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那讓蘇醫生給好好檢查一下,可別落下毛病。”
顧君齊眼裏閃爍著奇異的光:“我也是這麽想的。”
對於她的到來蘇瑞明顯感覺很意外。
“怎麽,送宋微然上班,順便來瞧瞧我?”他也是剛上班,換了白大褂坐到辦公桌前,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
顧君齊皺著眉頭說:“哪是。是頭有點兒不舒服,想讓你幫我瞧瞧。”
蘇瑞跟著緊張起來:“是麽?怎麽個不舒服法?”
顧君齊說:“說不出來,反正就是疼,疼得人心煩意亂的,用手按一按就會好些。”
蘇瑞心想,這是什麽毛病?
顧君齊說:“你來幫我按一下試試,感覺按一按疼痛就會緩解呢。”
蘇瑞秉承醫德,為了找出根由所在,依言過來按她的頭。
手指剛觸碰到顧君齊的頭皮,她就笑了一聲,玩笑似的向後閃躲:“我有點兒怕癢。”
蘇瑞眯了一下眼,他剛才碰到她哪裏的癢癢肉了?竟連他自己都沒注意,還是說:“抱歉。”
眼睫下垂,看了顧君齊一眼,她臉上的笑意尤盛,笑起來春風滿麵的模樣,總覺得喜氣洋洋的,一點兒矯揉造作的感覺都沒有。難怪宋微然看慣了這種純天然,對於一切胭脂水粉,都嚷著俗氣。
到底是眼皮子底下的這個最是清麗脫俗。
加之她今天笑得真是陽光燦爛,就連蘇瑞這種千帆過盡的男人都感覺微微暈眩。
下意識別開眼去,心裏卻不由想起那句“眉梢眼角都是風情”,仿佛斜椅瓶中的一枝梅花,嫵媚風情偏又冰情玉潔,實在難得。
或許是她的頭皮怕癢,蘇瑞才按了兩下,問她:“現在感覺怎麽樣?”
顧君齊隻管笑個不停,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瑞哭笑不得:“你這癢癢肉長的還真是奇怪。”
宋微然推門進來,正好聽到這一句,那句欲出口的:“好好的頭怎麽疼開了?”反卷吞咽後,隻黑著臉的望向兩人。
蘇瑞和顧君齊聽到開門聲,回過頭去。
顧君齊說:“你來了?”剛才上樓之前她給宋微然發了條短信,隻說自己頭疼欲裂。
宋微然顯然當回事了,所以來的很快。
他冷著臉不說話,下頜線繃得很緊,說難聽點兒就像撞破自己老婆的奸情一樣。
顧君齊的癢癢肉他最知道在哪裏,好好的,蘇瑞怎麽可能碰得到?
顧君齊不理會他噴火的眼神,站起身來笑著說:“蘇瑞的醫術快要登峰造極了,剛剛這頭還疼的厲害,被他輕輕按了幾下就好了。”
宋微然薄唇抿緊。
不知為何,蘇瑞隱隱覺得不安。
事實上他還未來得及給顧君齊按一按,所以她所謂的超群醫術簡直無從說起。反倒是,他很清楚宋微然此刻的那張冰塊臉表示他正在氣頭上。
而顧君齊仿佛不明所已,繼續說:“像蘇瑞這樣的人,不知道多少女人喜歡呢。醫術高明,家勢好,長得也是一頂一的帥,我看那些大明星也不見得比得上啊……”
她一臉崇拜的說。
宋微然上次見顧君齊的這種表情還是《來自星星的你》熱播時,她坐在沙發上看到無所不能的都敏俊,就是這樣一臉陶醉的模樣。
蘇瑞的不安已經達到極至,開始額角生汗。一心祈求顧君齊不要再誇他了,再誇下去就該將他誇上西天了,他實在承受不起。
可是,一時間顧君齊對他的崇拜竟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起來。
蘇瑞打斷她的話,馬上表明立場:“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那麽好,我這人就是個衣冠禽獸。”
顧君齊嘖嘖歎:“你看,優秀也就罷了,還低調,一點兒其他男人會有的輕浮都沒有,難怪平時有那麽多的女人纏著你,就像蜜蜂采蜜似的圍著你打轉。”
蘇瑞垮下臉來,心想:“姑奶奶,我招你惹你了?”,眼見宋微然的臉已經跟鍋底灰一個顏色了。他也隱隱覺得,顧君齊是故意的。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麽,宋微然就是一個醋壇子。
顧君齊此番這樣誇他,就相當於在他的身上畫了一個靶心,隻等宋微然對他萬箭穿心。
顧君齊說完了,過來挽上宋微然的胳膊。淺笑連連:“多虧蘇瑞,我已經沒事了。以後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我得第一時間過來找他。”
蘇瑞絕望的閉了下眼。
先前還覺得顧君齊笑嫣明媚,這會兒卻覺得就像帶刺的玫瑰一樣。
宋微然若有所思的應了聲:“是啊,蘇瑞在整個腦科都是數一數二的,醫術當然不一般。”
蘇瑞抬眸,宋微然極少對他這樣客氣的,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隻見宋微然唇角一鉤,隱約的笑起來,隻是那笑竟說不出的邪魅。一時間看得蘇瑞毛骨悚然,那種被算計了的晦澀感更重了。
“宋微然,你笑什麽?”
