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丫的遺作，夢巫虛境
我鄙視地看了羅弑天一眼，但是羅弑天卻很自得，就差沒說他是天下第一好的色、狼。
老人臉樹繼續說道：“戮森當年答應要給你們結成冥婚，但是卻沒完成。所以我們幸存下來的戮森之民，一代一代的，尋找你們的後世，就是希望找到你們，完成戮森的承諾。”
“尋找我們的後世？”羅弑天挑眉問道。
而我關注的更專業一點，“看來戮神您很懂地府的事啊？還知道人能轉世投胎？但是，並不是每個轉世投胎的人，都和前世長得一摸一樣，您怎麽知道我就是我的前世，而不是別人？”我一連串的，提出心中的疑問。
老人臉樹笑得慈祥：“因為這些都是你當年對我說的呀。”
這回換我驚訝，“我的前世，瓶兒小姐，知道下一世的事情？她怎麽知道的，還有，她還說了什麽沒有？”
“瓶兒小姐怎麽知道前世之事，那不在吾所知的範疇裏。”老人臉樹笑著說：“不過，瓶兒小姐的脾氣和你一樣，當年一來這……咳咳……”說到這裏，老人臉樹特意咳嗽了一聲。
我就明白他這是不好意思說，當年瓶兒小姐一來就被羅弑天前世霸王硬上弓了。我心裏明白，麵上自然就紅了起來。
我恨恨地斜了羅弑天一眼，羅弑天卻像是得到了我的讚美一樣，自得的不得了。要不是看我臉色不好，估計又得說什麽，他的前世英勇威武之類的。
我現在簡直就是羅弑天肚子裏的蛔蟲，特別容易猜透羅弑天的陰暗心思。
老人臉樹還在那裏接著說：“之後，瓶兒小姐明明看不見我，隻看到我的本體，但卻覺得我是活的一樣。避開那個病嬌殺神，就湊到我耳邊，說前世後世的事，說我終有一日，就會見到她的轉世，而且會幫忙做成冥婚。”
我想起天魔保護令上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女人，她背對著教堂笑得如不知事的純潔姑娘，脖子上還掛著漂亮精致的綠寶石。
我想起一個邏輯不通的地方。《冥婚未至》的情節是映射當年秦伍帶著死去的瓶兒小姐，來戮森舉行冥婚儀式，兩人就能生生世世追隨在一起。但是，她既然說轉世冥婚儀式才成功，那她就知道當時不能成功咯？
我直接問老人臉樹道：“瓶兒小姐既然知道，轉世後能做成冥婚，那她當時就知道，當時的她，不能和羅弑天的前世，秦伍，會做成冥婚，那她還來這裏做什麽？”
老人臉樹慈祥地看著我，語氣炎涼：“命運無常，有些結果已經注定，總有人想著要去改變，看自己能不能反抗命運，這不就是所有先知最容易犯的錯誤嗎。”
老人臉樹的意思，就是瓶兒小姐自知，冥婚會失敗，但還是努力去爭取。
但是我卻想到了戮森的人們，“那她知不知道，她和秦伍一來，就造成了戮森的村民死亡。”
老人臉樹長歎：“應該不知道吧。”
我也希望不知道，不然的話，這個瓶兒明知道會害戮森的人，竟然還進戮森，那這心思，雖然不算歹毒，但卻也不怎麽是和善之人。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前世的瓶兒小姐知不知道，自己和秦伍，間接害死戮森的人，但是我從《冥婚未至》裏知道了。
老人臉樹歎氣“我雖然被戮森的人，說成是戮神。但是我能幫他們的不多，隻是保護這片森林，和動物。他們隻是覺得我有些神跡，他們的巫術其實就是從我這裏得到的。所以他們尊敬我。但是戮森內部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很多事情，都是神婆告訴我的。神婆才是離我最近的人，但是當年神婆死了，後人離開了戮森，我就對他們知道的不多了。”
“那你怎麽知道《冥婚未至》的？”我奇怪的問道。因為《冥婚未至》明顯是戮森的後人弄出來的事情。而這老人臉樹從一開始，就知道《冥婚未至》。
老人臉樹笑著說：“是又有後人回來過了。”
“誰？”我想起了《冥婚未至》的作者，“是一個叫丫丫的人嗎？”
老人臉樹並不驚訝我們知道，而是補充道：“她全名叫神丫，是神婆的後人。當年戮森僅存了幾個，其中就有她。隻是三十多年前，她回來了一趟。她知道我的存在。她告訴我，她要我的幫助。隻有從我這，獲得幫助，才能完成當年，她祖母神婆對瓶兒小姐、秦伍的承諾，幫助他們完婚，做成冥婚儀式。”
