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墳墓虛境
杜旭掐的我脖子很痛,他直接把我從床上,粗、暴地拖下來,他撕開床單,用床單條綁住我。
然後在我身下的地麵上,用腥臭的血,繞著我畫了一個圈,在圈的邊緣。
他仔仔細細地畫了我看不懂的文字,看起來有點像少數民族的文字,扭扭曲曲的,和蟲子一樣。
我心裏害怕的打鼓,但麵上還是鎮定的,“杜旭,沒想到你竟然牽連無辜,要是陶琳姐知道你成為這樣的人,她該多失望啊。”
杜旭仍舊蹲在地上畫符,頭也不回,冷笑道:“牽連無辜?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建死神社嗎,因為我要吸引最強大的鬼,困住天魔。最強大的鬼都是嗜好殺人的。我要是攔著他們,他們又怎麽甘心為我所用。我為了報仇,害死的無辜,怎麽也有上千吧。不差你這一個。”
“至於,陶琳,我倒是不擔心。哈哈哈,你們不就是怕她擔心,傷心,所以就一直瞞著她嗎。”
杜旭瘋狂的畫符,語速也越來越快,“現在你隻要進了墳墓虛境,就別想出來了。更別說,你還想告訴你陶琳姐,我是多麽可怕了,哈哈哈哈……”
看著他瘋魔的笑聲,我心裏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他是個瘋子,為了複仇,已經完全墮落的瘋子。
和這種人拚道德底線,穩輸。
杜旭迅速的畫完,然後圈裏的血紋完全活了起來,它們像成千上萬條的蟲子,不停的扭、動起來,活生生的朝我爬來。
我嚇得大叫。
試問,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不怕這麽多軟體動物,往身體上爬來。
等一條、兩條蟲子開始爬上我的小腿,我已經不敢叫出聲了,隻能閉著眼睛,裝死。
這些血符蟲子爬上身的觸覺,真的太真實了,等蟲子從我的小腿,爬到大腿,腰間,胸前,脖子,臉的時候,我感覺我都要窒息過去。
我恨不得就這麽暈死過去。
杜旭瘋魔的笑聲還在耳邊遊蕩,“墳墓虛境,隻進不出,朱心,你安心的去吧,那天魔肯定緊隨你來,你們同葬在一起,那天魔肯定是願意的,哈哈哈哈……”
我心中一凜,隻是剛想說話,我就覺得渾身被蟲子爬咬的渾身酸痛。根本就顧不上罵杜旭這個瘋子。
等了大概十分鍾左右,我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身上大概已經爬滿了蟲子。
很快,那些蟲子就變得似乎冰冷堅、硬了起來。讓我覺得自己被一裹寒冰,我凍得打了個哆嗦。
耳邊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身上被蟲爬過的麻癢,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忍不住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在一片墓地裏。
眼前全是迷蒙的白霧繚繞著,隻能看見墓地橫七豎八的立著很多個墓碑。
墓碑不是普通的石碑,而是水晶碑,說是水晶碑都不太對,因為白霧擋著視線,我剛才看的不是很清楚,等過了一會兒,我就發現,這墓地裏的不是水晶碑,而是寒冰碑。
那些也不是什麽墓碑,而是冰棺類似的寒冰碑。裏麵全部裝著各種各樣的死人,死狀都特別淒慘。
我走近一瞧,就看見裝著死人的寒冰碑上麵,雕刻著死人的生辰八字和姓氏宗族一些信息。
“戮森王明,一八七零年生,一九二零年卒……”我讀了好幾個,死者全都是戮森的村民,都是一九二零年死的。
我近距離的看著他們死狀淒慘,突然覺得天魔這個稱號,果然不是蓋的。
杜旭那麽瘋狂的要報仇,果然也算是情有可原。
我這會兒眼見這些死人,我一會兒愧疚,一會兒悲憫,一會兒又有些對自己的懷疑。
愧疚呢,是愧疚戮森被滅,是由我前世瓶兒小姐引起來的。是她,被秦伍帶去了戮森,才引來了煞星天魔雲布,讓戮森村民,死的這麽慘烈。
再一個,悲憫,就是對戮森,還有戮森的後代杜旭,為了報仇,而付出了這麽多。
再是懷疑,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自私了,不幫杜旭滅了天魔。
但是,那是阿青啊。阿青真的沒有對不起我。
隻是,我眼前幾十具寒冰碑,慘烈的呈現在我麵前,讓我的內心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一時無法分辨自己的心意,不知所措。
突然,我的腳下起了一陣寒意,我低頭看去,卻是我的腳,被凍住了。
先是從我的腳底開始凍起,那層涼意,緩慢的開始往上爬,似乎是想把我冰封住。
我抬腳想走,但是怎麽都拔不出來,硬生生的被紮在了原地。
我掙紮了一會兒,就消停了。
進來之前,杜旭就說過了,墳墓虛境隻準進,不能出,所以我今天必定會必死無疑了。
這麽一想,我也就放棄了掙紮,然後開始了死前的懺悔了。
聽說人死前,有的人會回憶起過去的美好記憶,或者是想起什麽遺憾的事。
而我,在生命快要結束的關頭,我卻是……
啊啊啊啊,我好像還是處\/女啊.
