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碎
而回應那個人的也是一片放肆的笑聲。與這些人不同的是，柳香此時正目光溫和地看向屋內，內心感歎：還好事先設下了結界，不然娘親聽到了又該心碎了。不過，這結界也不全是這用處。想到這一出，柳香的眼神驟然沉了下來，似是有黑氣在眸子中盤旋，她聽著那些人肆無忌憚的嘲笑聲慢慢垂下了眼，又再次出聲，這一次卻是在聲音中蘊含了靈力，問道：“你們，也搜查過其他主子的內屋嗎？”
這些人的笑聲被這聲問話問得一下就卡在了喉嚨裏，以至於不能夠呼吸，個個漲得滿麵通紅說不出話來。倒也不是柳香這話的涵義有何震驚的，而是這話中的靈力卻不是他們所能夠抵擋得了的。而這些人當中卻不包括那個先前最開始發聲的人，那人看著自己周圍的人都紛紛漲紅了臉，有的甚至麵色發紫而昏厥了過去，心中徒然升起一陣惶恐，卻也不過是一陣。
就在他看到眼前那個背對著他的瘦弱的女子之時，心中的狂妄自大又一次將他推上了死路。
“死丫頭你做了什麽！”那人目光一下凶狠起來，直衝著柳香就揮了過去，不過就在他的手就要碰到柳香之時，眼前人不過是一個轉身就將他甩出去老遠，直砸在院牆之上又摔落下來，口中夢的吐出一口鮮血卻沒能立即昏過去，渾身的骨頭都像是碎了一般，痛不欲生。
而就在那人飛出去的同時那群人也從沒有空氣的狀態下得到了釋放，而那群在鬼門關已經走過一遭的人此時看著柳香的目光宛如見到了地獄閻王，而柳香並未理會那些人終於變化了的心態，隻是一步步慢悠悠地走下台階，底下那群人在看到柳香靠近之時紛紛憑盡全力地向後挪去，不知不覺竟是給柳香騰出了一條路，一條讓那個為首的人赴死的路。
那個為首的人此時是分毫也動彈不得，這微微動一下手指都能夠聽到碎裂的骨頭摩擦的聲音，更是渾身劇痛無比。雖然他不能抬頭，看不見柳香一步步走過來，卻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力覆蓋在他的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而那冰冷刺骨的目光也是讓他渾身發涼，止不住的顫抖，這抖一下都是生不如死的劇痛卻仍舊是忍不住的顫抖。
“你們，也搜查過別的主子的內屋嗎？”柳香一步步慢悠悠地走來，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再一次重複了之前未能得到答案的問題，不緊不慢卻冷入骨髓。那地上躺著的人想要開口求饒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並非是內心不願意，而是根本沒有辦法吐出一個字來。想來是髒腑給斷裂的骨頭刺穿了，氣血倒流，他現在一張口就是源源不斷的鮮血用處。
“果然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啊。”縱然那人已是到了這樣的地步卻沒能夠引起柳香一絲一毫的憐憫，反倒是讓後者看到這滿地的紅光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口中也是說著比語氣更為冷血的語句。
柳香麵上帶笑的看了地上那人一眼，仍舊是執著於那個問題，於是又問道：“你們？也搜查過別的主子的內屋嗎？”
這話一出，那個重傷到要死的卻又不知為何還沒死去的人不能夠回答，而那些癱軟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嘍囉門不知道柳香到底是在問什麽人，被柳香剛才的那一手給嚇得不敢隨意回答。柳香沒能如願聽到回答便又是一笑，稍稍一抬手，先前附和那個為首的人的嘍囉瞬間就飛了出去，也是砸在院牆之上而又摔了下來生死不明。
“搜，搜，搜，搜過搜過。”
“四小姐這這這這兒……是怎麽辦的其他主子那裏也是一一一樣的。”
“是是，裏屋都搜過的搜過的。”
……
這一下那些欺軟怕硬，趨炎附勢的小人更是嚇破了膽，一個一個的慌忙答道，好像生怕自己一個說的慢了就會落得個和那兩人一樣的下場或者更甚。如今眼前那個人可不再是從前那個任由著他們隨意欺淩的柳家四小姐了，而現在在他們麵前的，是魔鬼，是閻王派到人間來勾魂的鬼差。
