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送上門
沒有什麽事是一蹴而就,條例實施之初不可能所有人都遵守。
雷彪的據點。
“老大,你怎麽看這事?”盧留根咬著煙根,問。
雷彪語氣肯定:“蕭林這女人說一不二,心狠手辣。不管她的目的是真心維持安和穩定,還是排除異己,這步棋都走對了。”
盧留根忽然有危機感:“老大,難道我們就什麽都不做,等她來幹掉我們?”
雷彪眼神陰鷙:“怎麽可能。隻是要掰倒蕭林這樣的強勁對手,必須準備周全,一擊即中,不然死的就是我們。”
“這麽說老大你有計劃了?”盧留根摩拳擦掌,一副大幹一場的模樣。
雷彪冷笑不語。
有人謀定而後動,有人卻以作死而證明自己的無腦。
這天,蕭林正和蔣偉民他們討論過冬所需的物資,梁妙潔突然衝進來。
“小林,展辰和一個異能者打起來了。”
蕭林微微蹙眉,她了解高展辰的為人,雖然他行事有些衝動,但絕不會無事生非,恐怕事出有因。
蕭林對梁妙潔說:“帶我去。”
跑跑走走,兩人還沒走近,便聽到爭吵聲。
“臭小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把你電成黑炭。”粗魯的男聲響起。
“嚇唬我?”高展辰懟回去:“隻要你一天待在安和,就要守安和的規矩。除了泥犁街,安和其他地方禁止一切犯·罪。”
“切!老子不知道什麽規定,老子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是林姐定下的規定,違紀者要麽滾,要麽死。”
“哎呀,我好怕啊!有種就把她叫來,看她能不能弄死老子。”
蕭林如男人所願:“聽說你想見我。”
清冷的聲音彷如利劍,圍觀的人群登時分開,生生讓出一條路。
“林姐!”高展辰眼睛發亮,嗓門更大:“這人當街搶·劫,還差點殺·人。”
男人對上蕭林漆黑如漩渦的冷漠瞳孔,不知怎麽的有種萬劫不複的錯覺。
他是從別的聚居地逃過來,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勇擊屍潮,硬是保下快破城的聚居地的安和一把手。
男人以為這其中有人雲亦雲的誇大,但此刻卻冒出一絲後悔,因為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危機感。
蕭林很不耐煩,連聲音都像帶了寒氣:“剛才展辰說的你都聽到了,你選哪個?”
男人按下心中的不安,硬撐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緊接著,在圍觀者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率先出招。隻見他雙手成爪,隔空相對,很快一個球形閃電。
此時有人驚呼:“他竟然是電係異能者。”
電係異能是普通五元素異能(金、木、水、火)的變異進階,威力自然更勝一籌。
圍觀的人紛紛退後,擔心被波及。
男人不敢輕視,這一招用足力量,足球般大小的閃電球就被他甩向蕭林。
換了誰看見一個電球向自己衝過來都會慌得六神無主,可惜蕭林並不在此列。
她一動不動地站那,一點反擊的動作都沒有,就在所有人都疑惑時,偏偏那個閃電球距離蕭林一米遠竟憑空消失。
男人驚訝地瞪大眼,還沒搞清怎麽回事,消失的閃電球居然出現在他的頭頂。閃電球沒有給男人躲避的機會,整個砸下來,將男人霹成黑炭。
蕭林毫不留情地虛空一抓,男人的身體好像被重山壓頂,扁成肉醬,氣絕而亡。
男人的死狀令現場一片肅靜,連呼吸都放慢。
蕭林指著男人的屍體:“這就是違反規定的下場。”
擲地有聲的警告令在場還在驚愕中的人跌入更深的恐懼中,緩過神來的他們總算明白蕭林當眾出手的意圖。
震懾,這是赤·裸·裸的震懾。她要告訴所有人,在安和就得遵守她定下的規定,否則自己就是下一個“肉醬”。
蕭林的殺一儆百果然馴得這些人服服帖帖,就算是那些刺頭也安分下來。安和聚居地進行短暫的平穩時期。
漫天雪花從灰色的天空飄然落下,紛紛揚揚,徹骨的寒冷仿佛連聲音都凍住了。隻是再低的溫度,也無法冷卻陰暗麵裏的竊竊私語。
“最近還有沒有人搞事?”蕭林問。
高展辰頗有揚眉吐氣的意味:“自從林姐你當眾處決那不自量力的男人,安和的治安有了質的飛躍。”
蕭林嘴角微勾,顯然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治安的問題得到暫時的解決,就輪到糧食問題。
蔣偉民告訴蕭林儲量進度:“你帶回來的種子已經適應無土栽培,不久之後就能夠實現自給自足,但這是在沒有新的幸存者入住安和的前提下。”
蕭林心裏記下這事,糧食還是多多益善,在古代後隻要有機會,就多弄點糧食。
“其實現階段最迫切的問題是怎麽找到禦寒衣服,”梁妙潔卻沒有那麽樂觀:“現在供暖範圍有限,大人勉強能熬,可那些老人孩子肯定受不了。而且這反常的寒潮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時間越長,凍死的人就越多。”
沉重的話題使所有人沉默不語,心頭沉甸甸的。
良久,蕭林看著韓天嫻:“我記得程毅曾經掃蕩回一條壞的服裝生產線,你弟弟能修好嗎?”
