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穢跡大壇
我逃命並不容易,因為他們追不上我,所以有人朝我射箭。
一般人射箭,都說百步穿楊,而我與他們的距離,至少有三百步以上,按理來說,這麽遠的距離,這箭是射不中的,可是不知道是誰那麽厲害,居然一箭射到了馬屁股上。
馬吃痛,仰天長嘯後就狂奔起來,跑得更快了,我差點被馬給顛下來,連鋼矛都丟了,雙手箍著馬脖子,省得掉下來——這要是掉下來啊,不用官兵來殺我,我這條小命就先玩完了。
我隻顧抱著馬脖子,哪裏還會去看路?任憑馬一陣亂跑,這馬發起狂來,跑得比千裏馬還快,不一會兒就把官兵給甩了。
我想讓它停下來,可是它卻一直狂奔,竄進了一片深山老林,直到聽見山林虎嘯,它才嚇得停了下來。
“我靠,你這是救我嗎?你這是把我往老虎嘴裏送呀。”我摸了摸馬麵,把它拴在樹上,去給它拔箭,它吃痛叫起來,後腿向外揚了揚蹄子,要來踢我。
我躲在馬蹄踢不到的地方,罵了一句:“好畜生,我給你治傷,你還來踢我?”也不管它了,捏住箭杆使勁一拔,就把箭拔出來了。
傷口出血了,是紅色的血,看來這箭上沒有毒,我從破袈裟上撕下一塊條子,來給它止血,它似乎明白了我是在給它治傷,也不踢我了,回頭來看著我。
我沒好氣地說:“看什麽看?給你止血呢。”止完血,我去解開韁繩,牽著它去找山泉,好飲馬,忽然附近傳來一聲虎嘯,“嗷嗚——”
它受了驚嚇,掙脫了韁繩就跑,一個沒有收住腳步,,掉下山崖去了,我跑過去一看,它的腦袋撞在一塊鋒利的大石頭上,已經摔死了。
我想把它給埋了,可是老虎已經出現了,我沒有時間爬下去埋它,必須先過了老虎這一關再說。
老虎向我撲過來,我知道打不過它,就圍著一棵大樹和它周旋。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我早晚要被這孽畜給耗死,可是我打不過它啊,怎麽辦?
我忽然想到,前世就聽說老虎是不會爬樹的,就一個縱身抱著大樹,爬了上去,果然這個世界的老虎也不會爬樹,就用爪子來搖樹。、
大樹紋絲不動,它又用頭來撞,把樹撞得一晃,我險些就跌下來。
我捉住一個枝椏,沒有跌下來,它又繼續咆哮著來撞樹,直到它撞累了,眼神不甘地離去,我才躲過這一劫。
這讓我更加體會到了兵器的重要,我跳下來,顧不得去埋葬那馬,首先去撿塊鋒利的石頭,要鋸一椏樹枝下來磨槍,好用來防身。
我再也不相信那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為鬼話了,沒有用血來祭槍,打磨好槍尖,提槍去打獵,要是再遇上那老虎,應該不用再逃了。
那一天的運氣有些糟糕,我打到一隻山雞,架起火來烤,烤到一半的時候,天下起了大雨,直接把火給撲滅了,我一手提槍,一手拎著山雞,要找個山洞繼續烤肉吃。
我在山間轉了轉,外衣淋濕了,終於找到一個山洞,根本就顧不得山雞了,我要生火來取暖,把衣服烘幹。
山洞裏除了一些平常被風吹進來的小枯枝和落葉,可沒有其它柴火,我把它們聚攏到一起,拿出火折子來點了火,把外衣脫下來,用槍尖挑著烘。
烘幹了衣裳,我才撿起山雞,到洞口把手伸出去,用雨水淋去山雞上麵的沙土,然後回來烤肉,也不曉得這樣烤出來的雞肉味道會是什麽樣子的。
沒過多久,肉香就飄出來了,不過還不能吃,因為裏麵肯定還沒有熟透,要多烤一會兒才可以吃。
“好香啊!可以分我吃一點嗎?”就在這時,山洞深處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我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沒有發現人,納悶起來:“難道我聽錯了?”
“喂,我說,可以分我一個雞腿嗎?”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這一次我確定沒有聽錯,可是更加納悶了,這山洞分明就我一個人啊:“我這是見鬼了嗎?”
“可以這麽說。”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我曆來是不相信有鬼的,一來我從沒見過鬼,二來我是個講證據的人,至今為止,我還沒有找到證明鬼確實存在的真憑實據,於是我不信他是鬼,叫他:“出來吧,別裝神弄鬼了。”
他說:“誰裝神弄鬼了?”
我問:“你當真是鬼?”
他說:“可以這麽說。”
我問:“什麽叫可以這麽說?”
他說:“我本來是人,名叫許瀚文,隻因修行佛法走火入魔,所以才成了鬼。”
我說:“哦,那你是什麽鬼呀?”
他說:“我是藥叉鬼。”
我問:“你怎麽會走火入魔的?”
他說:“嗨!別提了,我在這裏布下穢跡大壇,修行火頭金剛法,參悟火頭金剛本願,可是參錯了話頭,不但走火入魔,以至於淫、欲熾盛,還被困在壇城中出不來了,你救救我吧。”
我說:“人鬼殊途,我為什麽要救你?”
他說:“隻要你肯救我,我願與你為奴,供你驅策。”
我說:“這個可以有,不過怎麽讓我相信你呢?”
他說:“這個好辦,我們可以結金剛契。”
我可沒有學過要怎麽結金剛契,就問:“要怎麽結金剛契?”
他說:“就是以金剛誓句結盟,誰毀約誰下地獄。”
我說:“行啊,那現在我們就結盟好了。”
他說:“現在不行。”
我問:“為什麽不行?”
他說:“現在我被困在壇城裏,出不去,根本沒有能力締約。”
我問:“那怎麽辦?”
他說:“隻要你進壇城,就可以了。”
我說:“這山洞裏空拉拉的,哪裏有什麽壇城啊?”
他說:“隻要你肯進壇城,我自然有辦法讓你看到它。”
我說:“那你先讓我看看它再說。”
他沉吟了一會兒,答應了:“行。”岩壁上就浮現出一座壇城的畫像來,上麵還有“穢跡大壇”幾個字,問我,“你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