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小心謹慎的安排
“是啊，柔姐姐，我們都明白你為大伯的事操心，可沒有真憑實據，讓熊大人白忙活一場，熊大人對我們謝府的意見大了，以後我們謝府真有什麽事了，熊大人怕是會為難我們。”謝瑜錦幫腔。
“你們誤會熊大人了，熊大人剛正不阿，是為民請命的好官，如果因為這個就對我們謝府有成見，那才是對熊大人人品的侮辱。”
“所以，柔姐兒，你是鐵了心地要繼續下去了？”
“聽二叔的語氣，你似乎不希望侄女查出真相？”
謝二爺歎氣，神情緩了緩，才說道：“柔姐兒，你這話就冤枉二叔了。你爹過世，二叔也很悲痛，如果真是人為，二叔用盡一切辦法也要找到真凶！可現在謝府是多事之秋，先是你祖母，然後是李氏，我們謝府如今在風口浪尖上，不僅會影響幾個哥兒科考，對‘蜀繡樓’競爭皇商也不利！如果熊大人那裏再白忙活一場，謝府……還如何在圈子裏立足。”
“侄女認為二叔大可不必杞人憂天。首先，侄女要說的是，科考是大事，侄女不會任性到耽誤大哥和幾個哥兒的科考。然後，謝府如今這樣，都是李氏的錯，三叔已經休了李氏，後麵的，對謝府影響不大。李氏對老夫人的所作所為，是她的個人行為，不能代表謝府。相反，謝府還是苦主，就是真被人議論，謝府也是被人同情的一方。”
謝柔錦說得流暢，笑得無害。
謝二爺恨不得扇謝柔錦兩巴掌。
什麽時候，這死丫頭這麽伶牙俐齒了。
“柔姐兒，你雖然說得十分在理，可非常時期，我們還是謹慎點好。這關係到幾個哥兒的前途，也關係到我們謝府的前途。”
聞言，謝柔錦看向謝德澤。
一直沉默的謝德澤和謝德維、謝德昊兩兄弟，規矩站在一邊。
在公堂的時候，幾人就沉默不語，不管公堂上發生什麽反轉，幾人都安靜地站在一處，等著熊大人最後定案。
現在也是。
謝柔錦主動問道：“大哥，你的意思呢？”
“比起科考，大伯的事更重要，”謝德澤一臉真誠，“做人，學識固然重要，可學識再重要，也沒人品重要。可以大字不識，但不能壞了人品。”
漂亮！
謝柔錦忍不住心裏給謝德澤豎起了大拇指。
兒子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謝二爺還能說什麽？
畢竟死者為大，有機會弄清楚謝老大的死因，在外人看來，比謝德澤等人科考更重要。
“柔姐兒，你有幾成把握，熊大人那邊……進展會順利嗎？”
看著謝三爺試探的眼神，謝柔錦信心十足地說道：“三叔盡管放心，這次侄女找到了關鍵的人證。”
“誰？”漫不經心的一問，仿佛隻是單純地關心。
“鳳娘。”
謝三爺端著茶碗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放下。
“既然柔姐兒這麽有把握，三叔就等熊大人的好消息。”
……
李氏的事，給謝府蒙上了一層陰影，除了長房的人輕鬆外，其他兩房的人都繃緊了神經。
梅氏依舊在謝老夫人身邊侍疾。
謝老夫人因為身體的不便帶來的邋遢，以及對兒媳婦的戒備和排斥，如今越發的扭曲了，變本加厲地磋磨著梅氏。
夏姨娘雖然能幫忙，可能力有限，與梅氏一起，每日被謝老夫人“折磨”得渾身疲憊，覺都睡不安穩。
杜姨娘安心養胎，白日的時候也會到鬆鶴院幫忙。
說是幫忙，謝老夫人怎麽可能磋磨一個孕婦，畢竟那是老二的種，謝老夫人雖然極度自私，但對自己的兒子很維護。
特別是，在知道了小兒子的心思後，謝老夫人對謝三爺的偏寵也到頭了。
謝三爺隱約察覺到了，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在謝老夫人跟前表孝心，隻讓夏姨娘好好照顧老夫人。
夏姨娘怕是整個謝府中對謝老夫人最上心的了。
李氏下堂，這就意味著她的機會來了。
雖然討好謝老夫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夏姨娘很沉得住氣。
她有兩個兒子，是三房唯二的子嗣。
謝薇錦如今已經被三爺放棄了。
有李氏那樣的娘，再加上自己品行的問題，就是給人做妾怕是都沒人要。
如今，三房還顧不上謝薇錦，暫且讓她自生自滅，等老夫人這邊安穩了，謝柔錦的事消停了，就輪到她收拾謝薇錦了。
夏姨娘把三房安排得明明白白，妥妥當當，且信心滿滿。
