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太子被訓
這個世界上最舒服的事就是和聰明人打交道,而容輕和北辰琉毫無疑問都是聰明人中的佼佼者。
他們都沒有問容熹究竟是怎麽得來的消息,卻全心全意的相信了她的說辭。
容熹也順便告知了兩人自己又讓竹雨將消息賣給了太子的消息,按照聽風所說,這次的消息還真的賣了一個好價錢。
而且北辰逸也果然如同上一輩子那般,得知消息之後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默默等待消息發酵鬧大,甚至在某些事情之上還可以隱隱看到太子的出手的痕跡。
北辰琉隻寵溺的罵了一句:“財迷。”
容熹隻能不好意思的笑笑,但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她還是會做的。對於她而言,坑太子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更加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感。
聽了容熹的話,北辰琉笑的開懷,用手點了點她:“沒想到你對太子如此不喜。”
容熹毫不掩飾自己對北辰逸的厭惡,認真的點點頭:“如果你也像是一個肉包子一樣,總是被一條狗惦記著,你就知道我的心思了。”
北辰琉差點沒一口噴了出來,雖然他知道她對太子不喜,卻沒想到她竟然將他比作了狗。不得不說,這個比喻還挺對的。
容輕中了狀元之後便被安排在了翰林院當值,雖然並不是什麽大官,但卻也是不能請假的。更何況,為了不讓太子打草驚蛇,他是絕對不能動作的。
北辰琉知道後,便派了他身邊的暗衛去將張恒秘密接了過來,安置在容國公府上的一處宅子裏,再將他帶到翰林院,將他的遭遇告知了翰林院的同仁和學院中的老師和學生。
自然贏得了不少的人同情。
第二天容輕就將張恒事件上了奏折,在奏折中明明白白的寫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正是還附上了部分證據。
這一切的事情都是瞞著北辰逸的,等到北辰逸收到消息的時候,容輕已經帶著張恒進了皇上的書房伸冤,第三天這件事情就在上京引起了軒然大.波。
以青山學院的學生為首,在整個上京放肆傳揚這件事情,並在青山書院的正門口掛起了“有辱斯文”四個大字的橫幅,不少文臣更是聯名上書要求聖上嚴懲逼迫張恒的富商,並嚴查各地替名代考的事情。
一時之間,這件事演變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聯名行動,甚至和乾縣那些學子遙遙形成了呼應,皇上雷霆大怒,當天就在禦書房砸了一方硯台。
從開始到皇上發怒,太子北辰逸不僅沒有收到半點消息,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這件事情就已經在上京擴散開來了。
見識到容輕和北辰琉聯手完成一件事,不僅時間迅速,效果也是極好。
而作為第一個為張恒挺身而出的學子,容輕在文人之間的名聲也變得極好,許多文人墨客都願意與之結交,甚至連一些大文豪都向他流露出欣賞之意,更是風頭無兩。
景隆帝此時卻看著跪在地上挺拔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絲陰沉。
“張恒的事情,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景隆帝靠在龍椅上,看著容輕詢問。
“啟稟皇上,臣是五日前知道的,當時震驚於在聖上麵前竟然還有人敢做這種事情,又覺得張恒的身世實在可憐,便讓人去尋他並且調查一二。卻不想,在路上遇到了準備上京告禦狀的他,便呈上了奏折,讓他等候皇上的召見,並且告訴他皇上聖明,絕對不會讓那幕後之人逍遙法外。”容輕有條有理的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皇上,清俊的臉上一片坦然。
景隆帝似是不相信的看向他,語氣更顯輕鬆:“那翰林院和書院是怎麽回事?這也是為了朕嗎?”
容輕卻是搖了搖頭,十分認真的看向景隆帝:“臣之前聽聞乾縣學子自動自發的為張恒籌備告禦狀的銀兩以及作文,生怕那些學子有一日會失去理智,這才告訴了諸位同仁和同窗,看看他們是否在乾縣有相識之人,若是有的話便修書一封勸解那些學子一二。”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就連理由都深明大義,雖然景隆帝對他有所懷疑,卻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責怪他。
更不用說,容輕現在在文人之間的聲望,如果自己當真罰了他,指不定被那些文人罵成什麽樣,沉吟了一會,還是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容輕行了一禮:“是。”
說完轉身就非常幹脆的離開,沒有半點耽擱。
景隆帝看著他的背影沉下了臉,容國公在武將中的影響已經足夠讓人忌憚,沒想到他的兒子在文人中的影響也這般的大,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況且這一次文人空前的結合,為的是張恒這麽個人。那下一次要是他們野心更大,要的是別的東西呢?皇家待要如何?
