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俘虜
就在兩人歸降的第二天晚上,山寨就遭襲了。
在那個月黑風高夜,一隻隻帶著火焰的箭,穿透了守方人的胸膛。
在兩邊的崖壁上,澆著熱油的岩石也從上麵滾落,壓倒了來不及逃走的人。
孩子和婦女被吵醒了,紛紛尖叫著四散奔逃。男人們紛紛拿起武器,打算迎戰。
東方望和察爾哈汗的地方被安排在了遠離居民的露天位置,戰火並沒有燒到那裏。
看到那些山賊和山賊的家人驚叫著四散奔逃的狼狽樣時,察爾哈汗有些幸災樂禍,“哈哈,看來有人來收拾他們了”。
東方望卻一躍而起,抱起地上一個哭泣的孩子,讓他逃過了流箭的危險。
“快進甬道裏麵去”,這裏的洞雖然數量多,但深度都比較淺,像之前見大的那兩個較深的,也是公用的。對於這麽多人,東方望當機立斷,讓他們躲到甬道裏去。
“喂,你幹什麽”,察爾哈汗覺的東方望瘋了,“還不快走,你幫他們幹什麽,我們可以趁現在離開啊”。
東方望一把推開他,“你看看這些人,都手無縛雞之力,你能眼睜睜看他們被殺死,自己卻去逃命嗎,你還是不是男人”。
東方望沒有理他,繼續疏散那些慌亂的老弱婦孺。她的指揮也起了作用。
察爾哈汗被她一罵,愣了愣。
他看著這些哭泣著,滿臉慌亂神情的女子,身上的衣服都沒穿好,有些隻是裹了條毯子就出來了。還有些孩子,哭泣著要找爹和娘,有些老人跑的忙的,就直接被火球砸中了,或者被流箭對穿了。
其它能戰鬥的男子開始爬岩壁,想要去對付上麵的人。
察爾哈汗低聲咒罵了句,然後拉起一個驚慌失措,不知道方向的老婦人,就往甬道那裏走。
天亮了,戰鬥也結束了。
昨晚夜襲者們的攻擊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估計後來弓箭和火石用光了。
大黃牙帶著手下們,在犧牲了很多的弟兄後,才登上了崖壁,與偷襲者們展開了激烈的近距離戰。
他們也載著天光,渾身浴血的從崖壁上下了來。
昨晚的戰爭和激烈,地上和崖壁上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在訴說著刀劍的殘忍。
大黃牙被割了一隻耳朵,血已經幹涸,變成了黑色。
“喂,小兄弟,快給我們大王來看看傷勢”,錢苗也參加了戰鬥,但沒有受傷。
人在屋簷下,是不得不低頭的,東方望乖乖的跑過來,給他查看傷口,“小家夥,聽說你昨晚幫我們疏散女人和老人了,還救了很多孩子”。
這裏的藥品很匱乏,可她還沒來得及讓他們配藥,她都在愁怎麽給昨晚那些人療傷呢,聽到大黃牙的話,“可惜很多人都沒逃走”。
“別太勉強自己了,你已經救了很多人了”,錢苗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頭看了看周圍人的臉,疲憊,殺意,火氣,還有看著她的時候眼中的讚同。
“大王,那個俘虜該怎麽處理”,大黃牙的另外一名手下,走上來請示。
“那個人是這次的指揮者,應該和年家有關,先留著,到時候在商量”,大黃牙簡單的說了句。
聽到年家的人,東方望心中一動,轉身往後一看,五花大綁的年羹堯正露著兩個酒窩看著她呢。
山寨裏麵隻有她一個真正的醫生,還有兩個菜農,隻是懂些草藥,加上察爾哈汗,四個人忙了五六個時辰,才忙好大部分人的傷勢。
這次山寨損傷了一半以上的戰鬥人員,在加上來不及逃走的非戰鬥人員,這次山寨的人口是要大幅度縮水了。
等忙完後,她就想找機會偷偷的會會被抓成俘虜的年羹堯。當時兩人隻是眼神交匯了下,就錯開了。
戰鬥後的人都是身心匱乏的,也會比較鬆懈,在加上東方望的特殊身份,她輕輕鬆鬆的用借口,騙過了看守,看到了被關在他們第一次被關著的牢房裏的年羹堯。
“東方公子,你什麽時候改行做山賊了”,年羹堯站在欄杆處看著她。
這個牢房已經被點上了很多的火把,所以有足夠的光線看清彼此。
“就在前天吧,要麽死,要麽做山賊,換你怎麽選”。
年羹堯歎了口,“好吧,原來你就是被抓來的旅人之一啊,那你還是第一個被山賊抓了,還能活下來的人了,我的其它被他們抓的手下,就沒那麽幸運了”。
“到底怎麽回事,龍之穀怎麽會有這麽一批山賊的存在”。
年羹堯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那個叫錢苗的原來是個小知縣,這些年,長興國地界的收成都不好,但中央和年家不單不減輕賦稅,反而變著法子增加,最後這個原本愛民如子的知縣,無奈之下,就帶著他的村民們,到龍之穀,占山為王了。
龍之穀也是個廢地,這麽多年來都沒人在此定居,他們就在這裏自己種植,說來也奇怪,他們的收成不好也不壞,竟然能養活他們自己。
年家自己的事情就夠多了,根本就不打算管這裏的事情。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龍之穀的人開始襲擊過往的商人,或者旅客,連年家的送親隊伍都不放過,這下年家老爺子就火了,就派了他這個養子來幹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來剿匪的消息走漏了,那些土匪對周圍的地方加強了守衛。他隻有兩百個年家三等家衛,為了增加勝率,他派家衛在好幾個地方露麵,弄出動靜,讓那些土匪們警惕,等他們大規模出動的時候,他們就立刻撤退。
這樣虛虛實實弄了好幾次後,他才看準時機出動。可惜這些土匪的實力,超出了年家老爺子的估計。兩百個家衛,即使是準備充足,也還無法殲滅他們。
等他說完,“我想那個錢苗肯定會讓那大黃牙,用你向年家交換什麽,你覺的你爹會願意嗎”。
年羹堯的手臂上,在交戰中,被割了條口子,不過現在已經被東方望包紮好了。
“如果我養母還在的話,可能願意,現在的話,就肯定不會”,臉色嚴峻的他,雙手抓著木欄杆,“如果他們殺了我的話,幫我把這個給我的小妹”,說著解下了手腕上的一條精細的手鏈。
東方望沒有接,“剛才的話,你可不要讓大黃牙或者錢苗知道,這麽漂亮的手鏈,當然要你自己給你的小妹,才有意義呀”。
年羹堯臉一紅,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