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有一天
王德懷，想通了那些令人疑惑的事情後，終於知道了，東方望一直隱瞞著他的事情，他並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兩人兜兜轉轉的，一路走來，既然最後的一層屏障都沒有了，他以為隻要他接受，東方望必不會反對，到時，兩人就可以做一對平凡夫妻了。
他這樣的想法，雖然美好，卻有些一廂情願了。
聽到東方望拒絕的聲音，這讓他簡直無法接受，他堅持到現在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兩人能在一起，既然她是女子，就不必像男人一樣，背負這麽多，她大可以一走了之，成為女子，和他在一起。
他甚至可以放棄報仇，放棄王爺的身份，放棄皇室的頭銜，隻為和他攜手，他可以，為什麽她不可以。接下來心中所想，讓他身體一片的冰冷。
“不能？什麽不能，為什麽不能，難道你要做一輩子的男人，封王拜相，娶妻生子”？王德懷幾乎有些頭腦不清醒了，話裏含著憤怒和嘲諷。
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兩人啊，到頭來，卻是一句，不能。這都快讓他瘋了。即使在麵對樓蘭軍的千軍萬馬麵前，他都沒皺一下眉頭，在被俘虜，命懸一線的時候，他也沒有急躁衝動。卻在此時，讓他失去了理智。
看著王德懷幾近赤紅的雙眼，東方望也心疼了，她以為，隻要他不說，那他就永遠不會猜到，因為她瞞過了天下所有的人，隻要他不知道，就不會，也不敢，任意的來要求她。
卻沒想到天意弄人，在她毫無準備的時候，他向她攤牌了。
其實她現在做不做男人無所謂，可是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去呢。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告訴你嗎”？現在房間裏麵隻有他們兩人，喬曼的這個會議廳，隔音效果很好，東方望不怕兩人的談話，被有心人聽了去。
她的手輕撫上他的臉頰，這一年多來的顛沛流離，讓原本養尊處優的王爺的臉上，染上了風塵，卻也更加的剛毅，增添了不少的男人的氣概。他比以前更能吸引她了。
接觸到東方望手掌的柔軟，如此柔軟細膩的手掌，又有幾個男子會擁有，為什麽自己以前都沒有發現。感受著這一刻的親昵，聽著東方望說的話，心裏一想，也是。
隻能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好好了解她呢。
她把王具懷的事情說了遍，有簡單的解釋了下，她師傅的事情。
“原本，我隻想完成我師傅的遺願，替他清理門戶，也為大商除一害，那天晚上”，想起那一晚的吻，她臉頰紅了紅，王德懷一聽她話，就記起來，那個吻，溫柔，纏綿，銷魂，那時候，他就該知道她的身份了，心裏暗罵自己一聲笨蛋。
“我原本想要告訴你的，卻在半路，被他給攔了下來，而且還用你來威脅，讓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想起這個，她還很憤怒，她從不受人威脅，就算死未來皇帝，都不可以。
聽她說完後，王德懷心裏微酸，原來一直以來，她都默默的承受了那麽多，自己還一直以為，他是舍不得浮世繁華呢。
兩人都站在房間裏麵，麵對麵的交流著，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房間壁爐裏麵的柴禾，燒的劈啪做響，雖然凱岩城的冬天，不像永樂城那樣的寒冷，但夜晚風大，卻也有些涼意，這壁爐，烤的房間裏暖哄哄的，東方望額頭甚至有些薄汗。
王德懷走了幾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伸出手臂，緊緊的把她擁入了懷裏。這個場麵，他曾經幻想過很多次，但因為以為，兩人都是男人，那時想的是，是被她抱著好呢，還是抱著她好。
這次真正實施起來，卻是自然和諧，原來，她的身子很軟，很小，雖然身高不矮，幾乎和他一樣了，身板卻沒有男子的剛硬，原來，她也是需要保護和包容的。
被他突然抱住，一愣，然後反射性的掙紮了下，對方卻是抱的更緊了，她也就放棄了。
這個懷抱很溫暖，也是如此的安全和心安。
一直以來的男子生活，讓她養成了事事靠己，從不依賴的習慣，而且對誰都會保持著三分的警惕，不是不信任，而是要保護自己的秘密。
這一刻的放鬆，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好像有人替他撐開了，一直壓在自己胸口的東西，像是突然失去的重量，心頭一鬆，竟然抽泣了起來。
感覺到自己懷中的人，輕輕的抖動，壓抑的哭泣，心想這個性子從來高傲，連哭都不讓自己哭出聲，那麽多年，那麽多事，她又是怎麽過來的。
心痛，也心酸。
“如果，不願意離開，那就不離開好了，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隻是以後，有什麽事情，不要瞞著我，讓我和你一起分擔，可好”，聽她哭泣漸止，他輕拍她背，不知是安慰，還是嗔怪，這語氣，讓兩人都是一愣。
東方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記憶中，她隻為母親去世的時候，偷偷的躲起來哭過，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流過淚了。
隻不過聽到王德懷那帶點命令式的口氣，還是讓她好笑。
她抬起頭來，離開了他的懷抱，他的肩膀處，已經浸濕一片了。東方望老臉紅了紅。
“謝謝你”，除了這句，她不知道說什麽。
“你，這次，答應做凱岩城的城主，是為了什麽”，王德懷這才想起來自己想問的，既然確認了她的身份，他不明白，還要這些權勢來幹什麽。
說到這個，東方望眼睛一亮。
“這個凱岩城我原是為你留著的，為我們的未來做個保障”，東方望頓了頓，微笑著看著他。
王德懷心裏一暖，她連他的前程都考慮好了，若將來皇兄有什麽舉動，也會有所考慮的，戰後的大商，在經不起長途跋涉的征服了。
王德懷握住她的手，眼神溫柔而包容，“哪天，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可以離開，去個皇兄找不到的地方，那樣就不要這些了，不是嗎”。
東方望眼神迷離，“若真有那麽一天，我必傾身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