海中還一直是秦雲裳那無比反常的樣子：“江大，我們去和戎城的這段時間，隔壁出過什麽事？”
“沒有啊公子爺。”
送人回來的江大一臉茫然的說道：“如果出過事的話，等公子爺回來之後，盧伯也早就和你說了啊。”
陳積心想也是，隨後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剛才在禦史府門前看的那一幕，當時秦夫人的臉上好像沒有什麽異常，難道和那兩個陌生人有關係？
之後，他無心再去細究，而是直接來到府門之外。
剛才秦雲裳的身影並沒有回到北麵自己的家中，而是直接朝著南麵的十字路口那裏去了。
陳積將手中的長劍丟給江大，然後徑直朝著她剛才的方向追趕而去。
離開代王府後，秦雲裳身姿之中的那種挺直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是那種弱柳扶風，在陰雲密布的姑臧城大街上，尤顯嬌弱可憐。
“哢嚓！”
一道閃電在上空炸開，片刻之後，轟隆隆的雷聲在遠方的天空中碾壓而來。
秦雲裳的身子微微一顫，整個街道上已經沒有半個人影，好似是她一個人承受了這些雷電之力一般。
那種淒楚與無助，哪還有剛才半點兒調皮可愛。
她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拖著自己的腳步往前走著。
陳積和她一直保持著十丈左右的距離，一直跟著她來到一處破舊道觀。
烏雲密布之下，這裏已經被籠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沒有任何門窗的道觀，向外展示的，隻有一個個黑洞洞的口子，在這片灰暗之中，更顯陰森可怖。
“哢嚓！”
又是一道雷電閃過。
停在道觀門前的秦雲裳身子再次顫抖，隻是這次，沒等轟鳴聲到來，鬥大的雨點便嘩啦啦的傾盆而下。
雨水瞬間將二人澆濕，陳積想要上前帶她去避雨，隻是等他剛往前走上幾步，秦雲裳的身影也終於動了起來。
隻是這次，淋著暴雨的她不再發抖，而是如同認命般徑直走進那黑洞洞的破觀門口。
陳積也不再猶豫，一路小跑著跟了過去。
跟著秦雲裳的他本來是想查清楚秦雲裳異常的原因，但是這天殺的暴雨出現後，這種打算顯然無法奏效了。
沒有辦法，隻能是厚著臉皮進去親自問她了。
進入一片黑暗之中後，陳積適應片刻，周圍的一切便慢慢可見起來。
此時畢竟是上午，沒有任何窗戶的正殿隻是在外麵看著漆黑，等到進來之後，在外邊那些灰暗的影響下，還是能看清不少東西的。
大殿中已經沒有任何的神龕蒲團，身形本就單薄的秦雲裳，在被雨水打濕之後，更比黃花瘦。
她就那麽直直的跪在空地中央，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麽。
或許是精神集中，又或許是外邊的雷雨聲音過於的大，此時的秦雲裳並沒有聽到身後不斷走進的陳積。
下一刻，秦雲裳停止了呢喃，並且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一滴滴的水珠從她的臉頰滑過，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與此同時，她將右手伸向自己的衣袖之中，等到再次抽出之時，一柄短小匕首出現在了她的右手之中。
陳積在身後看著她的動作，心道多半是她發現了身後有人，隻是不知道是自己，所以拿刀自衛的。
然而當陳積正想開口解釋的時候，就看到秦雲裳已經執起了手中的匕首。
她明明還未轉身的。
陳積一驚，果然發現秦雲裳的動作是往自己的手腕處削去。
“住手！”
陳積大吼一聲，趁著秦雲裳稍微愣神的片刻時間，自己一個躍步衝上前去。
秦雲裳的匕首已經摁在了手腕的動脈之上，陳積的整顆心都在嗓子眼那裏懸著，他的身體已經前傾騰空，左手直接抓住她的左手小臂往回一拉，讓它脫離匕首的刀刃之後，自己也重重的倒在了地麵之上。
陳積顧不上肘部砸到磚石上的那股鑽心疼痛，雙手一撐再次站起身子，順勢直接打掉了她手中的那柄短小匕首。
“你在做什麽！”
陳積的臉上似有無邊的怒意，好好的一個姑娘，之前那麽難的時候都熬過來了，現在竟然是要自殺？
如果不是自己察覺到她的異常，並且一路跟隨到此，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秦雲裳的神情之中先是驚詫，隨後又好似中了邪一般，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連陳積的質問，都好似沒有聽到半句。
“說話啊！”
陳積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說道：“到底是因為什麽？！”
秦雲裳在他的搖晃之下，終於緩過神來。
“陳公子，真的是你麽？”
她的語氣之中盡是顫抖，很顯然，對於眼前的這個真真切切站在自己身前的陳積，她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廢話！”
陳積依舊怒道：“不是我還能是誰？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非要選擇去死？”
秦雲裳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自己的聲音終於恢複了正常：“陳公子是要知道原因麽？”
“你說！”
“嗯……”
秦雲裳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輕柔：“這輩子如果不能和陳公子在一起，那雲裳還是死了的好。”
“什麽？”
陳積的眼神之中充滿震驚，他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對自己有些好感，但是……
怎麽就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是因何又心生絕望的？
難道是……
想到今早在禦使府門前碰到的二人，陳積的心中終於明白了什麽。
“秦小姐，你是忘了之前我幫你做過的那些事？”
“雲裳這輩子都忘不了。”
“既然如此，那為何你還要越俎代庖，隨便結束掉這條命？”
“什麽？”
“當初你是被我救下來的，所以這條命現在的主人是我，如果你想要隨意處置的話，還需事先問過我的意見才是，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