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沒你份
一雙墨瞳美輪美奐，卻是的確黯淡無光。
“你在做什麽？”他感覺到她正抓住他的手臂，身體靠近他。
“看你！”她將意圖講明。
感覺到有溫熱的氣體噴灑到他的臉上，暖暖的癢癢的，勾起腦海裏的一抹回憶。
修長的睫毛隨著眼皮輕顫，男子將頭瞥向一旁，掩蓋住自己的不自然。
關心站立好，繼續同漢子開戰。“瞎子怎麽了，我還就喜歡瞎子了，好過你連瞎子都沒有。”
雖然知道是安慰的話，男子聽到的時候還是不由得緊了緊那隻小手。
“你……嗬嗬，我看他八成是你養的小倌吧？”漢子譏諷。
關心聞言隨即揚眉一笑，銀鈴一般俏皮的嗓音響起，“不用八成，百分百。他就是我的男寵怎、麽、了，也是我的夫君怎、麽、了？羨慕了吧？嫉妒了吧？沒你——份！”關心自豪的抬起下巴，向漢子炫耀。
粗礦漢子接近怒不可揭，心想說出什麽話可以讓關心退卻，不再多管閑事。“你是哪家的丫頭？這麽沒臉沒皮的，還未出閣就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了，養小倌，找男人。”
“你管我哪家的，反正不是你家的！”身上這衣服說是永寧侯府的五小姐，也沒人會信，反正關心也不打算說。
“夏侯姑娘。”一直在身後聽聲的銳絮發言，“我把他衣服的錢給他就好了。”
關心回頭看一下銳絮，“……”選擇無言。
“夏侯？難道是永寧侯府的？”京都隻有永寧侯府是夏侯姓氏。
粗狂漢子將關心打量，那一身衣服雖然也是一般百姓穿不到的，卻是個大戶人家裏，隨便一個丫鬟就買得起的。
粗狂漢子不屑，“喲，冒充起永寧侯府的小姐來了，就你這身衣服，誰信啊？這小子是你家小姐養的吧？哪個小姐？永寧侯府可沒有行為這麽出格的小姐。”
“對呀。這永寧侯府可不比一般大戶人家呀。”看戲的人們紛紛開始議論。
“莫說大小姐知書達理，二小姐溫文爾雅，三小姐賢良淑德……不管是哪一個都沒有這麽……”後麵的詞寫字先生不好意思說。
“就是，這永寧侯府的小姐們呀，可是個個知書達理的，就沒有這麽出格的。”一個大媽不嫌。
“哎，不是還有一個五小姐挺神秘的嗎？聽說一直足不出戶呢，說不定呀這男倌就是她養的呢。”一個喝茶的嫌不熱鬧，也加入進去。
粗狂大汗看看周圍，滿意的笑了，氣勢洶洶的繼續大聲吼著：“信不信我告你一個假冒侯府小姐的罪名？走！跟我去衙門，今天這事，我這個理我要定了！”話落開始挽起了袖子。
斜眼看了一下身後的男子，關心做無奈狀，淡淡的嘀咕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信的。”
察覺到視線朝自己投來，銳絮從周圍的聲音裏回過神，緩緩開口：“這位大哥，你衣服多少錢，我賠你就好了。”
“賠？老子現在不要了，就要抓你們見官！”
漢子話音剛落，銳絮就感覺到一直握著自己的手忽然鬆開，緊接著就聽到了腳步聲，還有用那俏皮聲線壓低了的模仿聲調。
關心鬆開手，跑到了粗狂漢子旁邊，跟粗礦漢子站在了同一平行線上，裝著粗狂漢子怒不可揭的樣子，聲音壓低：
“賠？老子現在不要了。老子這衣服才值幾文錢？幾文錢啊！賠個屁啊！還不如把你們這兩個騙到青樓買了來的掙錢呢！”
關心一個跨步來到了銳絮麵前，手指抵著他的下巴，表情笑的猥.瑣，聲音曖昧不明的：“看這男子長得這麽好看，而且還是個瞎子啊，把他騙了買到青樓肯定不少於一百兩，一百兩啊！這麽好的機會我會不要？”
