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喪

  在寧皓白的指引下,蘇煙順利將那一大團的紫氣慢慢引導到自己體內,奇經八脈相連,紫氣滋潤著她的身體,經脈也擴張了,整個人氣色更好了。


  隻是難以言喻的是,蘇煙的小腹微微隆起,又慢慢地膨脹起來,像是個孕婦一般。


  “嗝,老板,好飽。”


  不知何時蘇煙已經被不是通過皮膚來吸收那些紫氣,而是大口大口地吃了一大頓。蘇煙癱坐在地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嚇得又哭了起來。


  “老板,我這肚子是怎麽了?我……”


  “別怕,那些是你的能量,你身體到達了極限,存放不下去了,就鑽到肚子那去了,你好生修煉,肚子自然會恢複原狀。”


  寧皓白是徹底相信蘇煙是個單純的小笨蛋了,什麽都不會,跟個傻子似的,連能量都是用吃的,醜死了。


  “哦。”蘇煙戳了戳手指,看到蘇雨,還是眼藏不住心底的難過,眼淚更凶了。


  “寧三公子,如今是放人呢?還是放人呢?”


  盛樂出其不意玩起偷襲來,直接點穴,立馬抱起蘇雨的屍體拽著蘇煙就往外跑,等動靜鬧遍宗人府就跑不了了。


  蘇煙捏著那一個球大的紫氣團,很隨意地丟到了寧皓白腳邊,眸子閃過一絲狡黠,隨後聽到嘭的一聲,心情愉快了不少呢。


  兩人一屍回到了從樂居,安羨和線娘看到屍體那個瞬間,難過也油然而生,再看到蘇煙這個大肚子,也是驚愕不已。


  而安羨卻很平靜,拉住盛樂,檢查了一下她的經脈,見隻是小傷就鬆了一口氣。


  “安大哥,你到底是什麽人?”盛樂眯著狐狸一般的眼睛,賊兮兮地問著,旋即又傻乎乎地笑起來,“你一定是神仙,一定是,一定是來打救我們這些俗人的神仙。”


  “你是不是傻?”安羨無奈地搖頭,“阿雨這姑娘倒是死得死得無辜,阿煙這一下子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打擊夠大的。”他看蘇煙的目光除了惋惜,還有一絲警惕。


  “停業三天?”盛樂沒經過喪事,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可。”安羨搖頭,客棧裏住著的可是好些江湖人,這貿然把人趕出去,怕是會招來橫禍。


  “安大哥,不用多說,我注意已決,停業七天,他們若是不嫌棄便在小店住下,若是覺得晦氣,退錢讓他們離去便是。”


  蘇雨生前最喜熱鬧,人生最後一場法事,盛樂想給她最後的繁華。


  蘇煙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對盛樂感激涕零,她撲通跪在地上,拉著盛樂的雙手,“謝謝你,老板,大恩大德,阿煙願為奴為婢相隨一生。”


  “阿煙,人向往自由,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報恩而綁上自己的一生,我當阿雨是姐妹,所以我願意給她最好的,我不需要你的自由。”


  盛樂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奴婢二字,她撐破了心擠到寧家,為了完成所謂的任務,連自尊都丟了,她得到的卻隻有寧從白的嫌棄。


  “老板。”蘇煙低聲抽泣,不知該怎麽去做,姐姐丟下她,她從此一個人了,她怕這種孤單的感覺,她怕盛樂也會把她丟下。


  “什麽都不用說,我盛樂這輩子有口飯吃就不會少了你的。”從樂居反正打算開一輩子,做老板娘總比做某人的附屬品好。


  那晚之後,蘇煙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戾氣很重,蠢萌蠢萌的雙眸多了一層紫色的薄霧,蘇雨的喪禮上她依舊哭得跟個淚人,她哭累了,就跪在靈堂前,趕走了所有人,一個人守靈。


  寧皓白也沒派人來捉拿蘇煙。


  喪禮的第三天,蘇煙一身血衣,嘴唇發紫,她蜷縮在紅色的棺材旁,渾身哆嗦著,目光閃爍著。


  “阿煙,你是不是不舒服?賴羨兒,快來給阿煙看看。”


  盛樂急匆匆抱著顫抖虛弱的蘇煙衝出了靈堂,來到賴羨兒的住處,一腳踹開了門,賴羨兒盯著黑黑的大眼圈,摘去耳裏棉球,揉著惺忪的眼,看到一身鮮血的蘇煙像是見鬼似彈開一旁。


  “老板,你從哪弄來的血人?”賴羨兒抱著手,很是嫌棄地閃到一旁,“不過她命還挺硬,全身沒一處經脈是完整的,還能喘氣還能哭,死不了。”


  “賴羨兒。”盛樂咬牙切齒看著說風涼話的賴羨兒,摘下麵具的他另一半臉同樣俊美,俊俏裏帶著一絲邪魅。


  “我又不是大夫,老板找錯人了。”賴羨兒聳聳肩,無所謂地坐到一旁,打著哈欠,大有趴到桌子睡覺的動作。


  “藥鬼穀的少穀主賴羨兒不會異人,傳出去也不怕你藥鬼穀的藥賣不出去,再廢話老娘把你賣到怡紅樓去。”


  盛樂沒跟他囉嗦,放下蘇煙,拽著踢著威脅著賴羨兒給蘇煙看病。


  “你怎知?”被拆穿了謊言,賴羨兒眼裏閃出一抹驚訝,這丫頭竟然知道他是藥鬼穀的人。


  “重要嗎?藥鬼穀不是說能肉白骨活死人嗎?這點小傷都搞不好,你們藥鬼穀還真是送人去見鬼。”


  盛樂用激將法把藥鬼穀罵得一文不值,但賴羨兒還是無所謂地聳聳肩,更加傲氣了。


  “藥鬼穀有三不醫,沒錢不醫,你這從樂居是值幾個錢,但小爺看不上。”賴羨兒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捏住鼻子,“一屋子的腥臭味,小爺換個地睡。”


  “你還欠我錢呢。”盛樂揪住欲走的賴羨兒,凶狠地瞪眼。


  “不死不醫是其二,她不是還喘氣嗎?都不算疑難雜症,奇經八脈碎裂又不是罕見的病症,沒有研究價值,反正隻好不死也半身殘疾,倒不如痛痛快快了度此生,反正她仇也報了,了無牽掛,老板你又何必把人往懸崖上拎呢。”


  賴羨兒無奈地歎息,語重心長地說了高深莫測的禪語。


  “她不想活,沒人救得了,她要活,不用人救,她也能活出自我。”


  “賴羨兒,你當她是神呢?還能自救。”盛樂有點怒了,這狗屁神醫,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都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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