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呼之欲出的熟悉
“既然知道自己有錯，你以為，你憑什麽能讓朕饒恕你？”蒼灝心情很好，連說話都帶上了詢問的口氣。
隻是這樣的語氣在下麵的人聽來，就是閻王索命的催命符。
“回稟皇上，屬下搜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玉璽！”
“所有的地方？”蒼灝尖著的鼻音，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意味，上挑的眼神兒明明帶著笑意，卻愣是讓人止不住地打顫。
“回皇上，屬下搜了所有相關的地方，確實沒有發現玉璽。”
蒼灝微微緊眼。
那個野種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知道了，早就巴巴地到北桑找他了。
畢竟，作為北桑長公主的兒子，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是僅次於他的。
但是，他更相信蒼雅留了東西給那個野種。
不管蒼雅如何看待他，作為北桑的一份子，蒼雅身上有她無法推卸的責任！
她不會任由北桑的傳國玉璽流落在外，甚至下落不明！
蒼雅是北桑的大祭司，身份顯赫，又是長公主，蒼雅再想逃離那個牢籠，也不會置北桑的的安危與不顧，更不會不管北桑的百姓。
她藏著傳國玉璽，不過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安全。
他與蒼雅一起長大，正如他清楚蒼雅的性子一樣，蒼雅也清楚他的脾氣，知道當他得知她嫁人後，會做什麽，會對她的家人做什麽，所以蒼雅才用傳國玉璽牽製他的行為。
所以……
蒼雅，你並沒有我所想的那般愛我，對不對？
蒼灝晃著手裏的酒杯。
淡淡的甜味在鼻尖下嫋娜，像極了情人愛撫的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磨蹭。
蒼灝嘴角噙著他最溫柔的笑。
跪在下麵的人心裏愈加惶恐。
頭頂上遲遲沒有傳來主子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麵臨什麽狀況。
“小影子，你說，蒼雅是什麽意思？”
被突然點名，影公公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瞄了蒼灝一眼，試圖從他臉上的情緒猜測他的心情，然後再琢磨自己該如何回答。
隻可惜，蒼灝手裏的酒杯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影公公什麽都看不到，隻得硬著頭皮說道：“皇上，長公主肯定有自己的思量，傳國玉璽事關重大，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拿到了，不僅對皇上您是種威脅，對我們整個北桑都是的威脅。長公主是心思細膩的人，自然要做萬全準備。至於那個野種，這麽重要的東西，長公主怎麽能交到他手裏，當然要放在安全的地方了。”
“是這樣嗎？”
蒼灝的反問，讓影公公頭頂冒出了冷汗。
“皇上，那野種一看就是膽小怕事的普通商人，這樣的人如何守得住傳國玉璽？再說，長公主什麽身份？一個野種能壓得住這滔天富貴？長公主真要在意這個野種，早就讓人送回北桑了，何必在皇朝做著最低賤的商人？奴才想，長公主肯定也後悔了，可孩子生都生下來了，隻能給他安排個妥善的去處，甚至安排好他今後的人生。這是長公主作為母親的本能。”
對於影公公的話，蒼灝自然是不信的。
可這並不影響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他稀罕蒼雅是不假，可既然蒼雅背叛了他，還生下了野種，他們之間的情分說沒就沒了。
能留著野種的命，已經是他對蒼雅最大的仁慈。
至於那野種能活到什麽程度，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所以，當那個野種被人半夜劫走後，他並沒有派人去把野種找回來。
他不對野種動手，不代表別人不會動手。
那野種最後有什麽結局，都與他沒關係了。
收回發散的思維，蒼灝的目光重新落到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仿佛有感應似的，那人後背緊繃。
“玉璽的事暫時放一放，你去查一個人。”
“是，主子。”
“皇朝最年輕的相爺，容昱。”
“是，主子。”
影公公詫異地看了蒼灝一眼，隻一瞬，還是被蒼灝察覺到了。
暗影退出大殿後，蒼灝把目光轉向了影公公。
影公公頭頂冒著冷汗，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先開口。
“小影子，你也見過容昱，是不是覺得他有點眼熟？”
影公公仔細回憶著宮宴裏的場景，不確切地說道：“回皇上，您不說奴才還不覺得，您一說，奴才發現容相的模樣是有點眼熟。可又說不上具體的。”
蒼灝笑道：“是不是像長公主？”