雖然在植物人之森,我和羅弑天上了床,但是,那隻是魂魄,不是我的肉體啊。
那種傳說中,快樂的要上天的感覺,我還沒領悟到呢。
哎。我悲傷的直接坐在地上,等死。
突然,我腦袋一陣劇痛,神識裏的阿青不停的在喊叫我的名字。
阿青在感應我所在的地方,很明顯,接下來,他一定會上杜旭的當,會來墳墓虛境來找我。
我對阿青的感情太複雜了,想他不上當吧,又覺得無臉麵對麵前幾十座寒冰碑,想他上當吧,又覺得便宜了傷害了陶琳姐的杜旭。
我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根本就是想太多。我現在隻是等死的命,阿青要是也送上門送死,隻能說,這就是命。
我看的還是很開的,誰讓我知道,人是能投胎的呢。這輩子完了,沒事,還能有下輩子。大不了,我再去投胎,做一名不事生產的富二代小姐,從頭再來一遍。
我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沒多久,阿青就憑空出現在了我麵前。
他果然來了。
阿青擔心的蹲下來,抱著我,“主人,你沒事吧。”
“沒事,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我說完,頓了一下,想著反正都要死了,幹脆也不遮掩了,直接問道:“你知道這裏是墳墓虛境嗎,是杜旭專門給你建的,天魔雲布。”
抱著我的阿青,身子猛地一顫,他的頭卡在我的肩頭上,過了一會兒,才幽幽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就是死神社曲公子,激我們去昭陽小區的那次,我掉進了虛無隧道,見了杜旭,他告訴我你是天魔雲布,還讓我騙你進墳墓虛境,殺了你。”
接著,我還自嘲道:“你看,你現在果然被騙著,進來了墳墓虛境。”
阿青鬆開我,卻是不敢直視我,低下頭,輕聲道:“我本來就很後悔,我苟且偷生在世的,被杜旭殺,也是應該的。”
阿青竟然先給自己做了一番檢討懺悔,我原先看著幾十個戮森村民的寒冰碑,對他的殘忍也有些害怕和厭惡,隻是看著眼前阿青坐著非常深刻的檢討,表情也很沉痛哀傷,好似非常後悔傷害了那麽多人。
我不免歎口氣,“過去的事,也不用提了。反正我們現在都要死在這裏。你當著戮森村民的麵,做了懺悔,雖然不能抵消你的過錯,但也算有悔改的心了。”
阿青臉上有些哀傷,“我死不要緊,我是死有餘辜,但主人是無辜的,不應該死在這裏。”
現在,我和阿青都攤開了他的身份,再聽他叫我主人,我渾身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幹笑道:“你現在就不要叫我主人了,總感覺奇奇怪怪的。”
阿青從善如流,不久,阿青和我一樣,腳底也被凍起來,我們兩個,既然要死了,在死前就開始愉快順暢的聊天了。
我一直奇怪的就是,阿青既然是天魔,為何要來做我的鬼仆。
阿青看著我,溫和寵溺的笑道:“鬼仆是不能傷害主人的,上輩子,我傷害了主人,所以這輩子,為了杜絕再發生這種事,我就成了主人的鬼仆了。”
我又問起,他剛才去找了羅弑天,對著羅弑天,說把我托付給羅弑天的話,我就問他怎麽想的。
阿青幽幽道:“本來是想趁主人睡覺的時候,解決這事的,沒想到還是被主人發現了。其實也沒什麽,我對主人要求很低的,隻要主人肯原諒我,肯讓我接近你,照顧你,就可以了。我看著你幸福了,我就心滿意足了。而且,我也看出主人愛慕羅弑天,所以我怕主人為難,就想讓你開心點。”
看著眼前阿青把自己當成了渺小的備胎,隻要我肯理他,他就心滿意足了。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一點都沒有被人如此深愛的驕傲的感覺。
我們因為快要死了,所以就聊了許多。聊到我脖子以下已經被凍的差不多了,阿青手中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銅鏡。
銅鏡的邊緣,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光鑒如麵,清晰的照出了我現在被冰封的慘樣。
“這是什麽?”
