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庭會議

  謝柔錦冷笑，轉身，回到花廳正中央，“祖母，需要孫女再跪下嗎？”


  謝老夫人氣得磨牙。


  真要謝柔錦跪下了，她算什麽？

  一個苛刻晚輩的惡毒祖母嗎？

  先不說謝柔錦現在根本就沒犯錯，就是犯錯了，她現在腦袋上還有傷，又剛死了父親，那得是多毀天滅地的罪孽，才會讓她跪著。


  不耐煩地揮手，謝老夫人連個正眼都沒給謝柔錦。


  謝柔錦回到座位上，坐在王氏和謝文霖中間，端著茶杯抿了一口，愜意地晃著腿。


  氣氛有些疏離。


  這種疏離是專門針對長房的人，是他們破壞了花廳裏美好的氣氛，讓大家都不開心。


  良久，謝老夫人才吊著嗓子，說道：“今兒把大家都叫來，是有事與你們商量。老大走了，我們都很悲痛，可大家的日子還要繼續，謝府的日子還要繼續。把你們叫來，就是大家一起商量下接下來的章程。謝府家大業大，老大打下了基礎，也是為了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現在老大不在了，我們不能辜負了他的苦心。”


  謝老夫人曾經是童生的女兒，這話說起來頭頭是道。


  “我們都聽娘的安排。”謝三爺是第一個附和的。


  作為謝老夫人的小兒子，謝三爺把“紈絝”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不需要為家族的生計奔走，每個月領著月銀花天酒地，鬥雞遛鳥，銀子不夠，有謝老夫人私下貼補，時不時地上長房打秋風，還有個貼心的女兒扒拉長房的好東西撐門麵。


  所以，謝老夫人的提議他是第一個讚成的。


  謝柔錦自然也明白謝三爺的“野心”。


  要說打理生意，謝三爺是不行的，他沒那個能力，更沒那個耐心，有人送銀子的日子過慣了，為什麽要自己操心？


  所以，他是不會和謝二爺爭的。


  畢竟是自己的親大哥，斷不會虧待了他。


  就是日後分家，隻要謝老夫人開口，做為謝老夫人最疼愛的小兒子得到的絕對不會少。


  謝老夫人看向王氏，“‘蜀繡樓’雖然一直都是你們長房在打理，可到底是謝府的產業，如今老大不在了，你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會做生意，霖哥兒還小，也沒接觸過這些事，所以，我打算讓二房來打理‘蜀繡樓’。”


  “不行！”


  王氏的話讓謝柔錦頗為意外。


  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王氏在這件事上會這麽強勢。


  謝老夫人麵露不滿。


  謝老夫人的得力助攻，李氏又露出了尖酸刻薄的笑，“大嫂，你這是什麽意思，長房想獨占謝府的產業？還是說，大嫂要拋頭露臉做生意？”


  “我們謝府不是那麽沒規矩的地方！”謝老夫人麵無表情地說道，“婦道人家在後院待著就行了，二房和三房又不是沒人。”


  “不行！”王氏急得紅了眼，“老爺說過，長房什麽都可以不要，可‘蜀繡樓’絕對不能讓出去。”


  “大嫂這是什麽話，要分家嗎？”


  “放肆！”謝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


  二房和三房的人齊刷刷地站起來。


  隻留長房的人沒規矩地坐在座位上，那麽的格格不入。


  謝柔錦輕嗤。


  謝老夫人是童生的女兒，被性子古板的老太太爺養成了更為古板的性子。


  最喜歡擺譜講排場。


  沒有官夫人的命，規矩比縣令家還多。


  王氏猶豫了一下，拉著謝柔錦和謝文霖站了起來。


  “大嫂沒有分家的意思，隻不過想著‘蜀繡樓’是大哥的心血，所以才不想輕易交出來。”謝三爺挑撥。


  “老大的心血？老大的心血難道不是為了我們？留在她手裏有什麽用，她是能賺銀子，還是能繡花？”


  “娘，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兒子心疼。”謝三爺嬉皮笑臉地安撫著老夫人的情緒，斜眼看向王氏，“大嫂，你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你有本事打理好‘蜀繡樓’嗎？就是有，我們謝府也沒有讓婦道人家拋頭露臉的規矩，我們謝府又不是沒有爺們，當二哥和我是死的？”


  二房的人雖然沒有說話，可都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大房的人。


  王氏局促地擋在兩個孩子跟前，用自己瘦弱的身軀堅持著。


  屋內短暫的沉默，謝老夫人看不慣王氏的唯唯諾諾，煩躁地說道：“就這麽定了，你把印章拿出來，交給二房。”


  “不行。”


  “反了！”謝老夫人一聲怒吼。


  這次，她是真的怒了！


  王氏性子懦弱，卻也是個軸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底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