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夢醒時分

  “沈家大哥！沈家大嫂！”一進門，我就叫開了，盡管我沒看到他們。


  “哎！誰呀？”許氏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緊接著她人就出來了，看到是我，吃了一驚，“大師，你回來了？”


  我說：“是，我回來了。”問她，“大哥呢？”


  她說：“在前街擺攤呢。”


  我問：“是誰放的火？”


  她就哭了：“是燕國公，他說他兒子生前說過，要一把火燒了木仙庵的，所以他要替他兒子完成遺願，把木仙庵給燒了。”


  我問：“他沒有為難你們？”


  她說：“是秦國公說，冤有頭債有主，叫他有本事找大師你去，不讓他為難我們，要不然我們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我說：“大嫂，我想在你家歇息三五天再走，方便不？”


  她說：“大師，你這叫什麽話？我們都盼著你回來，帶領我們重振木仙庵呢，你就安心住在我家，我去通知同修們來重建木仙庵，等建好了你再給我們住持佛法吧。”


  我已經對不起她們了，不想再傷了她們的心，加上我現在與許瀚文結大金剛，可以俏顏永駐，長生不死，大可以等她們過世以後再去朝聖，所以就答應了她的請求：“好吧，大嫂。”


  她很高興，給我騰出來一間屋，又張羅長張羅短的，很快就安置好了，給我準備一身新衣裳，連鞋襪都是新的，叫我先將就著：“大師，你先將就幾天，等過幾天，我再給你做新袈裟和新僧鞋。”


  我已經將近兩年沒有洗澡了，就請她幫我準備了熱水，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洗完後換上衣裳，把許瀚文變成的鞋墊抽出來丟進我的洗澡水裏，用使喚藥叉印吩咐他也洗個澡。


  他就現出原形來洗澡，我轉過背去，過了好一會兒，聽見水不怎麽響了，問他：“洗好了沒？”


  他說：“洗好了。”


  我丟給他一隻新的繡花鞋，吩咐他：“變回鞋墊。”


  他打著哭腔問：“主人，我要什麽時候才可以不變鞋墊呀？”


  我說：“等你什麽時候相貌變文靜了，不再怎麽嚇人了，就可以不用變鞋墊了。”


  他哀求我：“求主人教我修行如來根本印吧。”


  我吩咐他：“你先變回鞋墊再說，我現在沒空教你，等晚上再教你。”


  他才變回鞋墊，馱著繡花鞋飛回我腳前，我把腳伸進去踩了踩，就推門出去找許氏了。


  她問我：“這麽快就洗好了？”


  我說：“是，真舒服。”


  她說：“我幫你把水給倒了。”


  我說：“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告訴我倒在哪裏就行了。”


  她說：“這怎麽使得？你是出家師父，不應該做這個的。”


  我說：“出家師父也是人，自己的事應該自己做的。”


  她說：“那我們一起。”


  我說：“行。”走進屋和她一起把浴桶抬出來，她說，“這洗澡水呀，用來澆菜特肥。”和我一起把浴桶抬到菜園裏，拿個勺子舀起來澆菜。


  這水一下地，果然與眾不同，那些菜苗竟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長到可以吃了，她就來讚歎我：“大師真是有道高尼，就連洗澡水都有這麽大的功德。”


  我尷尬地笑了笑，自己也沒鬧明白是怎麽回事，隻得顧左右而言他：“怎麽不見你那孫子？”


  她說：“我兒子媳婦去飛熊郡做生意，把他也帶去了。”


  我說：“那挺好嘛，等再過了幾年，他生意做大了，你和大哥就可以一起過去享福了。”


  她說：“那我就借大師的吉言了。”


  倒完了洗澡水，我們把浴桶抬回院子裏，然後她去燒飯做菜，我則回屋去歇息。


  我關好門窗，坐在床沿脫下鞋，吩咐許瀚文：“現出原形來吧，現在我教你修行如來根本印。”


  他就變回了藥叉大將，高興地說：“謝謝主人。”


  我說：“你看清楚了，要這樣結手印。”給他演示了一遍，他就按照我的演示照做，雙手右壓左內叉合腕，大拇指平伸，分別壓在雙手食指的屈節上，問我，“是不是這樣？”


  我說：“沒錯。”


  他問：“有沒有真言的？”


  我說：“有。”就念誦一遍佛五字心真言給他聽，他隻聽了一遍就記下了，重複了一遍給我聽，請求確認，“對嗎？”


  我說：“對。”


  他說：“那我現在就開始修行。”


  我說：“等一下，我問你個事情。”


  他問：“什麽事？”


  我就把洗澡水澆菜，結果菜立即長大的情況告訴他，問他：“這是怎麽回事？”


  他笑了笑，笑得特別難看，比哭還難看，笑著說：“那是因為我是天大將軍，有大威德天的功德，所以我的洗澡水可以讓人返老還童，可以使枯木逢春，可以治世間四百四病。”


  我吩咐：“好了，你先變回鞋墊吧。”


  他也就不那麽排斥變成鞋墊了，變回鞋墊自動墊進繡花鞋裏，我穿起來更舒服了，大概這與他的情緒變化有關吧。


  我在房間裏頭經行了片刻，有人來敲門，我開門一看，我許氏和沈德河，一見麵，他就問我：“大師這麽久可好？”


  我說：“托大哥的福，我挺好的。”


  他說：“那就好。”


  許氏又說：“大師，開飯了。”


  我說：“好。”跟他們一起用了晚餐，這才洗洗睡了，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床了，這一躺上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那一夜，我睡的很香，還做了一個好夢，在夢中，我來到菩提道場，傾聽世尊講經說法，大徹大悟，修成正果，普渡眾生皆得解脫……


  夢醒時分，恰是三更三點，據說這個時辰的夢是最準的，我問自己：“這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世尊垂憐我，托夢來指引我？”


  我起身推開窗，銀白色的月光傾灑在床前地上，不知不覺間，我吟誦起了前世學過的一首古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遠在娑婆世界的爸爸媽媽、老婆孩子、兄弟姐妹、親朋好友，你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