阿青淡笑道:“送你離開的東西。”
“什麽?!!不是說不能離開嗎。”我本來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阿青突然告訴我,我可以離開了。
阿青點頭,“主人,墳墓虛境其實就和鏡子裏照出來的虛影差不多。而主人穿過這枚銅鏡,就能出去了,當然,出去之前,還是得喝一樣藥水,保險點。”
阿青一邊說,一邊變出礦泉水,喂我喝光。因為我隻有脖子以上能動,所以根本就避不開。
我被阿青強迫的喝完後,阿青就把鏡子放在我頭上。銅鏡浮在我頭上,發出一道光芒,光芒卻隻照到了我一人。我忍不住問道:“阿青,你呢。”
阿青微笑道:“我還是留在這裏贖罪吧,免得杜旭再用死神社害人了。”他的笑容真誠而無陰暗,完全就是悔過自新的態度。
我忍不住流下眼淚。阿青這是隻救我一個人走,我身體開始變得模糊空虛,消失前,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阿青,忍不住開口道:“你在我心裏,就是阿青,不是天魔。我喜歡你。”
我看阿青真是要消失了,我忍不住說喜歡他,安慰他。
阿青聽到我說喜歡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我慢慢的消失不見,眼前一黑,好似自己的身體,走過了漫長的隧道,前方突然有了一道亮光。
我身體的本能,衝了過去。
強烈的光線在我眼前乍開,我忍不住用手擋住眼睛,等慢慢適應了光線,卻發現自己站在一座老舊的教堂前,腳下是草地,旁邊還有很多穿著青色的民國校服的女學生,在說說笑笑。
我驚詫的看著周圍,“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有一種穿越的既視感。
“你是誰?”我耳邊傳來一個囂張的質問聲。
我轉頭去看,卻見到了我自己。
也不是我自己,而是和我長得一樣的鬼。
她非常憤怒地指責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闖入我的身體,你還我身體。”
我腦袋一轟。這裏疑似是民國,眼熟的教堂,還有和我長得一樣的女人。
我忍不住問道:“你是瓶兒小姐?”
“對,就是我,你是哪裏來的孤魂野鬼,為什麽搶占我的身體,你趕緊把身體還給我,不然我要你死的難看。”瓶兒小姐鬼怒氣衝衝道。
而我懵了,“不可能啊,我怎麽會來這裏。”我剛才不是在墳墓虛境嗎,怎麽來了民國了。
我剛這麽一想,腦袋突然疼了許多,腦袋裏很多畫麵突然朝我遠去,甚至有很多畫麵,在我眼前一個一個的粉碎。
過了良久,我睜開眼睛,傻眼的看著麵前的女鬼,癡癡問道:“你是誰,這裏又是哪裏。”
我疑惑了,我剛才明明準備和成哥、陶琳姐一起去醫院,給金家做殯儀的。結果,我在車上睡了一覺,怎麽就和穿越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