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等著算賬
梅氏仔細琢磨著謝柔錦的意思，越想越認為是這種可能。
當下也坐不住了，心不在焉地聊了兩句，急匆匆地就走了。
王氏欲言又止地看著謝柔錦。
謝柔錦安慰道：“娘，二房的事和我們沒關係，要怎麽折騰，怎麽蹦躂，是他們自己的事兒。錦繡前程也好，沒有出頭日也罷，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不插手，不過問。”
王氏當然明白謝柔錦的意思，她心裏也是這麽打算的。
隻希望這次過後，二房的人不要有事沒事再在眼前晃蕩。
“其實，你父親曾經很看重澤哥兒，”說到以前的事，王氏一臉懷念，“澤哥兒小時候，性子很好，也聰慧，你父親帶在身邊開蒙，又在錦城最大的書院，請了最厲害的夫子。澤哥兒也確實是讀書的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他對你父親，對你，對我們長房也算有心。老夫人還在的時候，為難我們，澤哥兒每次也是諸多維護，不管他是什麽目的，至少維護是真，老夫人看在他的麵子上，也有所收斂。這次……希望澤哥兒能得到教訓，好自為之。”
與謝柔錦一樣，王氏對謝德澤的感情也十分複雜。
算是個好孩子，對父母也孝順。
所以，王氏也很矛盾。
不過，也正如謝柔錦所說的那般，二房是好是壞，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他們不需要花心思在這些無所謂的人和事上。
“好了，二房的事我們不用管了，容家那邊，你和昱哥兒是怎麽打算的？”
謝府的事，謝柔錦自己處理就是了，可容家那邊，到底是容昱的家，謝柔錦真要六親不認，王氏擔心容昱心裏有想法。
不管容昱與容家那邊親不親，那都是他的本家。
“和謝府二房一樣，”謝柔錦安慰著王氏的擔心，“相公的意思，不管是謝府還是容家，既然已經分家，那就各過各的，不需要幫襯，也不需要特別對待。”
王氏放心地點頭。
兩個孩子這麽做，是最好的。
既不怕外麵的人詬病，也不給這些人滋生不切實際的貪婪的機會。
所以，正如謝柔錦所言，當容家的人找上門的時候，不給對方套近乎的機會，謝柔錦“委婉”地表達了容昱的意思。
容家二爺也是個要臉的，聽到謝柔錦的話，沉默不語，倒是琴婉心裏不高興了。
“柔姐兒，這真是昱哥兒的意思？”
“不然呢？”謝柔錦頓時覺得好笑，這挑撥離間的一點也不走心。
“我們是昱哥兒的二叔、二嬸，他不會這麽對我們！”不知為何，琴婉情緒激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容二爺試著去拉琴婉，可琴婉的動作更快，已經起身，朝謝柔錦轉過了身。
容二爺心裏咯噔一下。
好在琴婉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腳尖朝謝柔錦的方向轉過去，原地點了兩下。
那邊，薔薇更是緊張地擋在謝柔錦跟前，恨恨地看著琴婉。
琴婉自認為有被冒犯到，不等謝柔錦訓斥，她繼續說道：“柔姐兒，我們今兒是來見昱哥兒的。”
所以，你擋在這裏做什麽？
容二爺皺眉，沒有阻攔琴婉，他心裏自然是認同琴婉的說法的。
謝柔錦今兒心情好，有人願意上來當傻子，她也樂得戲弄。
“容二夫人，”從謝柔錦對琴婉的稱呼，不難看出兩人對謝、容兩家的態度，“我這個相府當家夫人是假的？還是說，你認為，以你現在的身份，有些人是說見就能見的？”
“我們是……”
“你們就是天王老子，我相公不想見也不會見。沒有直接推掉你們的拜帖，已經夠給你們麵子了！如今，我還坐在這裏呢，怎麽，嫌我不夠資格？好啊，大門就在那邊，喏，起來走兩步就到了。”
“你……”
“柔姐兒……”容二爺打斷了琴婉的話。
謝柔錦眯眼，看了過去。
容二爺給她的感覺一直都不好。
雖然看似和藹，對晚輩寬容大度，對琴婉也是百般包容。
琴婉在外麵得罪的人，說錯的話，都是容二爺幫著善後。
看似對琴婉一往情深，可謝柔錦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她說不上是什麽原因。
就好比現在。
琴婉明目張膽的挑釁，容二爺早在她發聲前就該阻攔，可他偏偏等到琴婉叫囂開了，才一臉無奈與寵溺地阻止與道歉。
就像……
就想是故意等著琴婉把這些話說出來，試探她的態度。
謝柔錦很不喜歡容二爺。
這種用女人做筏子的人，太陰險。