謝老夫人這幾日陰晴不定，謝三爺忙著處理私事，隻在晚上回來的時候，到鬆鶴院坐坐，關心幾句老夫人的情況，再囑咐楊嬤嬤幾句，就不再有別的動作了。
楊嬤嬤作為老夫人肚子裏的蛔蟲，自然知道老夫人在想什麽。
私下裏，也曾偷偷勸過老夫人，可老夫人無法忍受被兒子算計的屈辱，所以楊嬤嬤也是無可奈何。
至於二房？
梅氏依舊兢兢業業，隻是對謝二爺沒了期待，兩人見麵的時間都少，更別說說話了。
謝德澤和幾個兄弟在準備最後的衝刺，梅氏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影響謝德澤，所以，不管什麽事，她都忍下來，秋後算賬。
幾房雖然各自忙碌，卻不忘關心“蜀繡樓”，雖然不能明目張膽地插手，可打著一家人的旗幟，謝柔錦也不能怎樣。
蜀繡樓。
謝柔錦聽著袁德和姚桃的匯報，臉上看不出別的情緒。
待兩人說完，她才開口道：“雙麵繡那邊，姚管事你多費心了。”
“少東家放心，老奴會一直盯著。”
姚桃對謝柔錦的耐心，僅僅隻是因為“蜀繡樓”有希望成為皇商。
這是謝大爺的心願，也是謝大爺努力的目標，如今謝大爺的願望即將實現，姚桃對謝柔錦也多了幾分寬容。
但也僅僅如此。
謝柔錦點頭，“雙麵繡是‘蜀繡樓’的底牌，雖說以‘蜀繡樓’的實力，選上皇商是意料中的事，可我更想借此機會讓雙麵繡達到它應有的高度。姚管事應該清楚，雙麵繡不僅僅隻有蜀繡有，蘇繡的雙麵繡也一樣出名，雖然蜀繡與蘇繡不衝突，可我不想將來在皇商圈子裏，還要看蘇繡的臉色。據我所知，蘇繡那邊，最近在研究雙麵異樣的繡法，雖然還不嫻熟，可已經摸到了門檻。”
“這個老奴也聽說了，”姚桃一臉凝重，“這種繡法，我們‘蜀繡樓’從去年開始也在研究，大概摸索到了一些技巧，隻是在實施的過程中，沒那麽順暢。”
“我知道這個有難度，姚管事盡力就好，我們‘蜀繡樓’目前的水平，成為皇商問題不大，不過，還是要提防小人背後的陰招。不說別的，謝府的人就是麻煩。”
袁德等人紛紛點頭。
“還有就是繡線那邊，袁掌櫃盡快與張家聯係，我有點想法，想和張家商量商量。”
想了想，謝柔錦又囑咐道：“這次參選的雙麵繡，姚管事小心些，花樣不能外泄。”
“少東家放心，老奴都安排好了。”
仔細想了想，確定沒有落下的地方，謝柔錦才宣布散會，從會議室出來。
容昱在一樓大堂裏坐著，手裏端著茶碗，看著“蜀繡樓”裏來來往往的客人。
不知是不是謝柔錦的錯覺，總覺得今兒的客人中，小姑娘占的比重似乎多了些。
再看一眼那幾個咬著手帕，在容昱麵前晃來晃去的嬌羞姑娘，謝柔錦一聲冷笑，帶著薔薇朝前走。
“筱筱。”
容昱巴巴地跟了過去。
謝柔錦不僅停下了腳步，還嫌棄地退了一步，強行拉開與容昱的距離。
容昱攤手，“這是要劃清界限？”
“我怕耽誤你欣賞美女。”
容昱舌尖掃過虎牙，原本因為愉悅而彎起的眼角，頓時帶上了幾分戾氣，“謝筱筱，好好說話！”
“我說錯了？”謝柔錦不怕死地懟了過去。
“謝筱筱，仗著我喜歡你，你就肆無忌憚，是吧？”
“不然呢？”謝柔錦驕傲地仰頭。
還能怎麽辦？
寵著唄！
“馬車都準備好了，走吧。”
容昱沒有繼續與謝柔錦掰扯，而是好脾氣地與謝柔錦出了“蜀繡樓”。
“你最近很閑？”謝柔錦突然問道。
“在等人，”容昱看上去心情不錯，“這段時間比較閑，正好幫你處理謝府的事。”
“鳳娘已經被帶走了？”馬車上，謝柔錦問道。
“已經被熊大人帶走了，川子那邊都安排好了。”
隻等請君入甕。
“伯母和霖哥兒都安排好了，暫時住在秦夫子那裏。”
“這個秦夫子，大有來頭？”這是謝柔錦奇怪的地方。
最近，錦城似乎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人。
不是她敏感，是事情的發展有了端倪。
容昱身份不簡單，秦夫子是容昱的師叔，還是京城來的舉人，帶秦夫人回來養生是真，但肯定沒那麽簡單。
也不知道該說謝二爺倒黴還是霖哥兒運氣好，幫忙找的夫子，好巧不巧地就找到了秦夫子頭上。
看謝二爺每日在外麵奔走，謝柔錦有預感，似乎要發生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了！
或許，這也是容昱為何回錦城的原因。
就是圈子裏，也隱隱有了騷動。
她已經讓袁德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