坐在角落的韓天嫻沒想過會被點名,愣愣道:“我不清楚。”
蕭林秀眉一擰,韓天嫻瞬間汗毛直立:“能!絕對能修好。”
“希望你說到做到。”
了解最新的情況,蕭林連歇息的時間都沒有,就準備回古代。隻是回去前,還有一件事沒交代好。
蕭林將昆圖畫好的圖紙給了鍾航帆:“在我下次來找你的時候,我希望你已經把它改到最好。”
鍾航帆越看越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這些圖紙有部分的設計很簡陋,有部分的設計卻十分精妙,而且所有的圖都是用炭筆畫成。再者設計風格是典型的古船,可是紙張和墨筆都是新的,截然相反的兩種特質偏偏和諧相融。
鍾航帆不禁看入迷了,差點忘了蕭林的還在。
“有問題嗎?”蕭林問。
鍾航帆藏起心中疑問,忙不迭應道:“沒問題,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蕭林滿意地點頭,她自然看出鍾航帆的疑惑,但鍾航帆沒問,這就表示他已經懂得了分寸,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離開鍾航帆的藏身別墅後,蕭林回到啟丘。
五月的啟丘草長鶯飛,百卉爭豔,在初夏的陽光照耀下,迎風起舞。這是一個生意盎然的好季節,不僅大靕的農戶高興,蕭林也開心。
開春之後,農戶陸續開耕,購買糧食比冬季方便些。隻是蕭林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
“哎,吃的還好辦,穿的呢?”
雖然蕭林沒有仔細調查過大靕現有布料,但是從平日看到的服飾可知布料大多是絲、麻、葛,富貴人家多了皮草的選擇。絲麻葛這些原料防寒性不高,動物皮毛又滿足不了安和的需求。
“要是有棉花就好了。”蕭林一邊碎碎念,一邊往家走。
當蕭林回到家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胡界中?”她露出冷笑:“我沒記錯你名字吧。”
來人正是當初誘騙蕭林買下凶屋的房產中介。
胡界中從椅子上彈起來,半彎腰,小碎步走來,一臉諂媚:“蕭姑娘果真好記性,小的確叫胡界中。”
蕭林興味地打量前後態度截然相反的胡界中:“你今天來不會又有凶屋要‘賣’給我們吧。”
胡界中的諂笑刹時凝固,其實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上門,自討沒趣。
自蕭林從幻暮之林凱旋而歸,胡界中就聽到她武力高強的傳聞,那時他心裏便開始忐忑。後來傳得沸沸揚揚的斬殺幫被滅口也是出自蕭林之手,從此惶惶不能終日。尤其無意間聽到在官門中人講述山賊們的死狀後,硬生生地嚇病。
大病一場後,胡界中思前想後,決定負荊請罪,賠禮道歉。隻要能保住小命,奚落與侮·辱又算得了什麽。
胡界中的尷尬轉瞬即逝,依然賣力討好蕭林,遞上銀票:“小的當時鬼迷心竅,才犯下那等下作之事,還望蕭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日後小人定當效犬馬之勞。”
蕭林連一眼都不施舍給胡界中,徑直走向孫高氏:“祖母,我先扶你回房。”
孫高氏點點頭,跟蕭林走了。
她當然記得胡界中就是那個坑了蕭林,害得她用命換錢的黑心人,自然不會對他有好臉色。隻不過胡界中臉皮厚,又巧舌如簧,孫高氏脾氣軟,不習慣和人吵,隻好硬著頭皮陪他瞎聊。
孫高氏和蕭林這一走就是兩個時辰,蕭林再回到大廳的時候,胡界中仍舊是笑眯眯,不顯絲毫的厭煩。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無論蕭林怎麽挖苦,胡界中都自動屏蔽那些話,仍然討好蕭林。
論死纏爛打,胡界中也算個人才。
終於蕭林歇了戲弄胡界中的心思:“錢我收下,隻要你幫我辦好一件事,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
胡界中大喜過望:“小人必定鞠躬盡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