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以前的顏冰,已經死了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
“冰兒,你在哪裏?”
手機裏傳來沈墨那一如既往地清冷音色。
顏冰此刻心中一片茫然,悠悠地說道:“我在聖彼得醫院。”
聞言,沈墨立刻慌了神,“你在那裏做什麽?你生病了嗎?在那裏等著,哪兒都不要去,我立刻就到。”
掛斷了電話,顏冰的眼淚撲簌簌地直流而下。
鍾宇,你千萬不要有事。
急救室外麵空無一人,一同來的幾個傭人早就被顏冰趕回去了,隻留下她一個人,麵對這無盡的空虛。
一片死寂,除了顏冰的低泣聲,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就算不信命運,顏冰也忍不住雙手合十,用盡所有運氣,虔誠地向上帝禱告,希望上帝能夠聽到她的祈禱,讓鍾宇平平安安地出來。
弟弟已經死了,她不能再失去鍾宇了。
此時,沈墨終於趕到了醫院,又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急救室,看到顏冰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裏,麵上愁雲慘霧。
他抿了抿唇,上前靜靜地陪在她身邊,低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告訴我,讓我幫你。”
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悲傷難受,沈墨心裏實在是不能忍受下去了。他隻想要清楚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然後幫助顏冰解決問題。
不為別的,也沒有以此要挾的想法,他隻是不想看到顏冰嬌媚的麵容上,再次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樣脆弱的顏冰,他看著心疼。
聞言,顏冰緩緩抬頭,眸子裏一片茫然,悠悠道:“鍾宇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怎麽辦?都怪我,要是我早點發現就好了。”
傷心,憤怒,恐慌。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顏冰六神無主。
她真的怕極了。
原來是為了那個男人!
沈墨狹長的鳳眸中劃過一抹寒光,對顏冰這樣擔心別的男人很不滿意,隻可惜,他現在沒有任何立場去說顏冰,隻好拍拍顏冰的肩膀,安慰道:“不會有事兒的,你相信我。”
他後悔了,如果早前對顏冰好一點,是不是這兩年的事情都不會發生,顏冰還是那個對他芳心暗許的女人,顏傑還是一直都在他們身邊,說不定,他的病情已經大大的好轉,甚至痊愈都有可能。
隻可惜,這一切都已經無力挽回了。
世界上,從來沒有賣後悔藥的。
“你不明白,我真的好怕。”
顏冰斂眉,眉宇間一抹深深的淒苦,充滿了愁怨。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紅燈終於停了,門被打開,鍾宇掛著點滴,鼻間還掛著氧氣罩,緊緊閉著眼睛,滿臉慘白,已經失去了意識。
顏冰立刻上前,“醫生,我未婚夫怎麽樣了?”
低頭去看鍾宇,顏冰的眸子裏充滿了歉疚與心疼,輕輕地為他整理了一下額頭上散碎的黑發,露出那雙緊閉的眸子。
“病人送來的及時,已經脫離了危險。”醫生放下口罩,滿麵威嚴,“你們一定要注意了,病人現在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了,必須得盡快做手術,否則隨時可能會出事的。”
聞言,顏冰心中一涼,低頭斂眉,看著鍾宇的杏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她早就有讓鍾宇去接受手術的想法了,隻是風險太大,隨時都會有死亡的危險,鍾宇不肯接受,她也有些猶豫。
隻是因為,存活幾率實在太低了。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顏冰點頭,萬千愁緒劃過心頭。
脫離了危險,鍾宇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由顏冰日以繼夜的照顧著。
為別的男人這樣擔心,沈墨一直跟在顏冰身後,幽幽的看著她,一語不發。
“冰兒,你剛才說什麽?”沈墨見顏冰為鍾宇掖好被角,這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他是你的未婚夫?”
話落,語氣中充滿了醋意與不滿。
剛才看她那麽著急,他才沒有問出口,現在都已經忙完了,沈墨哪裏會輕易放過這個問題?
就算過了兩年,該是他的,還是他的。
他絕對不容許顏冰成為別的男人的女朋友,更何況是未婚妻。
顏冰斂眉,看著鍾宇的目光充滿了深意,並沒有回頭看沈墨,“我遲早都是要嫁給鍾宇的,說是未婚夫,也不為過吧?”
反正她的人生已經毀了,現在能夠活著站在這裏,都是複仇的執念一直在支撐著她罷了。
等到大仇得報,她就會嫁給鍾宇。
從此以後,她的一切都是鍾宇的,她將會為鍾宇而活。
“顏冰,你別挑戰我的底線。”沈墨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惡狠狠地打量著顏冰妖嬈的背影,目光在她玲瓏有致的腰身處停留了一會兒,才說道:“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你別想跟別的男人走。”
他聽到了什麽?
