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不要
“麗娘，你這張嘴還是這麽厲害，”有人緩解氣氛，打趣道，“在你的地盤上，我們可不敢胡作非為。這不，遇到點麻煩，所以才找你商量。”
繡帕一甩，麗娘叉腰，“別，各位爺都是大爺，我一個花樓的老鴇，怎敢與各位爺作對？自然是各位爺怎麽說，麗娘怎麽做了。”
“麗娘，又在說氣話了不是？把你找來，也是對你尊重。不管怎樣，雪蓮姑娘的今晚我們買了下來，就是不告知你，我們隨便做點什麽，你也找不出我們的錯處，不是？”
雪蓮一個激靈！
她可不願意伺候這些男人！
能上她床的，隻有容昱！
一想到那個男人輕蔑的目光，雪蓮就止不住地發抖。
不是害怕，是憤怒！
“既然這樣，那諸位爺把麗娘叫來做什麽？”頗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這不是想和麗娘商量件事嗎？”開口的是全爺。
這點麵子，麗娘還是要給的。
全爺說道：“麗娘，你也知道，雪蓮是我們買下來送給大人的，可大人……我們想多留雪蓮幾晚。”
按照正常操作，雪蓮今晚被開、苞後，就意味著她從明兒開始就要接客了。
當然，如果今晚的恩客對雪蓮十分滿意，願意單獨包下她，也不是不可以。
隻要銀子到位，什麽都好說。
可問題來了。
容昱今晚沒有驗貨。
按照銀貨兩訖的規矩，不管他們今晚有沒有驗貨，如果不繼續包下雪蓮，明兒雪蓮都會掛牌。
“全爺，你也是我的老主顧了，我這兒的規矩，你是最清楚的，我麗娘敞開門做生意，雖然不是什麽好人，卻也不會壞了規矩。你也是生意人，買賣的規矩，你是最清楚的，不是麗娘故意為難，而是我不能壞了規矩。爺疼惜雪蓮，是雪蓮的福氣，如果爺要單獨包著雪蓮，隻要銀子到位，麗娘二話不說，馬上把雪蓮單獨供起來。全爺，我開花樓是做生意的，你若是覺得合適，把雪蓮買回去，想什麽時候寵幸，送給什麽人，都是你的事。可若是雪蓮一日在樓裏，那就得按照規矩來。我總不能因為一個雪蓮就壞了規矩，這讓其他姑娘怎麽想？”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全爺與小夥伴交換了眼色，說道：“那這樣吧，我們先包雪蓮五日，這五日雪蓮不能接待外人。”
接過銀票，麗娘立即換上了諂媚的笑容，“全爺的吩咐，麗娘一定會辦得讓你滿意。”
環視了一眼，最後拽了拽雪蓮，帶她出去了。
今晚這個場合，雪蓮是沒有機會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麗娘隻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有說就離開了。
雪蓮渾渾噩噩地坐在桌邊。
怎麽會這樣？
明明在之前，她還是樓裏最驕傲的存在，哪怕生在泥沼中，她也用自己的驕傲和能力撐起了一道遮擋爛泥的牆，可在今天，她成了樓裏最大的笑話。
樓裏的姑娘，但凡是有點姿色和口碑的，麗娘都會用拍賣的形式賣出她們的初夜。
她的價格是最高的。
兩千五百兩黃金，就是所有姑娘拍賣的價格加起來，都沒有她金貴。
原本，她應該是最頂尖的存在，今晚卻成了最大的笑話。
被賣了最高的價格又怎樣？
金主根本就看不上，直接把她退貨！
不對，不是退貨，而是分給了乞丐。
隻不過乞丐們沒膽色，不敢下口，隻能勉強留著罷了。
容昱！
容昱！
他怎麽敢！
一套瓷器應聲落地。
門邊的丫鬟嚇的縮了縮脖子。
雪蓮因為憤怒變得十分暴躁。
誠然，她看不上這些男人。
可她不願意是一回事，被人拒絕是另一回事！
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敢讓她難堪！
容昱！
容昱！
都是容昱！
見雪蓮又拿起了一套茶具，小丫鬟慌忙上前阻止，“小姐，當心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雪蓮掙紮了兩下，便放下了手裏的茶具。
“小姐，自個兒的身子重要。”
“你知道什麽！我今日受了奇恥大辱，不僅被人低賤，還成了樓裏的笑話！”
“小姐，您先坐下，消消氣，”小丫鬟扶著雪蓮坐到了桌邊，想了想，給雪蓮倒了杯熱茶，“小姐，您別理那些羨慕您，嫉妒您的小蹄子們！您的價格是她們當中最高的，她們有什麽資格笑話您？樓裏的姑娘，不管是以前的，還是以後的，都沒您這麽高的身價，她們那是眼饞，除了耍點嘴皮子上的手段，還能怎樣？”
顯然，雪蓮並沒有被安慰道。
