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玉牌
我從金寶手裏接過木盒子當著顧老先生的麵給打開,然後把瓷碗捧出來放在桌上退後了兩步,這個就是古玩行當裏的規矩了,你給人東西請對方掌眼絕對不能自己捧給人家,得把東西放好了以後讓對方自己上手,這規矩的目的就是防止雙方交接的時候出現物品損壞到時候說不清楚,尤其是字畫瓷器這類容易損壞的東西,那就更是如此。
要麽說顧老先生是專家呢,老先生看到我把東西放在了桌上並沒有急著直接上手,而是先戴上了一副白手套,然後又戴上了老花眼鏡,還從抽屜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手電筒,打亮了手電筒以後湊過去也沒有先捧起來,直接先用手電筒一照裏裏外外的看了個清楚,中間還用手指彈了彈碗壁廳聽聽聲音,最後才雙手捧起來翻來覆去的仔細觀察。
顧老先生看了一會之後臉色就變得古怪起來:“小許啊,這東西倒是真正的老東西,可這東西沒有年代也沒有落款,估計就是一件民窯。”
我點點頭,瓷器這個東西最近一二十年是收藏的大火東西,這個大家都知道,瓷器是咱們國家的標誌性產物,英文裏咱們國家的名字就是瓷器的意思,而最近十年因為元青花的大火,其他瓷器也水漲船高,但凡是一件古瓷,那就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
但是,這古瓷裏也分個三六九等,而且這個分別可不一定就是年代越遠越好,因為瓷器畢竟原本就是工藝品和實用器,這個本身的質量和做工那也是非常重要的。
比如,宋瓷和元青花是不是很珍貴,可和這兩個朝代差著年代的明代粉彩瓷器也差不到哪裏去,你一件元青花的瓷器可是未必能比得上一件明成化鬥彩雞缸杯。
再說到年代最晚的清朝,清三代,就是康熙雍正乾隆這三代的瓷器,也有不少精品極品,那是未必比宋元瓷器差的。
而製作瓷器的手藝和原本的功用,也是價格的一大因素,你非要說一個家裏用來裝菜的盤子比何朝宗的水月觀音值錢,那肯定是不對啊。
但是在瓷器行裏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官窯一定比民窯強,有款有識的一定比沒款沒識的強,這個就是人人皆知的不成文的規矩了。
顧老先生對我說這話,那意思就是小許你這東西古瓷是古瓷,但是沒款沒識的又是民窯,這個價格可就未必能高了。
不過我拿這個瓷碗來是讓老先生幫我看看東西的來曆又不是想賣,所以我是並不在意,顧老先生又仔細的看了看,這越看老先生的臉色越來越古怪:“不對啊,這個瓷碗有點不對。”
我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顧老先生,這瓷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顧老先生指著瓷碗道:“小許你來看,這個瓷碗的年代很早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件原始瓷,這是從它的工藝特點來看的,但是這個瓷碗的保存太完好了,原始瓷到了今天怎麽可能保存的這麽完好?”
我一聽心想你老先生說對了,這玩意恐怕還真的是原始瓷,至於它為什麽能保存的這麽完好,估計是和那個山洞裏的幻陣有關係。
不過顧老先生也隻能判斷出這個瓷碗的年代,卻是判斷不出這個瓷碗內中有什麽奧妙,最後我和金寶還是把瓷碗拿了回去,我謝過了顧老先生同時想要給他一筆鑒定費,奈何人家死活不要還讓我沒事就到他店裏去坐坐。
什麽叫原始瓷,我們華夏的瓷器曆史源遠流長,所謂的原始瓷就是最早的瓷器,一般來說認為是商周時期的,這種瓷器的製作當然無法和後來鼎盛時期的宋元時期相比,所以原始瓷一般看上去都是粗製濫造,無論是用料和工藝都非常的原始。
晚上我和金寶還有吳海又對著這個瓷碗大眼瞪小眼,我們這幾天注意力都被這個瓷碗給吸引過去了,看著看著金寶隨手把這個瓷碗抱起來道:“就這麽個玩意會是商周時期的文物?軒子,顧老先生那老頭不會是在開咱們玩笑吧?”