影公公心裏一驚，仔細想著容昱的模樣。
說像吧，似乎也沒那麽像。
說不像吧，又覺得有點掛相。
蒼灝道：“在宮宴的時候，我隻覺得容昱有點眼熟，可具體像誰，又說不上來。回來後仔細想了想，怎麽都覺得他像蒼雅。”
偏偏就是這麽巧合。
“皇上，會不是會是對方故意？”
影公公想的比較多，比較複雜。
難道是有人故意布局，引導他們把注意力轉向容昱？
“皇上，這會不會是護國公那老匹夫故意為之？畢竟他與容昱不死不休？當初，就是護國公劫走了野種，故意留下破綻，把我們的注意力轉到他身上的同時，也懷疑他是被人陷害。”
“是不是，查查容昱就知道了。”
蒼灝對容昱很有興趣。
不僅僅隻是因為容昱與蒼雅三分相似的容貌。
作為皇朝最年輕的丞相，總有那麽幾個拿得出手的地方吧？
他倒要看看，容昱究竟是何方神聖，讓護國公都不得不嚴陣以待。
而且……
蒼灝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勁兒，直到感覺到指骨的疼痛，他才鬆了力道。
第一眼看到容昱的熟悉感，是從他心裏滋生出來的，帶上了血脈親情的味道。
是熟悉的味道。
這種感覺，隻有在他看到蒼雅的時候才會有。
快有二十年沒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最讓他在意的是，容昱俊朗的模樣。
哪怕他一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更何況是女人？
所以，他也想看看蒼雅究竟是嫁了一個多了不得的男人，才能生下容昱這樣的……
野種。
是的，在蒼灝心裏，已經篤定容昱才是蒼雅的兒子。
這種任性的，沒有經過任何確鑿證據的猜測，蒼灝一點也不覺得違和。
因為心情好，他甚至應允了護國公府上的邀請。
以蒼灝的身份，護國公的行為是十分不妥的。
可在皇朝的皇帝看來，又是順理成章的。
兩人的勾結，十多二十年前就開始了，現在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這些動作，都是很給他麵子的行為。
當然，護國公還邀請了朝中其他重臣，身份都是皇朝最尊貴的。
柳彤忐忑不安地坐在梳妝台前，等著嬤嬤給她上妝。
嬤嬤是母親身邊的嬤嬤，能讓嬤嬤親自伺候，柳彤都有些誠惶誠恐。
作為長房嫡次女，柳彤的地位不輸她那位已經出嫁的長姐，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她隨了外祖母姓！
在外人看來莫名其妙的舉動，在護國公府裏卻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所以，在長房，她才是被寄予希望的那個。
對於祖父的安排，柳彤心裏也是願意的。
她很清楚朝堂的局勢。
宮裏的姑姑，韜光養晦這麽多年，也沒折騰出什麽浪花，表哥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雖然祖父依舊在為表哥謀劃，可她並不看好。
表哥能不能坐上那個位置，對她的影響都不大。
在皇朝，她的身份已經頂尖了。
若是表哥成了，她最好的去處也不過是在宮裏，享受著與姑姑差不多的尊榮。
若是表哥敗了……
整個護國公府都將不複存在。
她與表哥接觸不多。
既然是祖父最給予厚望的人，本事和能力在那裏。
可，表哥若不是名正言順地坐上那個位置，將來，皇朝都免不了一場動蕩。能斬草除根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後麵的日子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那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她很清楚，今兒北桑皇帝來，祖父的目的是什麽。
她是願意的。
雖然，祖父把她當人質送到北桑皇帝麵前，可隻要合作還在，她就是安全的。
至於後麵護國公府是成是敗，北桑皇帝都不會出手。
說她薄涼也好，自私也好，她始終都認為自己能在北桑如魚得水。
她隻是個女人，朝堂上，國家之家的事都不是她該操心的。
到時候，能幫襯一把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她也無可奈何。
“二小姐，”嬤嬤一邊幫柳彤梳妝，一邊說道，“夫人讓老奴囑咐二小姐兩句。”
“嬤嬤請說。”對於母親身邊的人，柳彤還是很客氣的。
“二小姐，夫人說您是國公府裏的一份子，為國公府出力是應該的。夫人知道您委屈，可凡事要以大局為重，如今局勢不明朗，宮宴上皇上立下的詔書並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所以，二小姐這邊還請多用點心。您是國公爺最看重的孫女，在您身上，國公爺花了不少心思，國公爺相信您的能力，把您送到北桑，並不僅僅隻是為了維係我們之間的合作，而是國公爺相信您能在北桑宮裏占據重要的位置，為國公府，更是為自己謀劃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