小丫鬟轉著眼珠子，機靈地說道：“小姐，要奴婢說啊，您看，幾位爺對您可是護短得緊，雖然今晚因為各種原因不能……但還專門找了麗娘商量，更是買下了小姐五日，樓裏的姑娘，誰有這麽大的場麵？被賣的當晚，誰不是被麗娘送過去了？遇到個憐香惜玉的，還是好的，就怕遇到個床上手段犀利的，那一晚上能活著出來，都是幸運的了。幾位爺對小姐嗬護備至，花了這麽多銀子打點，還不是衝著小姐的名號來的。容相那邊，不過是因為今晚太紮眼，他不好在這裏要了小姐。奴婢看啊，明兒容相一定會悄悄過來，點小姐的牌子。”
見雪蓮麵色緩了緩，小丫鬟又說道：“小姐，奴婢看呀，容相一定會給小姐贖身，帶小姐回去。”
“是嗎，你為什麽這麽認為？”仿佛是丫鬟多說一句，容昱就真的會帶她回去一般。
小丫鬟忙不迭地說道：“小姐，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容相的身份在那裏，這次又是因為公務而來，流連花叢怕是會遭人詬病。那幾位爺也真是的，明知道容相不方便，就該直接給小姐贖身，送到容相麵前！”
若是往常，雪蓮早就翻臉了。
可今兒小丫鬟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她的心坎上，雪蓮隻覺得無比熨帖。
“贖身哪兒有那麽容易，樓裏有樓裏的規矩。”
小丫鬟卻不以為然，“規矩也是人定的，小姐是樓裏的姑娘，按照樓裏的規矩，隻要銀子夠了，為什麽不能贖身。”
真要說起來，兩千五百兩黃金可以買下幾個雪蓮了。
與其買初夜，直接贖身不是更劃算。
“小姐，”小丫鬟再接再厲地說道，“奴婢看啊，幾位爺也是有這個心思的，主要還看容相的打算。”
說到這裏，雪蓮心裏就沒底兒。
見雪蓮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的情緒，又有了暴躁的跡象，小丫鬟忙說道：“小姐，要奴婢幫您更衣嗎？廚房的燕窩還熱著呢。”
“先換衣服。”
作為樓裏的頭牌，麗娘確實花了大血本。
燕窩這些壓根就沒斷過。
也是雪蓮爭氣。
雖然沒有開、苞，可每日點她的客人不少，倒也賺了些銀子。
麗娘還指望雪蓮賺大錢，自然舍得下血本。
兩日後，周邊縣城的捐贈很快就送到了。
容昱的人清點登記後，一一發了下去，後續的捐贈也都在路上了。
而此時，最後一批難民也到了鶴縣。
因為之前容昱預測了這批難民中會有護國公的人，所以容不下早早地就等在城外的大棚，瞪大了一雙眼睛，在人群中仔細瞅著，看誰都覺得可疑。
容昱好笑地搖頭，“你這樣盯著，那些人都不敢過來了。”
“真的嗎，爺？”容不下眨了眨酸痛的雙眼，“那屬下收斂點。”
“走吧。”
“爺，我們這是去哪兒？”
“隨便轉轉。”
容不下撇嘴。
誰不知道主子的小心思，鐵定是給夫人買特產去了。
嫌棄歸嫌棄，容不下樂顛顛地跟在容昱身後。
直到臨近傍晚，兩人才滿載而歸。
一回到客棧，立即就有人進來稟報。
“爺，人到了，有十一個。”
容不下頓時緊繃著身子，朝容昱看去。
容昱依舊一臉風平浪靜，“確定了？”
“回主子，已經確定了。”
這是他們花了大力氣弄來的名單，再加上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那些人掩飾得再好，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會暴露他們的習慣。
本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
雖然不知道護國公要做什麽，可既然派出了專業人士，想必是要搞大動作。
“盯著就行了，不用刻意監視。”
下麵的人遲疑了一下，忙不迭地應下。
待那人退出房間後，容不下賊兮兮地問道：“爺，那些人真的不用監視嗎？”
“如果你想打草驚蛇的話。”
“爺，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吧，既然那些人都是專業的，要搞大事的，那為什麽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
這要才能早發現，早處置。
容昱卻是說道：“你也知道他們是專業的，所以，你以為我們的那點動作他們不會看出來？監視他們，他們還如何搞事？”
你是頭，你說了算。
容不下心不甘地撇嘴。
雖說周邊的縣城陸陸續續送來了不少捐贈，可對這些難民而言，真的是杯水車薪，所以，容昱目前的壓力不小。
那批送到郊外莊子，或者是周圍礦場的難民已經送走了兩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