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慕容秋燕

  前世在娑婆世界，這種邪見非常流行，沒想到今生到了金聚世界，這種邪見依舊存在，著實令人唏噓。


  我說：“女俠此言差矣！”


  她問：“大師，這話怎麽說？”


  我說：“女俠，你這不是殺孽深重，是邪見深重。”


  她有些驚愕：“啊？怎麽可能？”


  我反問：“怎麽不可能？”


  她說：“我問過多位著名的高僧大德，他們都說我這是殺孽深重。”


  我問：“既然他們是高僧大德，又找到了你的症結所在，怎麽沒有幫你解決問題？”


  她說：“他們都說我罪孽太深，教我懺悔，可是我按照他們教我的辦法，越懺悔，問題越嚴重，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我說：“要是我跟你說，他們教你教錯了，你能接受得了嗎？”


  她說：“隻要你能幫我解決問題，我當然可以接受。”


  我說：“好，你聽好了，你這不是什麽殺孽深重，隻是懲奸除惡的時候，心念過於專注，所以執念深重，才會這樣，畢竟那是生死關頭，你不殺對方，對方就要殺你，因此你必須專注，而其他時候，你做其他事，可沒有專注到這麽深的程度。”


  她若有所思，片刻後說：“沒錯，大師你說的太對了，我殺人的時候，是最專注的，因為我要專心曆數他的罪狀，這樣才狠得下心來殺他，為民除害。”


  我說：“你做的對，有些人就該死，必須殺。”


  她問：“你也讚同我殺人？”


  我說：“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她問：“可是，這問題要怎麽解決呢？”


  我說：“你執念於殺，所以殺意太濃了，才會感得殺念的意形，一來你心裏殺念會越來越強，二來你可能會在恍惚之間看到被殺害者來索命，是這樣麽？”


  她說：“沒錯，就是這樣。”


  我說：“人在哪裏摔倒，就要在哪裏怕起來，你要解決問題，還得從執念開始化解。”


  她問：“要怎麽做？”


  我說：“你以前執念於殺，所以殺意過重，你承受不了殺意，才會有將要走火入魔的感覺，這個時候，你要回顧你所做的善事，都做過哪些功德，比如你救了誰的命，幫誰解決了困境，讓誰走出了痛苦，獲得了快樂等等，你要意念自己的善行，自然就化解了殺意的困擾。”


  她說：“好，我試一下。”就走過來坐到拜墊上，閉目調息，過了一會兒睜開眼對我說，“有點效果。”


  我問：“你行俠仗義，救了那麽多人，乃有山大的福緣，海深的善慶，你還後悔修福行善嗎？”


  她拚命搖頭：“不了。”


  我說：“這不就結了？你隻要多憶念自己都做過哪些功德，自然會感得功德的意形，哪裏還會於心難安呢？”


  她點點頭：“大師，我明白了。”


  我問：“你明白什麽了？”


  她說：“這叫隱惡揚善嘛！就是要讓罪孽隱遁，把功德發揚出來嘛！”


  我讚了她一句：“你的悟性很高嘛！”


  她忽然就跪下來磕頭了：“弟子慕容秋燕拜見師父。”


  我聽到“慕容秋燕”這個名字，心裏一驚，對於她，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她是當今燕國公慕容垂的親妹子。


  慕容垂本是我大虞朝的將軍，卻不思精忠報國，去支持嚴伯益謀反，推翻了我大虞朝，嚴伯益登基後，封他為燕國公。


  他做了燕國公以後，自己荒淫不說，還縱然少國公慕容逸為非作歹，欺男霸女。


  她多次規勸她哥哥，也多次教訓過她侄兒，卻無濟於事，她哥哥還想把她獻給嚴伯益那個糟老頭子去換取權柄，她一怒之下，把她哥哥打成重傷，宣布與燕國公府斷絕關係，從此做了江湖俠女。


  嚴伯益那個糟老頭子就派官兵捉拿她，被她潛入宮中，野蠻地把那家夥給閹了，從此，官兵從捉拿她變成了追殺她。


  她一方麵要逃亡，另一方麵還專門跟官府做對，殺了不少貪官汙吏，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式人物，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她。


  不過，她終究是與我有國仇家恨的，當年她哥哥率領大軍攻陷了我大虞朝的皇宮，我那個太子弟弟就是死在她的劍下。


  我看地出來，她是誠心要拜我為師的，但是我怎麽可以把仇人留在身邊？於是我冷冷地說：“起來吧，我和你之間，並沒有師徒之緣。”


  她沒有起來，隻是抬起頭來，問我：“為什麽？”


  我說：“別問了，你走吧。”轉身就走。


  她在我身後叫：“喂，你把話說清楚再走。”


  我沒有理她，而是加快了腳步，她就從後麵跪撲上來，從我身後抱著我的大腿跪著，臉都貼到我的屁股上了，畫風很是詭異。


  我伸手去掰她的手，可是她的手扣得死死的，我一點也掰不動，她說：“你把話說清楚，我就讓你走。”


  我沒有辦法，誰叫我技不如人，掰不開她的手呢？我隻好回過頭來叫她：“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到我屋裏來。”


  她這才鬆開手，跟我進了禪房，我把門關好，也沒有說話，拿出貼身的玉佩給她看：“你認得這個嗎？”


  她滿臉都是驚訝：“你是？”


  我說：“石慧瑤。”


  她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公主殿下。”


  我苦笑起來：“拜你們這群亂臣賊子所賜，我大虞朝都亡國了，哪裏還是什麽公主殿下？”


  她又跪下來磕頭：“罪臣愧對公主殿下，愧對大虞朝，請公主殿下賜罪。”


  我嘲諷地笑了：“你們不是奉天承運、吊民伐罪嗎？你何罪之有？”


  她說：“是罪臣一時糊塗，聽信了家兄蒙蔽，才做了亂臣賊子，事後才知道錯了，隻是卻無力回天了，而且，罪臣還殺了我大虞朝的太子爺，實在是罪該萬死。”


  我說：“我父皇是不是昏君，你們是不是正義之師，後世之人自會指點評說，這一樁曆史公案，不用我來費神，我隻問你，我那太子弟弟，當年還隻是七歲孩童，他有什麽罪，你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