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渴望發泄

  看著烏多遠去，東石眼裏多了幾分羨慕。


  烏多此次去良阪市或丁座市，或許有機會再爭奪到空出來的神明之位，重回巔峰。


  畢竟雖然他從神明之境掉下來，但眼光和戰鬥意識還在，比其他爭奪者多了不少優勢。


  若真的爭奪到大神留下的良阪市或丁座市，大量的人口供奉之下，用不了幾年，烏多就能嚐試衝擊大神之境。


  可惜，自己的明左市沒有徹底毀滅，怨念時不時還會出現，需要依靠洛奇幫忙壓製，不能前去爭奪空出來的神明之位。


  想到這，他忍不住低歎一聲，而後便看到金光召出兩個紙人式神，上前收斂兩個大神的屍體。


  咂了咂嘴，他側頭看向金光：“兩位大神的屍體，你打算怎麽辦？”


  金光神色無奈和惆悵皆有，苦笑著道：“送回禦光神社和福禱神社。”


  東石沉默了兩秒，側目看向那具搜查官神明的屍體：


  “有搜查官的人在，戰況詳情估計都已經傳回搜查官總部，他們很可能會把視頻傳給兩大神社，你不怕兩大神社的人遷怒你嗎？”


  金光搖了搖頭：


  “就算搜查官不將視頻傳給兩大神社，我送兩位大神的遺體回去時也會詳細說明情況，若是被遷怒，我也會應下。”


  頓了頓後，他神色鄭重的道：


  “雖然整件事情的起因我還是不了解，但福禱大神有一點說的沒錯，洛奇是我找來的，兩位大神被他殺死，令兩座大城失去庇護，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東石搖搖頭，不太讚同的道：“你這責任擔得也太牽強了。”


  金光：“我知道，但想到有兩座大城失去大神庇護，我總歸有些不安。”


  說話間，紙人式神已將兩具屍體收斂，放入紙棺中。


  操控紙人式神搬起紙棺，金光目光誠懇的看向東石：“可否拜托你照看土橋市？”


  東石張了下嘴，將一同前去的話語咽下，改口道：


  “你也別太往心裏去，搜查官不是暗中製作了很多神明麽？他們不會放任妖鬼橫行的。”


  金光知道他已經應下，道了聲謝，操控紙人式神和他一起飛向較近的良阪市。


  ······

  天狐神社中，提著鑲金手杖，西裝筆挺的洛奇看了眼帶著紙棺離開的金光，漠然的臉上多了些許遲疑，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做，將視線轉回麵前的玩偶上。


  此刻菲奧多附身的玩偶懸浮在半空，本該是笑臉的玩偶麵孔，現在卻滿是哀求：

  “我親愛的主人，您這可是在抽我的血呀，而且抽了還不一定能不能成功。”


  “事後我會補償你，就這樣定了。”


  洛奇冷冷的開口，而後主動解除[西裝暴徒]牌組的效果。


  [權杖牌]、[禮服牌]、[狂徒牌]三張卡牌從他身體飛出，落到他手上。


  筆挺的西裝、鑲金手杖，如泡沫般消散。


  強行拔高的身體素質，植入神經的格鬥搏殺術、借力卸力運用巧力的技巧，都像是經曆了時間倒流，同時肌肉記憶迅速淡化，直到徹底消失。


  體內的細胞像是到了狂歡結束時期，大量透支生命力的細胞，隨著汗液從毛孔排出。


  衰弱感襲來，洛奇忍不住微微蜷縮起身體，渾身肌肉止不住的顫動。


  旁邊的蕾拉急忙上前，一臉心疼的攙扶著洛奇道：


  “洛奇哥，你先休息一下吧。”


  洛奇眼中的冷漠和暴虐消去，看著對麵蠢蠢欲動的菲奧多笑道：

  “我確實需要休息，菲奧多，這可是你的好機會，你還不行動麽？”


  原本蠢蠢欲動的菲奧多心中一顫，驚疑不定的看著洛奇道：


  “尊敬的主人，我不明白您說的是什麽意思。”


  洛奇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似笑非笑的道：“不明白就好。”


  蕾拉聽不懂洛奇和菲奧多在說什麽，隻好扶著洛奇坐到淨手池邊上，並用木勺接了點水遞給洛奇。


  洛奇此時已經適應了身體的虛弱感，接過木勺低頭慢飲。


  而菲奧多浮在半空，玩偶臉上猶豫不定。


  它不確定洛奇現在這個虛弱狀態，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虛弱到了極致，令它有種能隨時掙脫契約的錯覺。