那邊，容二爺的態度依舊和藹，“柔姐兒，你二嬸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我們與昱哥兒很久沒見了，就想著見麵聊上兩句。昱哥兒忙，我們都知道。來之前，老夫人還念叨呢，那孩子做事一絲不苟，這次雖然立了功，卻也得罪了人。現在，事情還沒最後定奪，那孩子忙裏忙外的，也虧得有你在身邊照顧。如今，你又懷了身孕，兩人都要好好照顧自己。這不，老夫人特意讓人準備了這些東西讓我們送過來。能見見昱哥兒那是最好，當然，這次沒機會下次也是一樣的。”
這話說得委婉，可謝柔錦懶得與這些人阿諛奉承。
“容二爺這次來，是因為容旭吧？”
被謝柔錦一語道破，容二爺心裏一凜。
既緊張，又有點小小的期盼。
謝柔錦道：“其實，有什麽話容二爺明說就成，不用轉這麽多彎，我的時間也不多，大家說清楚不就好了嗎？”
嗬嗬，以為隻有你們會尖酸刻薄，不好意思，本小姐也會！
謝柔錦笑著說道：“爺的意思，謝府怎樣，容家就怎樣。”
容二爺皺眉。
謝府二房如何，他是知道的。
之前他一直盯著謝府二房，也清楚梅氏找上謝柔錦的事。
有謝府二房這個探路石，他才能想到更好的方法，讓容昱滿足自己的要求。
所以……
這是要他們自生自滅？
他是吳繁的人，吳繁已經被關進大牢了，他找人打探過了，吳繁肯定會被斬首，吳繁的家人，流放的流放，充官妓的充了官妓，那些不重要的旁支，都成了奴籍或者賤民。
他的生死，不都是跟著吳繁的嗎？
之前他猜測，容家之所以現在還平安無事，是因為吳繁還沒有被審問，現在審問的，都是沈硯的心腹。
盡管如此，他不能保證，吳繁在被審問的時候，會不會供出他。
雖然他們沒有幫著吳繁，幫著沈硯做什麽，可他們終究是沈硯的人，單憑這一點，就不會有好下場。
沒有更多，更詳細的消息，容二爺著急。
那種等著被人宰割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還十分煎熬。
而容昱這邊，明顯不會讓他們攀附關係。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二房與容昱的關係如何，做假都做不了。
與梅氏一樣，容二爺擔心容旭的前程。
在他眼中，兒子的才能比謝德澤強多了，甚至不比容昱差，隻不過少了機會。
容昱不過是運氣好，不知怎地與太子勾搭上了，更讓他不平的是，太子是皇上最中意的儲君！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也不會輸。
想多了煩躁，容二爺人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那邊，琴婉已經叫囂開了，“一樣？憑什麽一樣，我們是昱哥兒的二叔和二嬸，是他最親的人，謝府二房的人怎麽比？”
“容二夫人，”容不下從外麵進來，顧不得禮儀，接過了話茬，“爺最在意的隻有夫人，夫人在意的，爺才在意。真要與謝府二房比起來，容家二房還比不了他們呢！”
從謝府、容家這兩個稱呼就能分辨出來。
偏偏這些人還自以為是。
“混賬，主子說話，你一個奴才接什麽話！”
琴婉的急躁與憤怒，讓她顧不得往日的體麵與形象。
容家的未來，兒子的前程，每一個都讓她心急如焚，她哪兒還顧得上往日的體麵？
沒直接上去薅謝柔錦，已經是最大的隱忍了！
“容二夫人，小的這些話，都是幫爺轉達的。爺還說，若你們看不清事實，還要繼續糾纏，爺不介意用點職權上的便利。夫人懷著身孕，受不得一點驚嚇與委屈，如果不是夫人堅持，你們今兒也進不了相府，所以注意自己的言行，別到時候自己難堪。二房的前程，公子的前途，都是你們自己謀劃、算計的，我們爺沒有慫恿過，更不會阻攔，所以，你們也別什麽事兒都朝我們相府跑。分家了就分家了，兩家老死不相往來那是最好，若二房真被我家爺惦記上了，那才是最危險的，容二爺，你說，是吧？”
容二爺黑沉著一張臉。
不過是個奴才，居然敢在他麵前叫囂！
可最憋屈的是，他不僅不能還嘴，還得受著！
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竄。
琴婉張了張嘴，容不下立即望了過去。
“至於容二夫人……我家爺說了，有一筆十多年的老賬要與你算算，希望夫人能做好準備。”
琴婉心裏咯噔一下。
怎麽會？
不可能！
那件事那麽隱蔽，不會有人知道！
容昱是在誆她！
是的，一定是在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