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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溫若妮的遺書

  溫若妮離開的時候是在回到了公寓裏的第三天,很安詳的離開了,沒有任何苦痛,也沒有一點點預兆。


  那天中午,安溪帶著象征友誼的馬蹄蓮走了進來,看到她正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像是在看著窗外。


  當安溪把花插在花瓶上,叫了她幾遍沒聽到人回答,還以為是睡著了也就沒管,到了用餐的點,安溪走上前去一看淚水就掉了下來。


  溫若妮手中抱著的相框是他們十七歲的時候照的,那裏麵有三個人,李柏然在她們兩個人的中間,溫若妮和她安溪一人抱著李柏然的一條手臂,笑眯眯地看著鏡頭。


  那時候的溫若妮,臉上還沒有這道疤,也沒有那種刺眼的笑容,而是純真的,打從心底裏笑得開心的。


  他們三個人的背後,是一大片的桃花,很美麗。


  等安溪哭夠了站起身整理東西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兩封信,兩封信一封是寫給安溪的,一封是寫給她的家人的。


  她把信打開,一手伸過去握住溫若妮的手。


  安溪:


  我最親愛的朋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去了不知道什麽地方,可能就像是人們說的,人死不過一把灰,不會再有意識的了,但如果我還有意識的話,我一定會保佑你,讓你一輩子幸福、平安、順遂。


  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說了,我知道如果我再提的話,你一定會罵我,我可不想讓我死後還被你罵。


  安溪你相信天堂和地獄嗎,我不想相信,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太壞了,如果有這個分別的話,我一定是下十八層地獄的。


  你這麽善良,等你百年歸去,我找不到你了怎麽辦?所以我不相信,安溪你也不要相信好不好。


  我最遺憾的是沒有能見到柏然一麵,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愛他,很愛很愛,在他還沒喜歡上你的時候我就愛著他了。你離開的時候,我以為我能跟柏然結婚的,但是當你離開了兩個月之後,柏然瘋狂地思念你。


  他怪我逼走了你,他說他不能跟我在一起。


  那時候我恨透了你,恨透了所有的人。


  可是當我生病,家裏人都不要我了,我以為我要在醫院等死了的時候,你像一個天使一般過來,你照顧我,每天過來陪我,還帶我出了醫院,回到了公寓裏。


  我想,就算是我活著可能也無法再報答你給我的恩情了吧?

  人到死了才明白什麽才是最珍貴的,當我還年輕的時候,我不懂得孝敬家裏人,讓他們對我失望,到我死前都沒能見他們一麵。


  我想他們是怪我的吧,怪我這些年的表現,怪我太丟他們的臉了。


  我知道,最後我死了也還拜托你這件事會讓你很為難,但是安溪我相信你一定會幫我去做的。


  因為你是那樣善良。


  ……


  看完溫若妮一封長長的信之後,安溪痛哭出聲,等她哭完之後,她狠狠地盯著她緊閉著雙眼的臉,罵道:“你怎麽就能知道我會答應你?我才不答應你!你起來,你想去做你自己去做!你起來啊!”


  淚水將手上紙張的墨水暈開,一個個藍色的娟秀的字像是綻開了花朵那樣盛放。


  安溪緊緊地握著溫若妮的手,她陪了她二十幾天,每天在一起的時候,安溪以為以後的每一天都會這樣度過。


  可她還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這個言稱欠了她一輩子的女人,最後還是在這個冬天裏走了。


  擦幹眼淚,安溪站起身,讓身後的灰影派人將溫若妮送進醫院,開出死亡證明,最後永遠住進墓園。


  等人將溫若妮帶走之後,安溪帶著灰影上了車,按著信中的地址駛去。


  敲開了門,安溪看到印象中溫若妮的母親,她已經不像是以前尚年輕的模樣,蒼老的白發,深深的皺紋。


  “請問你找誰?”溫媽媽警惕的目光看著安溪和灰影,僅拉開一條小縫的門隨時會關上。


  安溪輕咳了一聲,從包包裏翻出溫若妮留給家人的信從縫隙中塞進去,道:“阿姨,我是安溪,這是若妮留給您的信,還有,這是她所剩下來的錢,以及名下的三處房產,在之前就已經轉給了您的名下。”


  將一切都交代好了,安溪便不顧呆愣中的溫媽媽,撥通了李柏然的電話。


  原本她隻是想試著打打,卻沒想到能撥通,畢竟太久沒聯係。


  接通電話後,安溪約了李柏然在溫若妮的公寓裏見麵,但她並沒有告訴李柏然是因為什麽事。


  再回到了公寓,明明不大的公寓卻顯得十分空曠,安溪沒想過,一個家少了一個人竟然是如此冷清。


  明明那個人的話也不多,為什麽就有那麽強烈的對比?


