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暈馬車
“好”君菲菲有些無奈的笑笑,南言說的自己都快成禍國殃民的千古罪人了。
她上下打量了幾眼南言裝束,掩嘴笑道:“這身裝扮不錯,就是有個地方還是差了點。”
“哪裏?”她這番話果然讓南言收起了抱怨,認真的看了自己一眼。
君菲菲目光落在南言腰間:“你這腰上,少了個東西。”
“什麽?”南言求知若渴。
“你皇兄一直掛在身上的被你吐槽的那個桃木佩。”
南言氣勢瞬間就泄了下來,那枚桃木佩,皇兄寶貴的跟什麽似的,她可沒那個本事能要過來,更何況那個東西,實在不合自己審美,她也不想帶個這麽醜的東西在身上。
看了眼兀自笑的正歡的君菲菲,南言怎麽可能明白不過來是她故意的,輕哼了一聲,板著臉甩了甩袖子,將人直接趕出了禦書房。
檢驗過自己這足以以假亂真的程度連身為皇後的君菲菲都能糊弄過去之後,南言終於也放下了心中害怕被人給認出來的顧忌。
某個和往日一般平常的夜中,整個長安卸去了白日的繁華,隻留一片靜謐,就連打更人也已經昏昏欲睡,天上星子零星散落,月光清輝越發清冷。
皇宮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的側門,一輛裝飾簡單的馬車趁著夜色從皇宮駛出,朝著西南方向而去,沒入到幽深的夜色中。
車內,君菲菲有些好奇的掀開馬車車簾朝外麵張望,這夜色中的京城,就仿佛勞累一天後進入了香甜的夢鄉之中,別有一番意味。
君菲菲托著腦袋,由於半夜被人從床上拖起來的緣故,還有些睡眼惺忪,不過看了一會就沒了興致,腦袋一沉一沉的往下點。
南清用手墊在君菲菲頭下,以免她磕到窗欄,一邊順手將她的身子板正靠在自己肩上:“先睡會吧,現在是在京郊,剛出來,今晚怕是不好找到住處。”
君菲菲困的頭疼,聽了南清的話也不再糾結什麽,直接將頭往他身上一靠便睡了過去。
南清見她睡實了,才弓著身子起身,將君菲菲放到一旁的小榻上,給她蓋好了毯子。
此次出行不宜太過張揚,他也隻好選用這種小馬車,怕是要委屈菲菲一下了。
南清起身,目光淩厲了幾分來到車前,一把掀開車簾對駕車的人道:“後麵還有人跟著?”
自打剛一出京城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後麵有人跟著。
這次出來一切從簡,就連阿風都沒有帶,隻帶了一個隨行侍衛。
這隨行侍衛也是司夜暗衛營裏親自帶出來的人,功夫了得,從一開始也察覺到了馬車後麵的異常。
“陛下,可否要做掉他們?”暗衛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南清蹙眉,“不必,按原計劃去下一個地方,朕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麽來路。”
“是。”
侍衛急著趕路,馬車跑起來的速度很快,京郊外麵的土地沒有京城平整,路過一處轉彎時,馬車不由得晃了晃。
南清擰眉道:“皇後已經歇下了,不必太過著急趕路,駕車平穩些。”
侍衛連忙應下,韁繩一鬆,放緩了速度:“陛下,您也先去休息吧,陸先生出宮前還特意叮囑末將一定要讓您好好休息。”
南清點了點頭,這才又重新鑽回了馬車。
在馬車後麵隔了一段距離的漆黑夜色中,兩個人駕馬始終隔著一段距離的悄無聲息跟在南清後麵。
“哥,你說他們真的沒有發現我們嗎?”一個身形較為瘦小的男子惴惴對旁邊身形高大男子問道。
他心裏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放心吧,大人沒給我們下令有其他動作,我們就跟著他們就行,這麽遠,發現不了。”
說話間,那兩匹載著人的馬也跟著馬車一同沒入蒼莽夜色中。
第二日君菲菲一醒過來,本以為經過一晚上自己肯定快到了歇腳地地方了,沒想到一睜眼入目的還是馬車中的擺設。
君菲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由得感歎這傲天帝國還真的挺大,果然是她低估了這兩座城市之間的範圍。
“我們現在是在哪兒?”君菲菲朝外麵張眼望了望:“不會還是沒出京城地界吧。”
南清衣冠整潔,他比君菲菲醒的早,早就洗漱完畢了,聞言回道:“不會,快到了。”
君菲菲點點了頭,看他裝扮,又自己看了一眼自己睡了一夜後淩亂的發型,不可置信道:“南清,你不會是……一晚上沒睡吧?”
