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衝突

  我們順著樓梯從九樓往上走了一層，當我們三個新保安跟著老蔡走到第十層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第十層和一般的辦公樓層完全不一樣。


  這第十層樓，整個的裝修風格和正規的公司環境可以說是格格不入，該怎麽形容呢，我瞪大眼睛想了半天，才想到這特麽就和很多大型超市裏的兒童遊樂場差不多！

  整整大半個樓層，都被裝修成了兒童遊樂場的樣子，我跟在老蔡身後一路走過去，嘴上不說心裏不禁在想這個趙東海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們往裏走的時候我發現牆邊有一個小小的籃球，老蔡和劉海他們都沒注意到，我看到了就順手撿起來往那個小小的籃球架裏一扔，正好一個三分。


  走過了這大半個樓層的‘兒童遊樂場’，我們才來到了趙東海的辦公區域，沒錯，第十層樓就是趙東海的董事長兼總裁辦公室，也是東海國際名副其實的權力中心位置。


  雖然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這個辦公區域還是燈火通明的，老蔡也不敢太過靠近，隻是站得遠遠的指點我們：“一般這裏的人十點鍾會走完，等到他們走完了以後你們立刻就要上來巡邏，這可是重點巡邏區域，發現有什麽情況不要莽撞，立刻用對講機通知我。”


  我和劉海連連點頭，那個老黃雖然也在點頭答應，不過明顯的漫不經心不以為然，我看到他這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白天在麵試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和其他來應聘保安的人有些不同，哪裏不同呢？


  這麽說吧，早上來應聘保安的人雖然形形色色，但總的來說看上去都是忠厚老實的模樣，咳咳，我當然也是……但是這個老黃卻一看就是那種身上社會氣息很重的人，也就是俗稱的社會人兒，雖然已經四十出頭的樣子但是卻一臉的桀驁不馴，換衣服的時候我看到他身上的紋身的時候，還差點笑出聲來。


  這老哥們身上的紋身可不是現在年輕人紋的那種精致華麗有的還帶3D效果的藝術紋身，他左胳膊上紋著四個字‘忍無可忍’，右邊胳膊上也紋著四個字‘無需再忍’！

  那八個字一看就是用藍墨水紋出來的自製紋身，我知道老黃那個年紀的老炮兒年輕的時候很多人都這麽幹過，這還不算牛叉的，老黃胳膊上除了那八個字外還紋了一個骷髏頭上麵插了把劍還是水果刀啥的反正分不清楚，另外還有一個分不清是龍是蛇的玩意兒。


  有很多人身上紋了點東西就感覺自己各種牛叉了，看人的時候眼睛都特麽是棱著的，這個老黃顯然就是這種人，我實在有點不明白那個魯主管選人的標準，這老黃是怎麽選上當保安的？


  老蔡明顯也覺察到了老黃的漫不經心，他嘴巴動了動但沒說什麽，我注意到這一點覺得老蔡應該是個性格不錯的老實人，看來在老蔡下麵幹活應該不會太難過的。


  老蔡正給我們三個說著注意事項呢，從董事辦裏蹬蹬蹬走出來一個美女，我們四個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話說這也不能怪我們，異性相吸麽，美女人人愛看。


  這個美女是個一身OL套裝的氣質輕熟女，鵝蛋臉大長腿，胸脯高聳走路挺直，這個美女也發現了我們在看她，瞄了我們一眼就走了過來。


  老蔡連忙給這位輕熟女姐姐打招呼：“小秘書，加班呐？”


  我一聽心想老蔡你膽夠肥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個輕熟女姐姐從董事辦裏出來那肯定是董事辦的人了，你居然敢叫人家小秘書。


  輕熟女姐姐對老蔡點點頭，看了我們幾眼，目光從我和老黃臉上掠過，在看到劉海的時候眼光停了停，然後自我介紹道：“我是董事辦行政秘書肖梅，你們以後叫我肖秘書就行了，你們三個是新來的保安嗎？”


  我們齊刷刷的點了點頭，老黃點頭的幅度最大，一雙眼珠子差點要鑽進肖秘書西裝的衣領裏去，我心想原來是肖秘書不是小秘書，敢情是我誤會老蔡了，諒他也沒有調戲董事辦秘書的膽子。


  肖秘書讓我們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和劉海的介紹都中規中矩就是報了名字，輪到老黃這家夥卻出了幺蛾子：“肖秘書，我叫黃博奇，你叫我黃老三就行，以後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黃老三，公事私事都可以！”


  說著老黃還擺出一副自以為酷帥的樣子來，特麽的我當時就想你丫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麽模樣，都特麽四張多的人了居然還想泡妞？