學完了，關心迅速跑回到銳絮身前，抓著他的手，小喘著氣，咧著嘴一個勁得笑。沒有發現銳絮臉色不自然的緋紅。
周圍看戲的人，愣了一愣，下一刻紛紛嗤笑。
手指抵著下巴的觸感還在，人卻已經站了回來。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何反應，銳絮陷入困惑。
“你，你……”粗狂漢子看看周圍，麵子有點拉不下。“你個死丫頭，今天我還非得拉你去見官不可！欺負我這老實人，拉你去官老爺那裏評理！”
“你是老實人？”關心佯裝疑惑，“那我就是NO.1了！比聲音大誰不會啊？”
“一個粗漢子，欺負一個看不見的瞎子和一個丫頭片子，你還真老實啊，嗬嗬。”關心發出奇怪笑聲。
關心這麽一說，周圍看戲的人，又開始了另一番議論。
“也對啊，你看那漢子身材高大的，那小姑娘跟一瞎子能幹嘛啊？”
“就是，一個看不見，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能做什麽啊？”
粗狂漢子怒不可揭，“你個臭丫頭！跟我去見官！”說著就伸手過來要拉關心。
“快跑，他要打人了！”
關心拉著銳絮的手，打算跑人。卻看到一抹深藍色橫在麵前。
“你想做什麽？”銳絮警惕詢問。
漢子被銳絮抓住了手，任憑他怎麽使力都掙脫不開。“哎，打人啦，打人啦。快點報官啊……”
沒有因為漢子的野蠻而妥協，銳絮平靜的沉聲道：“你不再動手動腳我就放開你。”
銳絮話音剛落關心就起抬腿，用力踹了大漢一腳，“別碰他！”銳絮聞聲適時放手。
一直在使力的大漢，突然被放手，再加上關心那一腳，整個人直接摔倒在地。
就在漢子掙紮著起身的時候，一個較之尖細的聲音響起，“哎呀，你把我夫君的手還有袖子弄髒了，這衣服可貴著呢，你賠的起嗎你？”關心聲音變尖細，同剛才的清脆聲音幾乎完全不一樣。
“不過你放心吧。”聲音再變，可愛又俏皮，“就算你賠不起……”
突變嚴肅，“你也得賠！”
“媽的。”漢子顏麵盡失，起身的同時看見了旁邊搭棚用的竹竿，直接拆出來。
“快走，他拿竹竿打我們了……”
“啊！”關心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大漢大叫一聲，又摔倒在地。
夏侯知雷一襲青袍從天而降，厲聲質問，“我永寧侯府的五小姐也是你可以放肆的？”
夏侯知雷遠遠便聽見這邊的動靜，隻是苦於被眾女子圍住，一時之間掙脫不開。後來聽見關心護犢的話語還有反駁的模樣實在可愛，便忍不住多看了會。然而現在這漢子還想出手傷她，夏侯知雷是萬萬不會再容忍了。
“芷煙，你沒事吧。”夏侯知雷轉身。
“夏侯知雷？”關心壞笑的調侃著，“你從女人堆裏擠出來啦？”
“什麽女人堆，你就不能別提？抱歉，是哥哥來晚了。”夏侯知雷態度誠懇道。
“哦……這樣就算了？嗯？”關心佯裝嚴肅的反問。
最後嗯音卻聽得旁邊兩人心中各有所感。
“好好好，我賠你我賠你，接下來我……”
“你老婆那麽多，你怎麽陪我？”關心伸出手，“嗯？”
“嗯？”夏侯知雷。
“嗯——”關心。
“嗯，嗯？”夏侯知雷。
“銀子給我啊！”關心不想跟他再嗯來嗯去了。
“哦哦。”夏侯知雷將銀票遞給關心。“可是我不陪著你，誰陪著你……”
“有他啊。”關心將抓著銳絮的手舉高。
“我不要銀票啊～～”關心拉長了音撒嬌，聲音特別特別的棉軟。
銳絮隻覺得自己感受很奇怪，從來沒有過的怪異，卻一點也不厭煩那個綿音，反倒，還有一點，喜歡？
“我……”夏侯知雷心中其實愛死了關心的這一聲撒嬌，卻也無奈的在身上翻了翻，隻翻出了幾兩碎銀子，看一眼，統共也就六兩碎銀。
