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林豔姐的電話
為了能賺夠兩百塊錢,作為關三爺幫我打架的幫助費,我和飛子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那個工地,而且還是逃課去的。
那時候在我們學校,逃課是學生常幹的事,尤其是像我和飛子這樣的壞學生,隻要你不在外麵惹事,不被學校巡邏的領導給逮住,就連班主任有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至於我現在每每回想起那時的情景,感覺自己當時真是夠瘋的……工地所在的位置和三中隔開幾條街,還是處於比較偏僻的旭日路那邊。我和飛子過去的時候,那邊的工人隻是寥寥來了幾個,都是一些曬得黝黑的農民工,有的還用異樣的眼神瞅我和飛子。
說是工地,其實是挖山,挖那種又硬又沒金屬礦的石頭山。那地方挖機進不進來,所以就要人工挖山,搬運石頭。
那時候我挺善談的,因為我爸也在工地做工,所以沒過一會,我就跟那些農民工聊起來了。從他們口中我了解到,他們的工資有一天一百六,比我和飛子要高上一倍,在那時候,這工資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但一個長的略矮而且皮膚曬得很黑的卻低聲告訴我和飛子,說是這地方其實挺危險的,死過好幾個人了,都是在搬石頭的時候被上頭滾下的石頭砸中,一命嗚呼的,這也是這裏資高卻招不到人的原因。他還勸我和飛子回去,說是學生娃就別跟在這地方摻和了,萬一磕著碰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和飛子當時很無所謂,說是就幹兩天,不至於運氣那麽差吧。而且我們就站在下麵搬個石頭,總不至於這就被砸了吧。
那農民工一聽我和飛子這麽說,他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就嘀嘀咕咕地走了。
然後過了有一會,那肥男老板開著車過來了,他車裏還坐著個女人,打扮的很妖豔,看樣子是他的情婦之類的。
肥男下了車,手裏夾著個黑色的皮包,看到我和飛子以後,臉上還是堆笑的。他問我和飛子抽煙不,飛子說抽,肥男就從車裏拿出來一盒類似進口煙,發給了我和飛子每人一根。
接著他指了指旁邊一堆大概有半層樓高左右的石頭堆,說是照顧我們學生,不用鑿石頭,讓我們今天負責把這堆石頭給搬到外麵去就行,到時候會有車在外麵拉的。
我和飛子於是看了看那堆石頭,不多,僅僅是有的個頭比較大罷了。我當時還樂嗬著,說這肥男也太傻逼了,這些還不好搬,這錢也太好掙了!
可是等肥男老板走了以後,我和飛子才徹底蒙了。因為那些石頭看起來感覺不多也不重,可真搬起來卻重的厲害。僅僅一塊不大的石頭,就夠我和飛子抬得。
工地裏有專門的推車,我和飛子裝了一車以後,就得把這些石頭給送到外頭去。因為路比較窄,大車沒法開進來,所以我們要把石頭送出去,然後由大車負責拉到別的地方。
這對於我和飛子這兩個從沒幹活如此重活的人來說,簡直就有種在煎熬的感覺。沒幹到一會兒,我就累的不行了,一屁股就坐在工地上。然後飛子也是,氣喘籲籲坐了下來,他說從小到大就沒幹過這麽累的活,真特麽不是人幹的。
於是旁邊有些農民工就指著我和飛子笑,說我們年紀輕輕就學人家出來賺錢,以後肯定沒什麽出息。
當時我和飛子被那幾個農民工數落到臉紅,的確,幹這種事是挺沒出息的。我爸讓我讀高中,就是為了讓我以後不再像他那樣成天在工地做著最辛苦的事,拿著最低賤的工資。可我現在,居然還逃課偷著出來幹,這事要是讓我爸知道,我想他絕對會打死我。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飛子把我推了推我,他問我想什麽想的那麽入神,該不會是想哪個女的了吧。我說哪有,飛子就說沒有就行,他說該搬石頭了,別幹了一天活,錢拿不到手。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屁股,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卻一直震動個不停。我把手機拿出來,頓時整個人都石化了,竟然是林豔姐的電話。
林豔姐一定是來叫我和飛子回去上課的,我當時第一感覺就是這麽想的。然後我想了想,接了電話。
電話裏林豔姐的聲音有些著急,她問我怎麽回事,去哪了?怎麽沒來上課。
我當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就胡亂鄒了和理由,說肚子不舒服,在廁所呢。林豔姐就說不對吧,那怎麽黃鵬飛也沒來。
林豔姐的第六感很強,她一聽就知道我撒謊了。她接著就說王浩你別騙姐了,你是不是跟黃鵬飛出去了。如果真是在外麵就趕緊回學校,怎麽能不上課呢!
林豔姐的語氣很強烈,而我又再一次騙了她。我看了看飛子,想看他怎麽說。飛子沒看我,就搖了搖頭說,行吧,回學校,再不回學校,你那林豔姐該找到這來了。
飛子挺懂我的,他知道我那時候心裏很在意林豔姐說的話,她的話,對我來說,就跟聖旨一樣。
我和飛子離開了工地,跑著回了學校,到班門口的時候,林豔姐正在裏麵上課。
我和飛子因為搬了石頭,渾身髒的要命。林豔姐出來看到我和飛子後,就皺著眉頭說,怎麽搞成這樣?
我和飛子不敢抬頭說話,怕林豔姐罵。但她那時候並沒有罵我們倆,反而指著我和飛子說,你們趕緊先回寢室洗個澡,渾身髒死了,然後洗完澡你們倆趕快來班上上課。
我沒想到林豔姐不但沒罵我和飛子,還讓我們回寢室洗澡,這要是其他老師,估計得罵死我們倆。我和飛子於是使勁點著頭,逃也似得往寢室跑去……等到我洗完澡回.教室的時候,已經下課了,不過林豔姐卻還站在走廊外麵。她看到我和飛子後,就朝我倆走了過來。
然後她眼裏挺嚴肅的,盯著我和飛子說,你們倆膽子可真夠大的,一大早上就逃課,她說我和飛子是不是沒把她放在眼裏,還是沒把她的課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