可是他這臉上還真是一點疲態也沒有呢,自己雖然睡了一晚,但早上起來還是感覺沒睡夠一般,昏昏沉沉的,難受的緊。
君菲菲心裏忍不住感歎,同樣是人,這精力的差別怎麽就那麽大。
南清也看出來了君菲菲麵色發白,嘴唇也沒有什麽血色,想起君菲菲如今體內毒還未戒,緊張問道:“昨晚沒休息好?還是哪裏不舒服?”說著就想叫外麵駕車的人進來幫君菲菲把脈。
君菲菲連忙拉住他:“我沒事,就是有點沒休息好罷了,讓他好好駕車吧。”說著,還特別認真的給南清科普了一下交通知識:“開車無小事,操作不規範,親人兩行淚。不能隨便打擾駕車司機的。”
南清扶額:“你這都哪學來的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君菲菲不歇的撇撇嘴,這怎麽會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呢,這明明很有用好嗎?
“真沒事?”南清還是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君菲菲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她頂多就是沒睡好罷了,休息一會就好了。
過了一會後,君菲菲小心的拽了拽南清衣袖,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臉上還有些不舒服的蒼白。
“南清,我好像……暈馬車……”
是她大意了,昨晚上馬車的時候就已經很困了,一上車就昏睡了過去,也沒發現自己還有這毛病,如今睡醒了,君菲菲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每個器官仿佛都在叫囂著不舒服一樣。
她的胃被上下顛著,君菲菲心中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早上起來沒吃什麽東西,不然此刻怕是能都吐出來。
南清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也很是擔憂,君菲菲道:“南清,能不能讓馬車稍微停一會,我想下去透透氣。”
她也知道現在馬車正走在荒山野嶺的地方,想讓車停下改換另一種交通方式自然是天方夜譚,如今也隻能先暫時忍下不適,等到了驛站再說了。
南清立馬起身叫前麵駕車的人停了下來,伸出手臂本想將君菲菲抱下來的,可誰想君菲菲從馬車外麵探了探頭後沒看到南清伸出來的手臂就直接跳了下來。
南清接了個空,輕咳了兩聲,一副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一般收回了手臂,順手扶了扶剛落地站的還有些不穩的君菲菲。
目睹了這一切剛剛下來的駕車侍衛察覺到自家皇上暗暗投過來的目光,十分知趣的將目光轉向了一邊,他剛才什麽都沒看見。
君菲菲深呼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方才在車裏那種整個人的五髒六腑都快被晃出去的感覺才稍稍好轉。
南清轉身從車中拿出水和點心地給她:“累了吧,先漱漱口,吃點東西吧。”
君菲菲看著他仿佛變魔法一般就從剛才她看上去明明裏麵什麽也沒有的,她接過食物,好奇問道:“你出門怎麽還帶著這麽多東西啊?”還以為自己出門在路上隻能啃啃饅頭吃點幹糧的。
南清笑著拍了拍她腦袋:“快吃吧,也就隻有一點點。”說著他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說道:“現在已經快到驛站了,要是到晚上,怕是就要讓你吃幹糧了。”
他們現在停靠的地方恰好是旁邊是一個深潭,君菲菲三下五除二的解決好溫飽問題之後,鞠了捧潭水洗了洗臉,勉強算是洗漱了。隻是洗完臉之後,她卻望著潭中的人影犯了愁。
小潭的水麵上倒影出來的女子皓首蛾眉,膚若凝脂,一雙杏眸中滿是苦惱。
君菲菲有些頭疼的抓了抓自己睡的亂糟糟的頭發,都怪自己平日裏太懶了,嫌棄頭發太長都是宮女們再給她打理發型,如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對著一頭頭發如何打理就成了問題。