  肖秘書皺了皺眉頭不過沒說什麽，我估計她是覺得和老黃這孫子計較有失身份，她跟老蔡打了個招呼然後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就進了董事辦。


  我們跟著老蔡下了十樓，然後一層一層的繞了一圈，每一層辦公區大部分的人都下班了，但多多少少都有個把值班的，這時候我就看出老蔡在東海國際裏的人頭不是一般的熟，那些加班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他都能叫出對方的姓和職務，而那些人也都和老蔡打招呼，一個保安班長能做到這樣可就能看得出一個人的做人水平了，反正我是挺佩服老蔡的。


  我們走到第四層的時候那個老黃黃老三就有點不耐煩的樣子了，嘴裏開始嘀嘀咕咕的說一些廢話，老蔡充耳不聞就當沒聽見，我卻是越聽越覺得火大，這孫子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第一天上班就各種不耐煩。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樓，老蔡說讓我們自己回保安室，十點以後開始巡邏他有事去忙，我們三個出了一樓往門口保安室走的時候，老黃就對我和劉海說：“以後巡邏你們兩上去，我就在一樓呆著接應你們。”


  我和劉海一聽都拿眼瞅他，老黃停下腳步瞪著我：“看什麽看，小逼崽子不服氣是咋滴？”


  我一聽這話就嘿嘿的笑起來，看了看保安室那邊沒人注意這裏，再回頭看看大樓那邊也沒人，我特麽直接一腳就踹在了老黃的小肚子上。


  我這個人從小就比較淘氣，男孩子淘氣是什麽意思，就是愛打個架鬧個事的意思，別看我瘦瘦小小的，我身手比較靈活出手也黑打架是很少吃虧的，而且我隻要動了手就不會瞻前顧後的，都是非把對方幹翻了才行，所以在我家那片的同齡人裏我也算是個有點名氣的玩鬧。


  這個老黃人高馬大的雖然四十出頭了可那是正當壯年，真要動起手比力氣我未必是人家對手，但打架從來不是誰力氣大誰就能贏，我那一腳正踹到一般人的脆弱部位，老黃是不是一般人？我看是的，因為他立刻就捂著肚子蹲了下來。


  蹲下？要的就是你蹲下，一腳踹出以後跟著就是一把薅住了老黃的頭發，這老哥們恰好頭發不算短的，我抓住他頭發猛的往下一扯，老黃吃疼頭一低，這時候我一膝蓋就提了起來，非常湊巧的，我的膝蓋和他的鼻子親密接觸了一下，這一下力道還有點大，至少老黃整個人都仰麵倒在了地上，天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這孫子流鼻血了沒有。


  老黃躺在地上嗷嗷叫著的時候我開始一腳一腳的在他身上胡亂踢著，其實我踢的不重，隻是像平常和同學一起踢足球一樣的力道，可是這家夥就在那打著滾哀嚎，吵得我叫一個煩心。


  我越踢越起勁越踢越起勁，劉海開始在旁邊看得還在笑，這時候就覺得不對了開始拉我，但是我一甩手居然連他都被我甩得一個趔趄，而我踢老黃的力道更重了幾分，這時候老黃已經慘叫的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這麽淒厲的叫聲終於驚動了保安室裏的人，和我們一個班的兩個老保安從保安室裏跑出來，連拖帶抱的把我和老黃分開。


  我被兩個老保安抱著還掙紮著想繼續揍老黃，劉海這個時候衝過來就給了我一個爆栗：“軒子，你特麽想打死人啊還是怎麽的？你怎麽回事啊你？”


  劉海的吼聲讓我莫名被怒火燒得發脹的腦袋清醒了起來，我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哀嚎的老黃頓時一陣毛骨悚然，這家夥的臉已經腫得跟個豬頭一樣，身上到處都是鞋印，而這都是我幹的？


  按說新人打架這種事情放到什麽地方都會嚴肅處理的，尤其是我把老黃打的這麽慘，可班長老蔡回到保安室聽了兩個老保安說的情況以後居然隻是笑了笑，讓一個老保安送老黃到醫院去看看醫藥費算工傷報銷，對我居然連一句批評的重話都沒有，我看著若無其事的老蔡心想這不對啊，就算老黃那老小子的態度不好得罪了老蔡，可他也不敢好像沒事人一樣啊？


  我再想到那兩個拉開我和老黃的老保安的態度，就覺得更不對了，他們臉上的表情是一種麻木不仁司空見慣的表情，就好像，就好像我和老黃的衝突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