  可是看洛奇身上汗液狂冒，肢體動作明顯變差的情況來看，這好像又不是錯覺。


  既然不是錯覺，那自己要不要拚一把，直接掙脫契約？


  可這混蛋比惡魔還惡毒狡猾，說不定真是裝出來的呢？


  而且這混蛋還故意提醒自己，這是個好機會，明顯就是有恃無恐的樣子。


  不對，他也有可能是裝作很有把握，故意讓自己不敢行動···


  正當菲奧多糾結猶豫時，洛奇又出聲道：

  “真的不嚐試一下嗎？這種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聞言，菲奧多下意識看向洛奇，恰好看到洛奇麵帶戲謔的笑容看著它。


  菲奧多心中‘咯噔’一下，當即咳道：


  “主人，我真的聽不懂您在說什麽，你要是有什麽需要效勞的，請盡管吩咐。”


  “那還真是可惜。”


  洛奇惋惜的歎了口氣，隨即側頭看向旁邊守著蕾拉的黑鴉：

  “送我們去一個地方。”


  穿著如女執事般的黑鴉眨了下眼，略顯恭敬的道：

  “請允許我先請示主人。”


  說著，她閉上眼，以式神和契約者特有的聯係方式，與金光進行遠距離溝通。


  數秒後，她睜開眼恭敬的道：“主人讓我這段時間聽從您的吩咐。”


  說著，她現出原形，恢複黑色巨鴉的模樣。


  見識過洛奇[西裝暴徒]的可怕後，黑鴉對洛奇的態度不再如之前般隨意，而是多了對強者的敬畏。


  洛奇點了下頭，而後朝蕾拉道：


  “你也一起去，這段時間說不定要靠你保護我。”


  蕾拉原本想說自己就不去拖後腿了，但聽到後麵，她當即挺了挺胸口道：

  “洛奇哥，我會努力的。”


  洛奇笑著應了聲，並順勢看了眼旁邊的菲奧多。


  卻見菲奧多神情又變得猶豫，顯然是聽到自己說可能要蕾拉保護後，又有點蠢蠢欲動。


  忽然，玩偶上紫光閃動，精神幻象似爆炸般猛地擴張，將洛奇和蕾拉，以及黑鴉籠罩。


  同一時間，菲奧多的身體從玩偶中探出，迅速竄向天際的同時，全力掙脫契約的束縛。


  心中暗想不管洛奇是裝的還是真的虛弱，自己掙脫束縛就跑，大不了從此以後躲著洛奇！


  而處於絕對虛弱狀態的洛奇反應慢了一拍，但本就對菲奧多抱有戒心的他，在精神幻象臨體的瞬間，開啟了【法外狂徒】這個稱號能力。


  ‘絕對虛弱’這個負麵狀態被強行解除，掉到‘F-’的精神屬性瞬間又回到‘SRR’階。


  來自契約的反抗之力被輕易擋下，透體而過的精神幻象如一層淺淡的虛影，絲毫無法影響他的思維判斷。


  看著逃竄出一段距離的菲奧多，洛奇嘴角扯了扯：“回來。”


  因為契約沒被破壞，正拚命往外飛的菲奧多頓覺強大的束縛力襲來，令它兜了個圈，強行回到洛奇麵前。


  看著恢複正常的洛奇，菲奧多心中暗罵這混蛋簡直比惡魔還狡猾，但臉上還是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主人，我跟您鬧著玩呢。”


  “確實很好玩。”


  洛奇笑著應了聲，伸手抓住蕾拉的肩膀，提著她躍到黑鴉的背上，漫不經心的道：


  “既然你把握住了這次機會，那就當作你待會抽血的補償了。”


  菲奧多整張臉垮下來，很想大罵洛奇不是人，但最終還是強笑著道：“好的主人。”


  它剛回答完，洛奇便臉色一沉：

  “滾回玩偶去，再不經過允許就出來，我就把你當做養料喂給另一個靈魂。”


  菲奧多臉色一苦，身體縮回玩偶中，而後飛到蕾拉的肩上趴著。


  洛奇也不在意它在哪趴著，而是抬腳輕點了下黑鴉的後背：“往哪個方向飛。”


  說話的同時，他抬手朝搜查官總部的方向指了指。


  黑鴉“啊”了聲，展翅飛起。


  妖力彌漫之下，雖然比不上恪摩多巨鷹，但速度也不算太差，堪堪接近音速。


  洛奇狀似懶散的坐在黑鴉背上，迎著狂風打了個哈欠。


  勁風灌進嘴裏的同時，他眼中有種莫名的放鬆。


  但更多的，是渴望發泄的欲望。


  因為露娜很可能已經死在初始副本這件事，他之前差點去屠了聯盟。


  隻是在知道傑蘭特的情況後，他壓製住了當時暴虐的情緒。


  但這種壓製隻是暫時的，他內心依舊在渴望發泄，需要一個發泄口。


  而福禱和禦光的行為，徹底點爆了他壓製的暴虐情緒。


  加上[西裝暴徒]對思維的影響，讓他發泄起來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甚至渴望能發泄更多。


