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災難
“所以藍晶石就是能夠抵禦岩漿吞噬最堅硬的石頭？”
林章皺了皺眉頭，如此看來，連岩漿都難以溶解，那僅憑人工，根本不可能打造藍晶石。
“是啊？大人你不知道嗎？”兵老大滿臉疑惑，看林章有種看瘋子的感覺，哭笑不得，藍晶石的珍貴程度沒有人不清楚啊。
“不知道又如何？”林章目露凶光，長劍出鞘，直指兵老大，“你大可嘲諷我的劍。”
“大人，小的哪敢啊。”長劍出鞘，說俏皮話的兵老大瞬間被嚇得屁滾尿流，雙腿發軟，跪下去了，“大人這種隱世高人不知道也很正常，不如讓小的繼續替大人介紹這批晶石如何？”
“說……來聽聽。”林章收起長劍，霸氣地將兵老大拎到了其中一個礦洞裏，丟到一旁，“說仔細了，不然老子這把刀可是不長眼……”
“是是是……”兵老大抹一把汗，誠惶誠恐地跪著，知道這主咱也惹不起，保命可要緊多了，“藍晶石是吾王建造地下宮殿的重要材料，這種藍晶石不常見，經過百餘年的開采，整個世界都已經開采得七七八八了，但吾王對宮殿還不算滿意，他想要更大更奢華的宮殿來彰顯他的政績，便派遣兩大得力助手。”
兵老大見林章聽得滋滋有味，沒有不滿的意思，便繼續說下去。
“也就是邪蟹大人和宜蠹大人，他們倆奉命開采藍晶石，這些年來都相安無事，大家各自忙碌，不過在三年前，邪蟹大人發現了這一處藍晶石礦藏，量之大，讓宜蠹大人垂涎，一度暗地裏派人來搗亂，搶掠，但我們邪蟹大人又豈非等閑之輩，來者通通殺掉，還設下了結界，這個結界很強，強到宜蠹要打開都得費一半功力。所以宜蠹大人才沒有硬攻，但還是免不了會派人來幹擾……”
兵老大怯怯地看向林章，鼓足勇氣問道，“大人可是宜蠹大人的手下？”
林章沒回答，沉默在兵老大眼裏就是默認了，他心中在估量著此時此刻應該如何站隊的問題，宜蠹大人何其犀利，現在又多了眼前這個高手作為幫手，想來邪蟹大人是毫無勝算了。
兵老大想了想，嘿嘿笑了，“大人還想知道什麽？”
“告訴我，這批晶石是如何運送費到地下宮殿的？”林章挑眉，雖然他也猜到不可能這麽容易就知道密道所在，還是抱僥幸心態問了一聲。
“啊？”兵老大震驚了，“大人，你別跟小的說笑了，那種機密事又怎是我們這些小嘍囉可以知道的，我們這些兵，說是兵，其實就是個幹苦力的曠工，每日工作就是采礦，巡邏，至於開采出來的藍晶石，通通運往明城，至於後續工作，我們是真的不可能知道的，大人若是想知道，可以去一趟明城。”
“明城？”林章走了那麽久，別說是城，就算是人影都不得多件，村落也沒有，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城的存在。
“嗯。明城是我們從前的王都，自從建設地下宮殿抵禦外敵入侵，王就遷出了明城，帶領眾臣下了地下宮殿，明城現在大抵是官宦居住地，像我們這種嘍囉，也隻有建立了軍功才有機會進城，不然也隻能露宿野外。”
兵老大說起明城時，滿眼的憧憬，說到最後又很失望。
“可惜，這輩子都不可能入住明城了。”
“明城在哪？”林章繼續問道，這名城或許是契機。
“啊？”兵老大搖搖頭，“我不清楚，隻是聽以前很多長輩說起過明城，也隻知道一直往西走就能到達了，我也曾試過想去尋找明城，隻不過，我尚未出發就被拉來當兵開采礦石了。所以，大人，我是真不知道這名城到底在哪，請你相信我，我的每句話都是真的，請相信我的誠心，我向往自由，卻被困在了這裏走不出去，我對邪蟹大人的忠心，你懂的，也就那樣。”
“你倒是個惜命的牆頭草。”林章沉聲說道，見這兵老大誠惶誠恐的模樣，也知道他話不假，便沒再逼問，“別那麽慌，不殺你便是，你向往自由啊。”
兵老大是個察言觀色的好手，見林章放下了殺心，雖然坐直的身體依舊看著不見人情，不過倒是沒那麽害怕了，他點點頭。
“是啊，我向往自由，也想仗劍走天涯，做一個快樂的俠客，可是這個世界似乎並不允許俠客存在，那都是老一輩的傳說了，從小我就聽爺爺說他走南闖北那些事，他說那時候的時間還是很美妙的，有許許多多的城鎮村落，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江湖……”
兵老大談起那個快意恩仇的江湖，是一臉的笑意，說起爺爺講的納西故事，雙眼冒小星星，隻是說到現在，除了滿眼遺憾，他那亮閃閃的眸子也變得暗淡無奇了。
“可惜事與願違，吾王要建設地下宮殿，說是規避百年後的災難，幾乎征集了所有的勞動力去采礦，不管你是否願意，都必須去，這是強製性的，老弱病殘婦孺兒童都必須參與其中，年紀小的，搬不動大的晶石就搬小的，實在搬不動就幫忙燒火做飯，總之，物盡其用吧。”
兵老大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與陌生人訴說自己心底上的事，也不知道為何會情不自禁地相信他，相信他會信守諾言放過他。
或是一直無人訴說，兵老大說著說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好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個還可以行走江湖的世界。”
“百年後的災難？”林章敏感地抓住了這一大段訴說裏最重要的信息，“你們妖主還有預知能力？”
“我們妖主？”兵老大目光微微有些怪異，難道眼前人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他記得當年告示談論過，帶來毀天滅地災難的人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他攥緊了拳頭，雙手抱胸，不可思議地開口，“你就是那個會毀滅我們世界的人？帶給我們無限災難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