我道:“那不會,顧老先生治學嚴謹的很,怎麽會跟我們幾個小年輕開這種玩笑,對了,金寶你小子別毛手毛腳的碰,這東西要真是商周時期的,估計也挺值錢的。”
金寶一聽我不讓他碰這個瓷碗頓時來勁了,嘴裏一邊說:“憑什麽啊,這瓷碗也是咱們三個一起發現的,憑啥就不讓我碰啊。”說著手裏還一拋一拋的,我一看差點半瘋,正準備和吳海一起收拾這小子呢,就聽到嘩啦一聲,金寶這小子一下沒接住,就看到那瓷碗摔在了地上,頓時粉身碎骨。
這下我們三人一起傻眼,金寶這小子慘叫一聲蹲下來就去扒拉那些碎瓷片,我一看就說:“碎了就碎了,你小子小心割到手。”結果我這話剛說完就聽到金寶殺豬一般大叫一聲,我一看,特麽的這小子手裏拿著一樣東西高高舉起來:“你們看這是什麽東西?”
我和吳海定睛一看,金寶手裏的東西居然是一塊晶瑩潔白的玉牌,我頓時好奇起來:“你從哪弄來的這東西?”
金寶叫道:“什麽我從哪弄來的這東西,這就是從這堆碎瓷片裏找出來的,軒子,海哥,這玉牌是這碗裏的呢!”
我和吳海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湊過去看金寶手上的這塊玉牌,這塊玉牌不大,但是上麵卻刻著無比繁複的花紋,我眼力在三個人裏是最好的,居然一時間看不清那花紋到底是什麽。
我們三人在燈光下對著這塊玉牌研究了半天,終於想起來找來了一個放大鏡,我用放大鏡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玉牌上刻著的居然是一幅地圖!
我把我的發現給吳海和金寶一說,這兩位兄弟都興奮起來,金寶更是從打碎瓷碗的緊張中解放了出來,居然開始給我得瑟起來了,說要不是他把瓷碗給砸了我們肯定發現不了瓷碗中居然有一塊玉牌的秘密,更不要說玉牌上居然還有地圖了。
我就看不慣金寶得瑟的那樣,沒說的,和吳海一起把這小子按倒了一頓胖揍,揍完以後我們繼續研究玉牌,我想了個主意,幹脆找來了一架單反相機給玉牌兩麵都拍了照片,然後把照片傳到電腦上放大了看。
玉牌正反兩麵的照片我們傳到電腦上一看,發現是一幅地圖的兩塊,把兩塊拚在一起之後一看,那就是一幅完整的地圖。
金寶這小子頓時就興奮了:“藏寶圖,這肯定是藏寶圖!”我一聽這話忍不住又想揍他,大家還記得當初我和金寶這小子被王大山的手下追殺誤入長白山捧月溝的事情吧,當時我們不是得到了一個日本軍官的日記和侵華日軍藏寶的地圖麽?
這地圖我後來交給了劉海讓他們劉氏家族去找去了,據劉海後來告訴我,那地圖記載的地方藏了一大批關東軍當時從東北搜刮的財富,這筆財富已經被國家轉化成了建設的資金,結果就為這個事情,金寶這貨時不時的就念叨我一下。
還有之前在日本的時候也是損失了一點錢,這事情也被金寶這貨不停的念叨,搞得哥們好像多敗家一樣,現在我聽到金寶認為這地圖是藏寶圖,我頓時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你丫就不能出息點,能不那麽喜歡錢麽?
就在我準備把金寶這小子擺布成一百八十個樣兒的時候,吳海說話了:“軒子,搞不好這個真是藏寶圖呢。”
我無奈的苦笑道:“海哥,你別忘記了這瓷碗是什麽時候的玩意兒,按照顧老先生的話說這東西至少是商周時期的,商周時期的藏寶圖,就算是金銀財寶也爛光啦,再說我們要那麽多錢幹哈?”
吳海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兩眼道:“軒子,誰告訴你藏寶圖就一定藏的是金銀財寶的,咱們修行者的圈子裏藏寶圖多了去了,那可都是好東西,不是金銀財寶,可比金銀財寶強多了。”
我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反應了過來,沒錯啊,世界上藏寶圖最多的還就是修行者的圈子,這是為什麽呢,這和修行者的行為方式有很大的關係。
古時候,除了一些名門正派的修行者之外,大部分的修行者都是離群索居,一般都居住在深山老林裏。
這個我估計就是仙這個字的由來,一人一山,一個人在山裏修行的就會成為仙人,可見古代人們對山裏有修行者已經是習慣了的。
這些修行者在山中修行年深月久,往往都是孑然一身,少有兩人一起或者是成群結隊的,到了這些修行者快要飛升或者是死亡之前,這些修行者中有些人會選擇把自己的一些好東西藏起來留待有緣,同時往往會留下指引地方的藏寶圖,指引後來的人得到自己的遺澤。
吳海說的沒錯,這種東西比金銀財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