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走個流程

  月季咬牙，不甘地想到，如果她有謝柔錦的出身，早就是容府長房的當家主母了，謝柔錦這個蠢貨，浪費了身價！

  向門房說明了來意，門房隻讓月季留下謝薇錦的帖子，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


  月季捏了捏袖口。


  “薔薇！”看到遠處過來的人，月季立馬迎了上去。


  薔薇臉色微變，放慢了腳步。


  雖然跟在謝柔錦身邊成長了不少，可對月季依舊有種莫名的畏懼。


  “你來做什麽？”


  將薔薇的戒備盡收眼底，月季主動拉著薔薇的手，說道：“我過來看看，我們姐妹倆好久沒有敘舊了。”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薔薇邊說邊抽回自己的手。


  先不說她與月季原本就不對付，現在月季更是謝薇錦身邊的丫鬟，光是這一點，她與月季就沒什麽好說的。


  被薔薇甩掉了胳膊，月季一點也不尷尬，“我是專程過來的，三小姐想請大小姐過去喝茶，向大小姐賠罪。”


  說完，晃了晃手裏還沒來得及遞給守門婆子的帖子。


  “交給我吧，大小姐回來我交給她。”


  “大小姐出去了？”不怪月季一驚一乍。


  薔薇是謝柔錦身邊的大丫鬟，謝柔錦去什麽地方，她都會跟著，而且，薔薇是謝柔錦最信任的人，又是王氏的人，沒理由不帶著。


  “一院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薔薇伸出去的手，朝月季麵前遞了遞。


  手裏的帖子都要被捏得變形了，月季憤恨地遞了過去。


  薔薇看都沒看，直接越過月季，進了院子。


  月季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環視了一眼。


  之前，謝柔錦和王氏商量過要整理一院，給謝文霖小朋友加蓋了書房後，順便重新種了花卉，不是珍稀品種，都是尋常的，常青的綠植。一院外麵也修整了一番，所以和月季記憶中的不大一樣。


  有錢就是好。


  想著三房的窮酸，月季嘲諷一笑。


  又要到“蜀繡樓”分紅的時候了，不知道這次謝柔錦會用什麽手段推脫掉。


  三房陸陸續續賣了不少東西，勉強維持到現在，再沒有“蜀繡樓”的分紅，日子怕是過不下去了。


  三房還要倒貼容府，沒有銀子舉步維艱。


  圍著一院繞了一圈，到了最背陰的角落。


  月季估算了方位，迅速從袖兜裏掏出一個東西，扔了進去。


  不管落到什麽地方，隻要是在一院就行。


  確定沒人看到自己，月季順著牆邊，溜回了三院。


  ……


  容府。


  容昱吊兒郎當地坐在花廳裏，容府兩房的主子都到齊了，容老夫人端著架子，坐在主位上。


  “今兒把你們都叫來，是商量競爭皇商的事。皇商三年一選，還有兩個月，就是今年的選商會了，你們有什麽想法？”


  這些年，皇商的位置一直有“玲瓏閣”的一席之地，除了容家本身的實力外，還有容二爺的手段，所以，容府的人從來沒擔心過會落選。


  可今年不一樣。


  今年容昱回來了。


  作為容府的一員，還是嫡長孫，他有資格參與到其中。


  更何況，“玲瓏閣”還在長房的名下。


  容老夫人和謝老夫人一樣，極愛麵子又虛偽，隻是比起謝老夫人的古板，容老夫人就要隨和的多，沒那麽多所謂的規矩。


  容大爺和夫人過世後，容老夫人病倒，是容二爺操辦的後事，那個時候，“玲瓏閣”剛被選上了皇商，這也是容府第一次成為皇商，這個時候，容老夫人做不出讓“玲瓏閣”換主的事！

  皇家選上的是“玲瓏閣”，是容家長房的榮譽，容府不過是跟著水漲船高。說句難聽的話，若是容家分家了，那份榮譽和二房沒多大的關係，會有些幫助，也就僅僅隻是有些幫助罷了。


  再後來，“玲瓏閣”一飛衝天，連著被選上皇商，容老夫人卻再也沒有機會讓“玲瓏閣”換主了。


  總不能，前麵長房才出了輝煌，轉身就成就了二房吧？

  長房又不是沒人。


  除非，容昱死了！

  容老夫人再不待見容昱，也下不了手，到底是長子的血脈，不給長子留個後，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


  這也是容老夫人矛盾的地方。


  既想讓二房飛黃騰達，又不想對長房趕盡殺絕。


  無奈之下，隻能把容昱送走，眼不見為淨。


  若是容昱自己不爭氣，到時候“玲瓏閣”交給二房，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所以，之前每三年一次的“選秀”，容老夫人直接交給二房，因為有實力和人脈在那裏，所以“皇商”的頭銜一直掛在容府的頭上，這也是容府在蜀州能橫著走的原因。