“我……哥哥都是習慣帶銀票的。”夏侯知雷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很不稱職。
關心雖然不清楚古代的錢兩，可看了夏侯知雷手中的幾塊碎銀子也知道，那不多，真不多。
不滿意的嘟著小嘴。
“主子，主子，您在這啊。”小林子從人堆裏跑出來。
“主子，主子奴才找您找得好苦呀……”小林子跑到銳絮身邊就一陣的哭腔模樣。
關心看過去，隻一下就把對方認了出來，好玩的抬手，拍了他頭一下。
小林子看過去，“夏侯小姐……”
“夏你妹啊！”
關心一轉剛才的俏皮模樣，變得嚴肅生氣，“他差點被人賣去做小倌你知不知道，你是怎麽看著他的？哭哭哭，哭個毛啊，一個男人哭什麽哭啊！”
“我……我是……”小林子無奈，又不好說出口。
“這個世界隻有兩種人，男人或者女人，嗯額？”關心嚴肅正色道。
聞及此，令狐致澈心下一悅，繞是有趣的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沒事的，小林子，你別哭了。”
“……是，主子。”小林子看向關心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夏侯小姐莫非是不懂？
關心不悅的看回夏侯知雷，又看向剛來的小林子，腦海裏忽然一個出現想法。
“有了。你！”
“我？”小林子不敢確定關心是在叫自己。
“對噠，過來過來，哥幾哥幾。”關心向小林子招手，雖然不過幾步的距離。
“夏侯小姐您，有什麽吩咐嗎？”小林子因為剛才關心對自家主子的關切，多少有點困惑，也因為關心剛才的嚴肅，多少有點懼怕她。
我家王爺的未來王妃，貌似有點不一樣啊。
“給你！”關心抓起小林子的手，直接將銀票塞進去。“去吧。把銀票兌換成銀子，不要太大的哦。”
令狐致澈聽著那聲音，既天真又無邪，越說話聲音越是可愛。心下不由自主的迷惑，世間居然能有可以隨意變音的人。
“啊……這……”小林子猶豫不決的看向自家王爺，可惜王爺是看不見的。雖然說是王爺未來的王妃，但是現在畢竟還不是呢，所以這事還是要取得王爺的同意。
“我跟他在這裏等你啊。”關心說的一個天真無邪。
令狐致澈聞言便知道了小林子的顧慮，“小林子，聽夏侯姑娘的吧，我在這裏等你回來。”
令狐致澈開口，小林子也隻好去了，卻是走三步就一回頭，念念不舍的望著自家王爺。
這樣重複到第四次的時候，回頭瞥到了一旁的夏侯知雷在脫靴子，第五次的時候，看到了關心正拿著鞋子做要砸過來的姿勢，小林子一驚，拔腿就麻溜的跑了。
“還給你。”關心把鞋子丟還給夏侯知雷。
“芷煙我還是……”夏侯知雷有話要說。
“嗯，那個。”關心看著倒地不敢起來的粗狂漢子。
“他？”
“你帶他去官府啊，他不是要去官府的嗎？”關心提醒。
“哎呀，這位姑娘，大小姐，是我錯了……”粗狂漢子見情勢不妙，趕緊跪著求饒。
“我不是小姐，更不是大小姐！”關心好心的提醒。
“是，是，我的姑奶奶……”
“我是你大爺不是你姑奶奶，你這輩分別亂了啊。”
“是是是！我的錯，我大……”漢子有點難以出口。
令狐致澈聽聲莞爾一笑，如春風撫麵一般的溫和，令周圍看戲的人都陶醉在這溫和之中。特別是周圍一直在看戲的那些姑娘，都有點後悔，怎麽剛才自己沒過去幫那男子解圍呢。
“嘻嘻……”關心笑，粗狂漢子也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