“她要你幫什麽？”
老人臉樹嗬嗬笑道：“被戮森子民，稱為巫術的東西，還有，就是割了我的手臂，取了一大塊木頭，做了一個黒木棺材。”
黒木棺材？！
我和羅弑天對視了一眼，是那臥室裏的黒木棺材。我來這之前，就是躺在黒木棺材裏，被血水浸過，然後就糊裏糊塗的來到這裏，見到了老人臉樹。
老人臉樹道：“那個黒木棺材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通過這個媒介，自然能讓你們的魂魄飄到我這個地方，從我這個糟老頭這裏，得到我對你們的祝福，也就是祝詞。這本身也是戮森冥婚儀式的一部分。”
“你們可真是……傻……”我毫不顧忌的說了出來，因為我就是這麽想的。
自己的家人、親戚朋友、村民都因為瓶兒小姐和秦伍，被惡煞鬼弄死了。結果幸存下來的人，還傻的去完成，什麽鬼承諾。
說實話，要是是我自己，我沒有恨得瓶兒小姐和秦伍要死要活的，不找他們麻煩就不錯了，怎麽還會費心費力的，去找瓶兒小姐和秦伍的後人，努力的，傻乎乎的，去完成對他們的承諾，幫他們做成冥婚。
老人臉樹笑得和藹，“這就是戮森的村民。”
羅弑天也沉默了下來，估計也是覺得這種人傻得可敬，就道：“神丫住哪現在，我們也好報答他們？”
我也讚同的點了點頭。
但是老人臉樹卻長歎一聲，“都死了，所有戮森的後人都死了。”
“怎麽會？就算神丫婆婆去世了，但應該還有其他後人的，他們又出了什麽事？”
老人臉樹哀歎道：“三十年前，神丫來我這，就說了，她是戮森唯一的後人，她的孩子都死了，國家又反對迷信，沒人能繼承她的巫術，她也快老的走不動路了，說她有生之年，估計完成不了對瓶兒小姐、秦伍的承諾。所以，找我幫忙，做了一個‘夢巫虛境’。”
“‘夢巫虛境’是什麽巫術？”
老人臉樹回答道：“夢回的意思，其實你們隻是中了‘夢巫虛境’之術，身體估計還躺在某個地方呢。然後神丫應該做了什麽細化的設計調整，找到你們之後，就送你們到這來。”
也就是說，我和羅弑天進了什麽真人靈異密室，其實就是一場夢。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什麽懸空的蓮花蠟燭。什麽看不見鬼影子的碟仙。沒有鬼，卻有詭異的腳步聲。其實都是我們做夢。
夢裏的東西，自然可以天馬行空，與現實的東西不一樣。
“神丫婆婆做‘夢巫虛境’就是為了找到我們？”羅弑天語氣凜然起來，麵上充滿了敬意。
老人臉樹感歎道：“神丫那孩子說，沒有後人，就沒人再去尋找你們，萬一你們轉世到了更久的以後，說不定戮森答應你們的承諾，永永遠遠都完成不了。”
“幹脆就做這‘夢巫虛境’。在世界各個地方投放，就是為了找到你們。反正，‘夢巫虛境’不會和人一樣變老，沒有完成任務，幾乎就永生了。”
我心裏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神丫死了，卻留下“夢巫虛境”，代替她，世世代代找下去。
她做這些，就隻是為了，一個承諾。
還是一個，間接害死戮森村民的人的承諾。
雖然戮森村民的死，不是我的錯，但是那也是我前世的責任，我再看向老人臉樹的時候，心裏已經愧疚的不得了，麵上應該也露出了些。
老人臉樹卻笑著，安慰我道：“戮森的人一直信奉仁善道義。她們做這些，不是為了你們，而是為了自己。而且，‘夢巫虛境’確實達到了神丫的目標，完成了它的使命，找到了你們。神丫泉下有知，也會安息。”
我喉嚨有些發堵，羅弑天攬著我的肩膀安慰我。
老人臉樹這時候，卻是發出了溫柔的陽光。
溫柔明媚的陽光射在我和羅弑天身上，暖洋洋的，老人臉樹開始嘀嘀咕咕的吟唱了起來。
他的說的語句我都聽不懂，就像火星文一樣。語調悠遠，祥和，入耳沁人心脾。
緊接著，我和羅弑天之間的模糊糊的，似是有了一道線。
不是，鬼仆的主仆契約。
是更加和善，令我和羅弑天在心靈上，好似更加進了一步。
老人臉樹睜開眼睛，笑道：“瓶兒小姐，你是否願意，生生世世為秦伍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