  如果這次容昱沒回來，容老夫人還想過，等容旭考上了秀才，一家人就搬到京城，不僅有利於容旭更上一層樓，也有利於容府的生意。


  既然容昱回來了，那肯定要裝模作樣地開個家庭會議。


  詢問意見不過是走個流程，沒人會在意容昱的想法。


  “娘，兒子這邊都安排好了，問題不大，”容二爺說道，“雖然每次都競爭激烈，且同行的實力都在增強，可‘玲瓏閣’的口碑在那裏，不管是民間還是宮裏，都深受喜愛。魏國公公今兒還讓人提前捎了信，交代了需要注意的地方，兒子已經讓‘玲瓏閣’準備了。”


  容老夫人這才放心地點頭，“魏公公願意提點我們，是我們的福氣，‘玲瓏閣’的事，你心裏有數就好。接待方麵，可都安排好了？”


  “娘，你放心，兒子已經開始準備了，和往年一樣。”


  小兒子辦事，容老夫人還是放心的。


  雖然不及長子穩重，沒有長子的魄力，可守成卻是足夠了。


  這些年，容府花了那麽多銀子在魏公公身上，也不是沒有回報。


  宮裏各位主子對瓷器的喜好，每次“選秀”的細節要求等等，容府都會提前得到內幕，稍作調整後，才能在同行中出類拔萃。


  十幾年的合作，“玲瓏閣”送進宮裏的貢品，總是深得各位主子的喜愛。


  再加上與魏公公深厚的“革命友誼”，所以容府這些年真的是順風順水。


  每年孝敬魏公公的銀子不少，除了因為“選秀”的關係，容二爺還有別的打算。


  容旭將來是要入仕的，容府雖然是皇商，沾了一個“皇”字，可終究是“商”，沒底蘊，沒人脈，要靠容旭自己掙紮，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讓容府在圈子裏發光。所以，攀上魏公公隻有好處。


  別小看了一個太監。


  能坐上內務府總管，還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魏公公也是有手段的。


  要知道，朝堂上巴結魏公公的，不乏有三品以上的大官呢！

  魏公公能屈尊降貴看容府一眼，甚至提點幾句，是容府的福氣。


  容老夫人壓根就沒想過要征求容昱的意見，所以問了容二爺大致的情形，就放心地讓容二爺安排去了。


  隻是在“散會”的時候，象征性地對容昱說道：“昱哥兒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是補充，而不是拿主意。


  “老夫人都安排好了，孫兒還能說什麽？隻是孫兒有點奇怪，‘玲瓏閣’還是長房的吧？”


  所以，讓二房做主，是什麽意思？

  容老夫人臉色微變。


  容二爺趕在老夫人發火前，對容昱說道：“昱哥兒誤會了，‘玲瓏閣’一直是長房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隻是今年的選商會比較特殊，聽說，宮裏的形勢比較嚴峻，所以才謹慎了些。你祖母也是想著你沒經驗，能得魏公公的提點，是容府的福氣，不能辜負了魏公公的好心。這些年，一直是二叔與魏公公打交道，由二叔出麵，是最妥善的。你放心，等魏公公來了，二叔會幫你引薦給魏公公。你如今的重心應該在科考上，等科考結束，二叔帶你熟悉‘玲瓏閣’。”


  容老夫人皺眉。


  雖然不讚同小兒子的說法，卻也沒阻攔。


  “多謝二叔照顧，”容昱假惺惺地說道，“‘玲瓏閣’能有如今的成就，都是二叔的功勞。”


  “是大哥的功勞，”容二爺眸色黯了黯，“比起大哥的能力，二叔不過是守成罷了。”


  “話不能這麽說，誠然，沒有老大，‘玲瓏閣’沒有競選皇商的實力，可你這些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裏，老大鋪好了路，如何走，還是你的能力。”


  容老夫人最見不得小兒子委屈。


  大兒子的所作所為，早就傷透了她的心，能留下容昱這個孽畜，已經仁至義盡。


  孽畜倒好，反而還要讓小兒子受氣？

  以下犯上，不分尊卑的畜生！


  容老夫人為小兒子不平，原本不打算追究的事，也堂而皇之地問出來了，“對了，昱哥兒在‘玲瓏閣’訂做了幾百套瓷器？”


  容昱點頭。


  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容老夫人追問，“昱哥兒準備送人嗎？”


  雖然隻是一般技術的瓷器，奈何數目龐大，也是筆不菲的銀子。


  沒了謝柔錦的倒貼，容府少了一筆收入，還是一筆大收入，現在還要無償貼補幾百套瓷器出去，容老夫人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