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劍指容芯
“啟稟皇上,此衣料上確實有引獸之藥,而且……”李公公微微貼近景隆帝,將剩下的話小聲的說了出來。
景隆帝臉色一變,突然暴怒而已:“混賬!”
文武百官跪了下來,誠惶誠恐的看著景隆帝。
“把嘉怡郡主身邊的丫鬟帶上來。”景隆帝看了看地上跪著的一名男子,“大理寺卿,你來審這個案子。”
大理寺卿急忙站起身子,低頭應是。
不一會兒,竹雨和藍鳶就被帶了上來,低頭跪在了地上。
“你們可是嘉怡郡主的丫鬟?”在景隆帝麵前審案,大理寺卿不敢有半點含糊,威嚴的開口。
“在今日狩獵大會之前,郡主身邊可是有什麽嫌疑人物出現?或者什麽不同尋常之事?”
竹雨和藍鳶將之前在容國公麵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北辰逸皺起了眉頭,其他的大臣也是驚呆了。原本傷了一個郡主,丞相和禦史的女兒就已經夠熱鬧的了,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到了太子良娣!雖然是個妾,但那也是太子的女人啊!
“兒臣覺得其中定然有誤會,請父皇宣容良娣來問話。”北辰逸單膝跪在地上向景隆帝稟告,他並不是真的相信容芯沒做這件事,隻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
在景隆帝看不到的地方,北辰逸陰沉著眉眼,捏緊了拳頭。
今天的事情若不是容芯做的還好,要真是她做的,他一定要會讓她付出代價。
不一會容芯就被帶上來了,顯然路上已經有人向她介紹過前因後果,剛剛走上高台,她就跪了下去:“還請皇上明察,臣妾是無辜的。”
“朕還沒開始問,你就冤枉了,你怎麽知道朕要問什麽?”景隆帝絲毫不為所動,冷冷的開口。
容芯一驚,重重的磕了個頭:“臣妾和容熹受傷之事沒有半點關係。”
景隆帝沒有再問她,而是看了一眼大理寺卿,後者隨即會意:“之前你是不是去向嘉怡郡主敬酒又將酒水灑在她的裙子上?”
“是,她是我的表姐,我去向她敬個酒又如何?至於酒水灑出來,我當時就說過了,是一個宮女撞的我。”不麵對景隆帝,容芯顯得鎮靜了許多,沉著的回答大理寺卿的問題。
“是哪個宮女?你可還有印象?”大理寺卿冷冷的看了一眼容芯,開口問。
容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她的速度太快,我沒有看清楚。”
這話一出,不僅大理寺卿的眉頭皺了起來,就連北辰逸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誰都知道宮女皆是受過訓練的,走路的快慢和儀態,一舉一動皆是有規矩。且不說她們怎麽會撞到容芯,就算真的撞到了第一反應也應該是跪下認錯,又怎麽可能自己先行離開?
隻有兩個可能性,要麽是故意的,要麽是容芯說謊。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兩個答案不管是哪一個都意味著天大的麻煩。
“容良娣,不知道你當時喝的酒杯何在?”既然人證上找不到問題,大理寺卿也隻能從別的地方著手調查了。
容芯臉色微微一變,遲疑了一會還是點點頭:“正在我的桌上放著。”
大理寺卿很快就著人去將那杯酒端了過來,交給太醫查驗。
容芯忽然有些緊張,她不知道為什麽這件事情會牽扯到自己的身上,她是想讓容熹死卻也不會用這種隨時會牽扯到自己的手段,因為她根本就承擔不起失去的後果。
可是就在剛才將酒杯交到太醫手中的時候,她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總覺得結果不會是好的結果。
容芯下意識的看向北辰逸,卻見他正用陰鶩的眼神看著自己,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麽一樣。
她張了張嘴,想要向北辰逸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或者知道就算解釋了他也根本不會相信自己。
不一會,太醫沉著臉走了上來,在大理寺卿的耳邊說了幾句,大理寺卿一邊點頭一邊看了容芯一眼。
“剛才在酒水裏並未發現引獸之藥的痕跡。”大理寺卿看著容芯回答。
容芯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酒杯放在桌上一直沒有人看管,說不定她在下完藥之後就毀屍滅跡了也有可能。”還沒等容芯高興起來,北辰琉就在一旁開了口。
容芯不可置信的轉過看向北辰琉,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北辰琉,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般懷疑自己。
“找不到宮女,酒杯中也沒有引獸之藥,難道榮王世子還有什麽別的證據可以證明是本宮的良娣所為?若是沒有,誣蔑之罪可不是隨意可為之的。”北辰逸自然不會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容芯被北辰琉為難。
就在此時,李公公忽然走了過來,在景隆帝耳邊耳語了幾句,讓他眉毛微微挑了起來。