柳香聽到這話做出一副好像很是詫異的模樣，並未回過身去，隻是抬起了自己過於纖瘦的手指，細細地看著那並未有任何裝飾的指甲蓋，又是一臉很是欣賞的模樣，好像那指甲蓋上塗著多麽精美的丹蔻一般，微微笑著，自喉間發出一個音節來，甚至刻意拖長了尾音“哦？”
“不！不是的！四小姐！他們都在欺騙您！根本沒有搜過！”柳香的那一聲音剛一落地就立刻有一人大喊著爬行向前，口中所說的話都等了剛才的一切，慘白的臉上努力訕笑著想要討好眼前這人。而其他人在他的那一聲話畢也是紛紛驚恐的爬行向前，甚至把那人按到了身後，大喊著和方才全然不同的話語。
“沒有搜過的沒有的，小的連其他主子的院落都沒有進去過！”
“是啊四小姐，他們看您好欺負所以都在騙您！”
“四小姐，那些人都欺辱過您，小的沒有啊四小姐。”
“小的也曾勸說過那些人不要這樣對四小姐。”
柳香聽著那些人越來越荒唐的話語眼中更是輕蔑，真是一群牆頭草，也真不辜負他們走狗的名聲。柳香斜眼看著那些曾經騎在自己頭上高聲唾罵的那些人此時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卑躬屈膝心中大快，許是心情好了，便多說了幾句，稍稍延長了他們苟活於世的時間。
“這樣說來，那我便不該責罰你，而是要好好謝謝你嘍？”柳香稍稍彎下身子看向先前那個說著自己如何如何為她著想的人，好像很是真誠地詢問道。而那人也是腦子抽了筋了，竟也是愚蠢地笑笑，說著“不敢不敢”卻沒看到在他這幅神情出現的那一刻，柳香瞬間便收起了那虛偽的真誠，換上一副極為諷刺的樣子，絮絮說道：“是啊，你選說他們不要來傷害我，然後也不過是說說罷了，之後他們闖我院子之時你便想著自己要去看著他們，不該讓他們隨意欺辱我，最後也不過是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推倒在地還有他們的拳打腳踢，後來便覺著反正你什麽也做不了，便跟著他們一起來欺辱我找找樂子罷了。你說可是？”
那人聽著柳香一句一句一條一條地說出自己曾經內心的想法，連那極為勉強的訕笑也漸漸轉變為更深刻的驚恐，在什麽時候，這個他們眼中的廢物已經變得這麽強大，甚至可以看透人心。那人看著柳香慢慢朝他抬起手來，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下袍也是濕了一片。此時的柳香倒是像極了邵亞冰，隻是邵亞冰是那種出塵的淡漠，而她卻是那種墮入與你的陰冷。
就在柳香想要出手送上那人一程的時候，在她的院落門口又傳來了那讓他恨入骨髓的聲音，“四妹這院落裏還真是熱鬧啊。”
柳香聞聲轉過頭去看向來人，一個錦衣華服的翩翩公子身後躲藏著一個顫顫巍巍的小廝。柳香冷笑，稍一個不注意倒是讓他鑽了空子出去搬救兵。而那柳大公子在看到柳香看過來時的那個眼神也是心中一驚，那是多麽濃烈的殺意，多麽濃烈的恨意啊。柳大公子微微皺了皺眉頭，出聲喝道：“柳香！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
不過現在的柳香一是有些走火入魔的趨勢，自然不會將從前她十分畏懼大公子放在眼裏，仍抬起手想要殺了那個趨炎附勢，口是心非的小人之時，一道強勁的靈力自她的側方直直朝她襲了過來。柳香微微一抬手想要將那道襲擊消散之時腦海中突然閃過邵亞冰之前對她說的話。
“你要看清楚你現在的卑微和懦弱。”
便是這電光火石之間，柳香收住了將要打出去的靈力，就這樣，她便讓柳大公子的攻擊打得飛了出去，卻沒有飛出去多遠，隻是在原來占地的幾米開外摔在了地上，扶著胸口突出了一口鮮血，眼神也有些閃躲不敢看向柳大公子，這一模樣倒是和平時那唯唯諾諾的模樣如出一轍。
柳大公子上前幾步，走到那群走狗之前，看著在地上想要努力退縮的柳香厲聲喝道：“我柳府大家豈能容你濫殺無辜！”
柳香沒有作答，隻是一個勁地向後縮著身子，儼然是從前那個任人宰割的柳家妾生的賤丫頭。柳大公子如是想著，心裏也將方才在柳香眼中看到的殺意和恨意拋之腦後隻當是自己看走了眼。而那些個走狗們在柳大公子將柳香打飛出去的那一刻還處在愣神當中，沒能從這突然的轉變之中回過神來，畢竟他們前一刻就已經在死亡的邊緣了，這一下子就活了過來實在是有些突然，好一會才慢慢互相攙扶著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