過了幾日,被派去查證情況的侍衛也回來稟報消息,當天皇上便下了一道聖旨,將逼死張恒母親富商抄家,誅禍首,三族之內流放,九族之內所有人皆不得參與科舉,並且要求各地查處替考或頂替姓名之事,一旦發現必須嚴懲。
這樣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全國上下無一不讚皇上聖明,處事公正不阿。
然而就在文人們一片滿足的時候,忽然一個消息悄悄流傳開來,那就是太子其實早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卻因為不願意為了一介書生得罪富商而隱瞞了下來。
原本還隻有幾個人在傳這樣的消息,慢慢的卻像是滾雪球一樣越傳越遠,越傳越多。並且漸漸的也有禦史官開始參太子,說他在其位不謀其事,知道百姓被人欺辱,還視而不見。
太子不德的言論也越來越常被人說起,尤其是在文人之中,太子的名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混賬!”北辰逸在自己的書房之中狠狠的砸了一套上貢的茶具,這才狠戾的看著低下的侍衛,“還有什麽傳言?”
“他們說……太子不德,無法治天下,建議皇上多做考慮。”底下的侍衛顫抖著回答了這個問題,卻意外的聽到太子冷冽的聲音,“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將張先生找來。”
張先生是太子的謀士,很多事情上都幫助過北辰逸,頗得北辰逸的信賴。
侍衛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終於逃過了這一場危險,他還以為太子會治自己的罪呢,快步退了出去。
張先生很快就來到了太子的書房,進門就看到了太子陰沉無比的樣子,和往日溫潤如玉的樣子天差地別。
張先生心中一凜,隻怕今日太子的心情不太好。
“先生來了,想必外麵的事情先生早就有所耳聞,不知道先生覺得是何人所為,這一局我應當如何破?”北辰逸看向張先生,眼中毫無情緒。
張先生暗中捏了一把冷汗,今日若是說不出什麽辦法來,隻怕這件事情根本不得善了。
“以微臣所見,今日之事幾位皇子應該都在裏麵參與了,畢竟一旦殿下不得皇上信任,他們的機會可就大多了。”張先生穩定了下心思說。
北辰逸微微點了點頭,又看向了他,示意他繼續說:“事到如今,外麵怎麽說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聖上有沒有相信他們所說的話。依微臣拙見,殿下現在應該主動向聖上請罪,隻說事情未確定,不敢太過張揚,以免混淆了聖聽。”
北辰逸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先生所言甚是,我明日就去見父皇。”
張先生這才鬆了一口氣,朝著太子深深一禮:“微臣愚見,隻望能幫助太子一二。”
第二天一大早,北辰逸就進宮覲見景隆帝。
“你來找朕是想說說這兩日的事?”景隆帝輕輕瞥了北辰逸一眼,情緒不明。
北辰逸心中一緊,分辨不出景隆帝究竟是什麽意思,隻得硬著頭皮上前跪下:“兒臣愚鈍,之前收到消息隻想著先確定真假,沒有告知父皇,是兒臣大錯。”
景隆帝抬起眼,深深的看了一眼北辰逸:“哦?太子派人去查了?可有查到什麽結果?”
“兒臣派人的人才剛到…”北辰逸開口說,還沒等他說幾句,景隆帝就怒不可遏的將手中的奏折扔到了他的頭上。
“若是你敢承認自己是為了等事情鬧大之後獲得最大利益,朕還看得起你一些,而你竟然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還說謊騙朕!”景隆帝怒氣衝衝的看著北辰逸,眼中的失望差點讓北辰逸跪倒在地上,卻生生止住了動作。
“兒臣糊塗。”景隆帝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北辰逸自然不敢再說謊,隻得跪下謝罪。
“你不必向我認錯,你對不起的是自己,這一次你失了民心也失了在文人學子之中的地位,就算你以後爬的再高,這些都會時刻影響著你。”景隆帝有些恨鐵不成鋼,他精心栽培的太子,竟然就這麽被人牽著鼻子走。
北辰逸一曬,想要開口說什麽,卻也知道景隆帝說的極為有道理,隻能默默的點點頭。
景隆帝默默的閉了閉眼睛,衝著北辰逸的方向揮了揮手:“如果再中了別人的招,你下次就可以直接取下王冠了。”
北辰逸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太子因為張恒案被皇上訓斥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祈天國,讓百姓心中增添了幾分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