明明是他的女人,現在卻說要嫁給別的男人。
作為一個男人,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羞辱,讓他無法忍受。
顏冰終於回頭,眸子中都帶著詭異的諷刺,“沈總,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以前的婚姻自然不做數了。雖然我現在也叫做顏冰,可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法律上的顏冰,早就在那場大火之中死掉了。”
曾經她那麽愛這個男人,可是他卻對她的感情視若無睹,將之當做是無稽之談,顏冰哪裏能夠忍受這種羞辱?
這些她都忍了,畢竟當初他有恩於她。
可是,那麽長時間的付出,竟然換不回男人的一個信任,情何以堪?
她,是真的累了。
“顏冰,你最好清楚你在說什麽。”沈墨上前,強勢霸道卻又不失溫柔地挑起顏冰的下巴,觸手光滑,沈墨忍不住心神蕩漾,強行將那種感覺壓下去,這才說道:“你最好給我記好了,你要玩要鬧,我都任由你去,隻有一點,你必須得給我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也隻能是我的女人。”
這一點,從始至終都不會改變。
聞言,顏冰嫵媚動人的貓眼靜靜看著沈墨,良久,嗤笑一聲,微微搖頭,聲音輕柔似一汪泉水緩緩劃過心間。
“抱歉,我記不住。”
“顏冰,你別挑戰我的耐性。”
沈墨的麵色頓時黑的像是鍋底,手中也不禁用上了幾分力道。
“記不住,也給我記進腦子裏。否則,我就在你身上刺字,標明商標品牌。”
她敢不給他記住這句話!
男人冷哼,寒眸中劃過一抹勢在必得。
顏冰皺眉,兩年了,這個男人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地霸道蠻橫。
隻是,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柔柔弱弱的小鳥,任他拿捏了。
“沈總可真是有情調。”挑眉,顏冰勾唇一笑,嘴角邊綻放出一抹玩味的弧度,“有本事,你就來試試啊。我倒是不知道,沈總什麽時候學會了雕刻技術,正好見識見識。”
哼,生氣了。
看著沈墨黑如鍋底的麵色,顏冰心裏充滿了得意的快感。
她就是要狠狠氣他,就是要跟他對著幹。
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的忍耐力能到幾時。
“你!”
沈墨皺眉,眉宇間充滿了陰鷙。
“冰兒……”
白色的床榻上傳來虛弱地呼喚,顏冰立刻回頭,就看到鍾宇緩緩睜開了眼睛,定格在沈墨挑起她下巴的動作上,黑眸中劃過一抹受傷。
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顏冰一把推開沈墨,握緊了鍾宇沒有打點滴的手,關切地問道:“你感覺怎麽樣了,胸口還難不難受?”
沈墨看著自己的手指,眸中是巨大的不滿與失落。
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女人伸手特有的香味,可是這香味的主人,卻已經去關心別人了。
鍾宇艱難地露出一抹笑容,輕聲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了。”
他的病情反複無常,已經習慣了。
對於這一點,顏冰實在沒有必要太過擔心。
否則,她擔心的時間將會層出不窮。
摸了摸他的額頭,又仔細地觀察了他的表情,顏冰終於確定他說的都是真的,才噘著嘴埋怨道:“你可真是的,身體不舒服就早點講啊,非要硬撐著,萬一出了什麽事兒,我可怎麽辦啊?”
剛才真是嚇死她了,那種巨大的恐慌感,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受了。
鍾宇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
於情於理,她都不希望這個男人有事兒。
聞言,鍾宇苦笑一聲,沒有回答,“都是常事兒了,不算什麽的。”
他要怎麽說呢?
他喜歡顏冰,不想讓顏冰看到他發病時候的慘淡模樣,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有多麽無能。
他更加不想,不想讓顏冰擔心。
都怪他這幅身體,怎麽就不爭氣呢?
“咳咳……”
沈墨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的濃情蜜意,低沉的眸子已經蘊藏了諸多不滿,隻恨不得將顏冰拉了就走,隔絕她與這個男人的接觸。
隻是,理智告訴他,如果他這麽做了,絕對會惹怒顏冰。
今時不同往日了,他且先忍耐些時候吧。
“顏冰。”沈墨諷刺一笑,眉宇間閃爍著詭異的精光,聲音也更加清冷了幾分,“你說你是他的未婚夫,可前幾天,你為什麽要……”
“沈墨!”
聽到他的話,顏冰越發覺得不對勁,猛然起身,冷冽地叫住他。
深深吸了一口氣,顏冰轉頭,對鍾宇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柔聲道:“你在這裏等一下,我有點事兒,待會進來陪你。”
話落,不待鍾宇反應,顏冰拉著沈墨,立刻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