“當然是為中創有你這樣的員工而感到高興。”接著淡淡說:“既然你這麽優秀,理所應當得到重用。這次下鄉的醫療援助活動腦科就不讓陳誠帶隊過去了,由你去我更放心。”
蘇瑞頓時欲哭無淚:“宋微然,可沒這麽整人的。”
宋微然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這不就有了。”不等蘇瑞再說話,他又補了一句說:“多有幾次就習慣了,第一次你這樣意外我能理解。”
他叫上顧君齊離開。
辦公室內剩下蘇瑞一個人痛心疾首,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顧君齊了,要遭她的惡毒夫君如此對待,簡直沒有天理了。
但是,宋微然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一出來他就給相關部門打電話,將這次腦科的負責人換成了蘇瑞。
所以,接下來蘇瑞將在沒有香檳,美人和Wife的大山深處度過漫長的一個月。
顧君齊好奇,側首問他:“什麽下鄉醫療援助?”
宋微然一邊走一邊說:“你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顧君齊吐了下舌頭,連忙說:“對了,我想起來約了北北,時間到了。”
“什麽時候約的?”
“今天早上。”
“掐準了自己會頭疼,而且料定到現在就能完全好利索,不會耽誤見麵是不是?”
他狹長眼眸淡淡的眯起來。
顧君齊坦然說:“誰讓蘇瑞欺負北北,有錢人就了不起啊,要人知道他的生活有多高不可攀。他的那些朋友竟然還說北北是平民,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麽。就算他不喜歡北北,也不能公然侮辱人吧。”
宋微然定定的看了她幾秒鍾,可以看出她對這個問題也相當敏感。
眸光一光,竟然沒有責備她。
隻說:“行了,去找夏北北吧。”
顧君齊微微一怔,她以為宋微然不會這樣輕易放過她。
“你不怪我了?”
“怪你什麽?”宋微然曲指彈了她的腦門一下說:“別人的事,別整天瞎敏感。”
顧君齊說:“我沒有,我就是為北北抱不平。”又問他:“那你真讓蘇瑞下鄉搞什麽醫療援助啊?”
這是中創搞的一次公益活動,專門針對貧困山區,為那裏的居民免費檢查身體,並實施相應的救助。每個科室都會組織人手,保證援助的全麵性。
“讓他一個衣冠禽獸去獻點兒愛心難道不應該?”
顧君齊嘿嘿笑著:“老公威武,簡直太應該了,你這是在普度眾生啊。”
從中創出來後,她給夏北北打電話。
夏北北竟然沒有上班。
顧君齊問她:“還在為蘇瑞的事情難過啊?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拿出咱們平民該有的傲骨來。”
夏北北直呼冤枉,然後說:“我是那種沒有肚量的人麽,是呈穎要來我這裏拿東西,我有點兒不知道怎麽麵對她。不然你過來一下吧君齊,不然我一個人怪尷尬的。”接著又說:“別咱們咱們的,你是婦憑夫貴,跟我能一樣嘛。”
“你再這樣說,我可不去了啊。”
“別別別,你當我胡言亂語還不行麽,過來吧。算我求求你了。”
顧君齊已經走到停車場說:“可是十點我還要去交參賽作品。”
夏北北好奇:“什麽參賽作品?”
顧君齊說:“我以前不是跟你們說過我有一個偶像麽,現在他們工作室正好舉辦一個設計大賽,我一個客人給我拿了一張報名表,今天是交作品的日子,我要把東西送過去。”
夏北北“哦”了聲,表示了然。
轉而又說:“現在還不到九點,耽誤不了你什麽事的。快來吧,一想到要見呈穎,我竟然有點兒害怕呢。”
沒辦法,顧君齊最後隻得開車過去。
夏北北一看到她,就跟見到救星似的。拉著她到沙發上坐,將煮好的奶茶端給她。
“償償這個味道,香芋味的,我太喜歡了。”
顧君齊端起來償了一口說:“太甜了,甜的發膩。你少喝點兒這種高熱量的東西,小心自己胖成豬。”
美食當前,夏北北從不含糊。
一臉腐敗的說:“讓肉肉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顧君齊受不了她,推了她一把說:“你沒救了。”
夏北北笑了一聲,又說:“讓我看看你的參賽作品。”
顧君齊從包裏拿出來遞給她。
夏北北掃了一眼就說:“太讚了,一看就準能拿第一。”
顧君齊問她:“你能看出門道?”
夏北北搖頭:“不能。所以我投的是友情票。”
“夏北北,你得了。”顧君齊笑了一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這時候門鈴響了。
夏北北說了句:“她來了。”
她急忙找到一隻放丟的拖鞋,快速去開門。
果然是呈穎,像大明星一樣戴著太陽鏡和口罩,見到門打開了,摘掉口罩說:“我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