眾人的視線皆是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李公公帶來的是什麽消息。
“有人看到了宮女衝撞良娣,並且指認了出來。”景隆帝淡淡的開口。
容芯大喜,她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看到了那一幕,這下她可以徹底擺脫嫌疑了。
不一會,一名宮女被帶了上來,她顯得有些害怕,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
“今日你可曾撞到太子良娣?”大理寺卿看到這宮女眉頭也皺了起來,沒想到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存在。
“求皇上恕罪,奴婢確實不小心撞到良娣娘娘,因為當時正忙著去給其他人幫忙,才會一時不察撞到了良娣娘娘,又害怕責罰,這才跑了。”宮女跪倒在地上,始終看不清楚眉眼。
“容良娣,這宮女可是撞到你的那位?”大理寺卿轉頭看向容芯,顯然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容芯仔細的看了一遍,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究竟是誰撞了她,但現在既然有人送上門來了,她不可能不抓緊機會。
“是。”容芯點了點頭,反正不管是不是,她先點頭就對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基本上已經清楚,不管容熹身上的藥物是從哪裏來的,應該是和容芯沒有關係。
就連北辰琉和容國公等人都蹙起了眉頭,他們早就問過竹雨和藍鳶,當時除了容芯向容熹敬酒之外再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們一直以為容芯會是下手的那個人,結果事實卻並非如此。
大理寺卿見狀,也隻能讓那個宮女離開。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宮女太過緊張,竟然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絆了一跤,摔倒在地上的,劈裏啪啦掉出了好幾塊,黃金。
宮女懷裏的東西掉出來,一下子就慌了神,急急忙忙準備去撿起來,卻被李公公踩住了。
“這是什麽?”大理寺卿到底是專業的,一下子就敏感了起來,皺著眉頭看向那宮女。
宮女見實在隱瞞不下去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求皇上饒命,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就拖下去斬了。”景隆帝顯然沒有了耐心,看了宮女一眼淡淡的說。
宮女這才徹底的慌了神,砰砰砰在地上磕頭磕得直響:“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前兩天良娣娘娘來找到奴婢,讓奴婢今天撞她一下,這些金子都是良娣娘娘給奴婢的,奴婢這兩日一直想找機會讓相識的侍衛帶出去給爹娘,這才一直帶在身上。”
容芯臉上的笑容當即僵在了臉上,臉上閃過驚慌之色:“我沒有,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怎麽可能給你金子?!”
宮女看了容芯一眼,仍舊拚命的磕頭:“奴婢沒有說謊,是良娣娘娘身邊最貼身的宮女春燕姑娘,還請皇上明察。”
容芯可以感覺到,眾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化了。
如果這宮女一上來就指認自己,說不定他們還沒那麽容易相信她的話,偏偏她是先保護自己再翻供,這樣比之前更容易讓人相信。
她隻覺得通身冰涼,不管是誰設計的這一場戲,都太過陰險毒辣了。
“帶春燕。”大理寺卿開口喚到。
春燕被帶上來的時候,看到那個宮女先是一驚,然後又看了看容芯,低下了頭,臉上的神色不明。
“你前幾日有沒有見過這個宮女?”大理寺卿威嚴的聲音響起。
春燕抬頭看了一眼宮女,搖搖頭。
“真的沒見過?為什麽這宮女說你前幾日替良娣娘娘用金子買通了她,讓她在今日撞娘娘一次?”大理寺卿看了一眼春燕。
“奴婢什麽都不知道,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這個宮女,奴婢從來都沒有見過,更不用說什麽黃金了!”春燕激烈的搖了搖頭,神情顯然有些不穩定。
北辰逸看到這樣一幕更是皺了皺眉。
“你若是有什麽隱瞞不報的,可是欺君之罪。不僅自己會沒命,就連你的家人隻怕都會被連累。”大理寺卿看出春燕有所隱瞞,更沉了幾分聲音。
春燕先是在原地愣了一會,然後看了一眼容芯,鼓足勇氣說:“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在小姐的杯中下了引獸之藥,又用黃金收買了宮女,為的就是害嘉怡郡主,和小姐沒有半點關係!”
說完,口中噴出一口黑血,整個人迅速的倒了下去,顯然是在來之前就服下了毒藥。
不知道為什麽,容芯聽完春燕那些似是在為自己洗脫冤屈的話語,心卻緩緩的沉了下去,通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