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獨一無二
一路上,眾人神情各異,最為輕鬆的,就是容昱和謝柔錦。
兩人一路買買買,到達官方活動場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
一行人到了酒樓,容不下把花燈放在牆邊的地上,眾人才看到這幾個東西。
“柔姐姐,你從哪兒買的?這花燈……”不管是材質還是手工,不管是設計還是規格,都堪比花燈王啊!
民間有這麽好的匠人嗎?
“那個……”謝柔錦頭大,白了容昱一眼,才說道,“那是今兒燈謎會的頭彩。”
“怪不得,我就說嘛,民間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手藝?誒,不是,柔姐姐,你是說猜燈謎?”
謝柔錦有些小尷尬。
難不成,說她作弊?
想了想,謝柔錦指著容昱,很誠實地說道:“我未婚夫送的。”
氣氛頓時曖昧起來。
謝德昊本就性子活潑,對謝柔錦也沒有惡意,看向容昱,樂顛顛地說道:“容大少,這是真品,還是仿的?”
眾人頓時明白了謝德昊的意思。
如果是真品,那今兒的花燈會就沒有花燈王了。
所以,八成是個仿製的。
這種情況每年都有。
家裏有銀子的,又喜歡攀比、顯擺的,總會費盡心思地弄一個仿製品出來博人眼球,隻不過,每年的仿製品都是花燈會結束後才有,今年提前泄露了?
還是容昱有門路?
這個門路就有點意思了。
在場的人不禁想多了。
燈謎會是官方的活動,所提供的獎品,也都是官方製造,除了大眾造型,最出挑的,就是頭獎走馬燈了。
從設計到製作,絕對是官方內部的消息,容昱要提前得到消息,並做好,這個門路就得大有來頭。
一時之間,眾人看向容昱的目光也帶上了某種隱晦。
容昱幫謝柔錦剝了幾顆鹵花生,放在碟子裏,遞到謝柔錦麵前,看著她吃了兩顆,才說道:“是真品,我提前拿了。”
“那花會那邊……”
“不影響。”
眾人見容昱說得輕描淡寫,自動腦補了一番,也就釋然了。
拿走了這個,自然會有別的燈頂上來,所以,燈謎會的頭獎還是在的。
至於容昱是怎麽拿到走馬燈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
砸錢。
使勁砸。
砸不出一條路,也會鋪成一條路。
用了晚飯,謝柔錦對燈謎的興趣不大,可小夥伴們興致勃勃的模樣,謝柔錦和容昱走了最後麵。
捏著袖口,謝柔錦神色別扭。
容昱悄悄看了謝柔錦好幾次,最後沒忍住,湊到她耳邊,“筱筱,是不是有什麽事?”
謝柔錦被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地挺了挺腰,“沒事,我會有什麽事?”
容易沒有拆穿謝柔錦的嘴硬,目光在她的袖口留戀了一眼,似乎有點不甘心,追問,“真的沒事?”
“是你多事!”
見謝柔錦惱羞成怒,容昱笑得無害。
遊園場有很多活動,考慮到今天是七夕,所以很多項目都要兩個人協力完成。
雖然古代的活動不如現代多,且遮遮掩掩,但今兒準備的這些活動,不說驚世駭俗,在禮教允許的範圍內,最大程度上照顧到了小情侶們。
每個人臉上都泛起了紅暈。
謝柔錦對這些沒多大的興趣,不過也應景地與容昱合作了一兩個小遊戲,拿到了獎品。
馬愛媛全程黑臉。
李瑞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可兩人的關係在那裏,雖然沒有對外公布,可知道內幕的人都清楚,兩人的親事基本上是定下了。
在陳姨娘的堅持下,馬愛媛才跟著李瑞出來了。
兩人全程無話,看不出一點小情侶的互動,就是玩遊戲,也是幹巴巴的肢體動作,還都小心翼翼,沒有一點觸碰。
馬鵬玉餘光一直跟著謝柔錦。
之前沒有發覺,原來謝柔錦還算有幾分姿色,跟著容昱可惜了。
一個紈絝,雖然是容府大少爺,卻什麽都得不到。
哪兒像他?
將來馬家的一切都是他的,謝柔錦跟了他,在商會有一席之地,“蜀繡樓”將來成了皇商,也能讓馬家在商會的地位穩固,會長的位置將來弄不好還會落在他的頭上!
怎麽看,都是雙贏的局麵。
摩挲著下顎,馬鵬玉心裏暗暗算計。
謝瑜錦是一群人當中最高興的了,在大哥的幫助下,玩了幾個小遊戲,不出意外的拿了好幾個獎品。
所以,當猜燈謎開始的時候,一群人手裏都或多或少地拿了些獎品。
謝柔錦對燈謎的興趣不大,容昱更是認為這些燈謎侮辱了他的智商,於是兩人趁著暮色,遠離了人群。
府河邊上,有人在放河燈。
承載了滿滿心願和祝福的河燈,密密麻麻,照亮了整個河麵,順著河水朝下遊漂流。
人群中,謝柔錦和容昱並不顯眼,在暮色的掩飾下,兩人退到了最偏僻的地方。
容昱目光灼灼,在等謝柔錦開口。
“你知道?”