她這人從小手笨,平日裏隻會紮個馬尾編個麻花辮,哪裏會平日裏梳的那些繁複的頭發啊。
君菲菲望著手裏剛才拆下來的幾根發釵出身,她現在是真的好奇,阿風到底是怎麽就用這麽幾根東西就把那麽長的頭發全都服服帖帖的給固定住的。
君菲菲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那幾根發釵,她從裙邊撕下一塊布條,勉強算是發帶,將所有頭發都束了起來,在頭頂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又將那些頭發盤起來,用了一根簪子固定,挽了個丸子頭。
弄好之後,君菲菲心滿意足的看著潭中自己的倒影,雖然這個發型跟她身上這身衣服相比有些不倫不類了,可是這真的是她唯一一個還算是能拿的出手的造型了。總不能讓她在古代就真的披頭散發的上街吧。
更何況,君菲菲揚了揚自己煙青色的衣裙改成的發帶,她這個發型,勉強也能算得上是風流倜儻了,若是不看衣服,再配上把折扇,也能算是京城裏排的上號的美少年了。
氣質這一塊,她可是拿捏得死死的。
見到梳好發回來的君菲菲時,南清和侍衛都愣了愣,南清微微錯愕之後,神色淡定的放下手中拿著的水。
侍衛年紀尚小,雖然平時受過訓練,可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心性,忍不住開口問道:“娘娘,您這打算是……出家嗎?”
“嗯?”君菲菲一臉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末將小時候有次跟著家人去道觀,裏麵的道姑們就是這幅裝扮。”侍衛完全沒察覺到君菲菲的神色,怕君菲菲理解不了,還好心的又補充了一句。
君菲菲更愣,滿臉黑線,不爽的看向侍衛,侍衛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連忙補道:“不過末將覺得娘娘您這身裝扮可是比她們好看了不知多少。”
君菲菲無奈扶額,這孩子挺好的,就是有點憨。
“你就不覺得,本宮這個頭發,除了像道姑,就不像別的了?”
“啊?”侍衛想了一會,才結結巴巴道:“還…還有點像男子。”說完,像是怕君菲菲會生氣一般,連忙補充:“不過娘娘若是為男子,可是將京城那些公子哥兒都比下去了,京城裏那些有名的公子風姿,都比不上娘娘半分。”
君菲菲有些好笑的點點頭,心道南清是從哪兒招來的這麽憨的人進了暗衛營的,臉上什麽也不顯的給他挖坑:“你是說本宮風姿比京城所有公子都出色?”
侍衛雖然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還是點了點頭:“娘娘風姿無人能敵,巾幗不讓須眉。”
君菲菲笑笑,指了指南清:“那比他如何呢?”
“阿……這……”侍衛被問得一愣,看了看南清又看了看君菲菲,腦門上急出來一身汗。
南清笑笑,衝君菲菲招了招手,給侍衛解了圍,“菲菲,過來吧,別難為他了。”
君菲菲撇撇嘴坐到南清身邊詢問道:“我這個頭發,真的很醜嗎?”像道姑那句真的傷到她了,雖然道姑裏也不乏貌美的,但總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
南清忍俊不禁的望著她頭發,勉強壓下嘴角笑意:“不醜,挺可愛的。”
君菲菲輕哼一聲:“哼,你笑的都快忍不住了,不用騙我了。”
南清認真道:“真的,你在我這兒,什麽發型都好看。”
他這番話說的絕對是真心的,君菲菲本就長得好看,這個頭發雖說不倫不類了些,可卻反是給她襯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質,讓人覺得可愛中多了幾分清冷出塵,很是惹眼。
誇完了,南清才揉了揉她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問道:“怎麽想起來束個男子發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