  坐在沙發上,安溪閉著眼睛就看到溫媽媽聽了她的話後那雙瞬間紅透了的雙眼,她那時候才意識到,隻要有一個適當的機會,誰都有可能成為演員。


  李柏然過來的時候,他的臉同樣憔悴,並沒有她回來A國後第一次見到的那麽意氣風發。


  “若妮死了。”在李柏然坐下後,安溪盯著他的雙眼靜靜地道。


  他渾身一顫,雙眼頓時就像是爆發出無限的悲傷,那種哀痛由心而發直到越擴越散,仿佛是要席卷整個城市。


  對於他的悲傷,安溪則顯得冷靜得多。


  她走進溫若妮這三天住著的臥室,整理出她留給李柏然的東西,提了出來。


  “這是她唯一留給你的,她說,這輩子她欠了所有人,可是她不欠你。”安溪看著哀痛到深處的李柏然,閉著眼整理接下來要說的話。


  沉寂的擴散在客廳中,兩個人靜靜地想著事情,並沒有任何的交談,許久之後,安溪哽咽著說道:“若妮說,他知道你不愛她,也知道你恨她,留她在身邊不過是為了報複,報複她逼走我,可是李柏然,一個巴掌能拍響嗎?為什麽你恨你自己,你憑什麽恨她?如果當年你們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她能變成那樣嗎?你一直在問,你問為什麽溫若妮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為什麽你不問問你自己?”


  “她一個人待在醫院整整半年,每一次的化療讓她全身疼痛,甚至求護士一刀結束了她。她的家人拋棄了她,她的愛人同樣拋棄了她,如果當初我沒有進醫院檢查身體,如果當初我進的醫院不是若妮的那間,你是讓她一個人在等死嗎?李柏然,你說若妮最狠,為什麽你不說你才是最狠的?”


  安溪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一個巴掌拍在李柏然的臉上,她將箱子裏的東西如數倒出來,一個個砸在了李柏然的身上,最後哭著衝他喊:“是你對不起她!是你讓她死不瞑目,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等到安溪離開的時候,李柏然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眼睛通紅卻不曾掉過一滴淚。


  有的人,悲傷到了深處,眼淚就像是被回收一般再也無法擠出來。


  她臨出門前,看了眼李柏然,啞著聲音道:“這棟公寓,若妮說要留給你,就算你不想要,也可以賣出去。”最後,安溪頭也不回地離開,下了樓她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埋怨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你該答應我吧,下輩子做我的妹妹,下輩子,你喜歡誰,我都幫你綁來。”


  下輩子,我再也不讓你受這樣的痛苦,我再也不會一聲不吭地離開,我再也不會丟下你苦受折磨。


  溫若妮,我們還有下輩子,所以,你要等我。


  ***


  夜晚休息的時候,安溪緊緊地抱著莫淩風的身體,將腦袋埋在他的胸膛之內,她悶悶的聲音從他的胸膛傳來:“莫淩風,我以為我不會再痛了,可是為什麽,今天我會這麽難受?”


  在照顧溫若妮的那二十幾天來,她以為到了今天她能夠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到了今天,她才發現那僅僅是她的以為而已。


  人為什麽要經曆生死離別?人為什麽要經曆病痛折磨?


  莫淩風感覺到胸膛一陣冰涼的感受,他環住安溪的身體,一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不發一語。


  對於死亡,他看得太多了,早就已經麻木了。


  已經發生的事情,除了接受就隻能逃避,按照安溪的性格來說,逃避的可能很小,他也願意相信,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而變得淺淡。


  時間推著人前進,就如同一年前安子昱父母的那件事一樣,將安溪慢慢的推進,直到現在,她雖然不能完全放下一切,但也能想起不會那麽哀痛。


  這一晚,安溪睡得極不安穩,同樣睡得不好的除了她的枕邊人莫淩風,還有溫若妮的家人,以及正在小公寓裏保持著一整天的姿勢的李柏然。


  客廳的燈沒有打開,李柏然像是沒有感覺到黑暗似的,雙眼依舊緊緊地盯著手中的相框,有著三人身影的照片中,右邊的女孩子笑得燦爛而又純真,她身後燦若仙子的桃花都比不上她的笑靨。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把手中的相框緊緊地抱在懷裏,緊緊地,緊緊地仿佛一放手它就會變成灰燼。


  在黑暗裏,男人幹涸的眼角終於流露出了淚水,很快地就將整張臉打濕,他大聲哭出來,像是一個已經找不到家的孩子般無助且充滿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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