“我不知道。”容昱肯定地搖頭,似乎想要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
謝柔錦歎氣,扭扭捏捏地從袖口掏出一個錦囊。
這是在王氏的要求下,謝柔錦自己做的。
上好的蜀錦,“蜀繡樓”特供的繡線,甚至連花色都是“蜀繡樓”看似簡單,卻獨一無二的繡樣。
每一處都是“僅此一份”的用心,當然,還包括那拙劣的女紅。
暴露的線頭,不成樣的縫合,不是太緊,進是太鬆,硬生生地讓錦囊變了形狀不說,那稀稀拉拉的針腳,完全看不出繡樣原本的模樣。
謝柔錦有些拿不出手。
她不知道王氏為何讓她送錦囊給容昱。
她明白,在古代送男子荷包、錦囊代表什麽,她不明白的是王氏的用意。
不是看不上嗎?
不是不願意嗎?
容昱卻是一臉欣喜地接了過去,在腰間比劃了兩下,找到一個滿意的位置,戴上。
“這個……會不會拉低你的品味。”
“完全符合我的品味。”
謝柔錦嘴角抽了抽。
“筱筱,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謝柔錦隻覺得眼前一花,發髻傳來被東西穿刺的感覺,然後,有流蘇掃過耳垂。
伸手摸了摸。
是發簪。
容昱退後一步,左右看了一眼,微微點頭。
很滿意自己的眼光,
他家的筱筱果然很適合這個流蘇發簪。
“走吧,我們逛逛。”
掌心一暖,被人握著了小手。
饒是容昱再我行我素,也隻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更何況,他還要考慮謝柔錦的名聲。
所以,一直忍到現在,才敢悄悄牽了謝柔錦的小手。
兩人戴著早就買好的麵具,肆無忌憚地走在街上。
紅色的燈籠,照亮了整條街道,不說亮如白晝,卻別有一番風情。
謝柔錦仰著小腦袋,看著從頭頂飛過的孔明燈,小手被容昱的大手包裹著。
麵具下,容昱一雙桃花眼,溢滿了溫柔。
小家夥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軟軟的,看似很好欺負,可當真遇到了危險,會露牙警告,甚至會撕下對方的肉。
他從不認為這樣的謝柔錦有什麽不好。
會自保,還能保護家人,這樣的筱筱,不是更讓人心動嗎?
在京城這些年,他確實是一門心思在自己的事情上,與伯父的書信往來,更多是情分上的聯絡。
既然占了“女婿”的位置,自然就要恪守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是的,責任和義務。
最初的他,確實是這麽定義的。
隻不過,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家夥的一舉一動牽扯到了他的心。
成了他心靈深處,唯一的色彩。
他不否認自己的陰戾。
就是不知道,他現在的兩副臉孔是從何而來。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卻放任發展。
到現在……
感覺還不錯。
這就是老師說的“一物降一物”吧。
有些情感來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
若是他以往的脾氣,在沒弄清楚原因前,一定會拚命壓製。
可他卻沒有。
嗯,原來,他也有做昏君的潛質。
一路上,容昱想了很多。
似乎這個時候,他才靜下心來,認認真真地把自己沉寂了一番。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他愉悅,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出了城門,兩人沒走多遠就停下來了。
謝柔錦有疑問,卻沒有多問。
比起容昱的直白,謝柔錦還沒弄清楚自己的感情。
好感是有。
但也僅僅隻是好感。
被容昱牽著,兩人到了一處高地,沒有精心準備,卻不難看出此地被整理過。
謝柔錦詫異地朝容昱看去。
容昱嘴角的笑容深了幾分,小心翼翼地,帶著試探地,走到謝柔錦身後,將她半擁在懷裏。
謝柔錦笑容瞬間凝固。
所以,她要不要嬌羞地推開容昱?
“呯!”
一道聲音在頭頂炸裂。
謝柔錦下意識地望去。
煙花綻放,正是最璀璨的時候。
謝柔錦回頭看了一眼,黝黑的雙眼灼灼發亮。
嘴角甜膩的笑容,是容昱不曾見過的,帶著真心的笑容。
手指撚了撚。
“呯!”
“呯!”
“呯!”
隨著接二連三的聲音,謝柔錦顧不得其他,朝夜空看去。
五顏六色的光亮把夜空渲染得刺眼,那些不規則的火光,在星星的襯托下,穿破黝黑的雲層,恣意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