  這種發泄，是激烈的大戰也好，冷漠無情的屠殺也好，他都在渴望。


  他清楚自己的精神狀態，或多或少出現了一點問題，但他並不打算再壓製這種異常。


  因為他知道，隻有徹底的發泄出來，他才能恢複正常。


  ······

  黑鴉飛了將近二十分鍾，終於穿過隔離結界，看到了建立在巨大水母內部的搜查官總部。


  此時水母的巨口打開，傾斜的登錄板上左右站著兩排搜查官。


  這些搜查官神色恭敬，一臉期盼的看著飛來的黑鴉，仿佛忠心的老仆等待主人歸家。


  但洛奇看到搜查官的這副姿態，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收斂起發泄的念頭，神色恢複平靜。


  待黑鴉落到登錄板上，左右兩側等著的搜查官們當即上前一步，殷勤且討好的道：

  “洛奇先生，天狐複蘇計劃一切順利，天狐寶珠也按照您的吩咐，耐心的等待您回來。”


  這些人神情誠懇，看不出有絲毫的為難和敵意。


  仿佛之前和禦光、福禱兩個大神一起出手的，圍攻洛奇的那個不是神明搜查官出身。


  洛奇麵無表情的微微頷首，提著蕾拉躍下黑鴉，直徑走向天狐寶珠所在的觸手。


  黑鴉身體一抖，變回女執事的人形狀態，恭敬的跟在洛奇和蕾拉身後。


  而在三人後麵，搜查官們也跟上來，並由年齡最大的搜查官講述道：


  “禦光和福禱大神的事，我們已經將兩位大神率先出手攻擊您的視頻發給了他們，並做了相應的解釋工作，所以您放心，他們不會來找您麻煩的。”


  洛奇撇了撇嘴，一臉無所謂的道：

  “他們有自信報仇的話，讓他們隨便來。”


  說完，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拐過幾個分叉口，再次來到天狐寶珠所在的觸手入口。


  如皺菊般的大門打開，洛奇三人率先踏步進去，而搜查官們則識趣的停在門前，朝洛奇的背影喊道：“洛奇先生，您要是有什麽需要，請盡管吩咐。”


  然而洛奇沒理她們，散步般回到出手的中心，看著寶珠上又變淡了不少的小狐女道：

  “睡著了嗎？我帶幫手回來了。”


  小狐女的虛影動了動，睜開眼看到是洛奇後，臉上露出開心之色，但又故意噘著嘴道：

  “去了這麽久，你不是說很快回來嘛。”


  “出了點意外。”洛奇笑著應了聲，而後將趴蕾拉肩上的玩偶拿起：

  “行了，別裝死了，幫它恢複靈性。”


  “聽從您的吩咐。”


  菲奧多無奈的回應，而後散發出紫色毫光，將寶珠上的小狐女包裹。


  “嗯~真舒服。”


  小狐女舒適的哼哼，變淡的身體迅速恢複，並像正常孩童的大小增長，不再是迷你型的模樣。


  而相比舒適的小狐女，菲奧多附身的玩偶卻光芒變黯，精神波動降低。


  這種彼漲此消的情形持續了十來秒，小狐女的身形已經變得如真人般凝實。


  她雀躍的站起身，朝虛弱的菲奧多道了聲謝，而後才看向洛奇道：


  “你現在還真厲害啊，居然能找到這種幫手。”


  洛奇笑著擺擺手，朝結界另一處樞紐裏白色狐尾揚了揚下巴：

  “趕緊複活你主人，完事我們還要出去玩。”


  “好！現在的我，肯定不會被抽幹靈性了。”


  小狐女興奮的點點頭，而後仰頭對著空氣喊道：


  “喂，搜查官，我要開始了，你們準備好。”


  下一秒，搜查官的聲音響起：


  “隨時可以開始，我們會全力配合。”


  聞言，小狐女不再耽擱，將自身靈性，以及九尾天狐當初留在它體內的執念和大部分妖力，通過結界傳遞向那條白色狐尾。


  同一時間，結界的脈絡湧現大量的怨念，形成獨特的規則力量，與小狐女傳遞來的妖力，一同灌輸到狐尾中。


  狐尾上氣息極速攀升，而後開始分裂。


  一條，兩條，三條···


  當狐尾分裂出九條時，幽藍色的淨光狐火在九條狐尾的頂端燃起，映照出一隻白色的九尾狐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