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該死的穿書
初春天氣還有些微微地涼意,大楊村村民全都聚到到了許寡一婦家門口。
一大清早,顧墨城的娘李氏單手叉著腰站在許寡一婦的院子裏唾沫橫飛破口大罵著。
“殺千刀的小女昌婦,舔著臉拿張狐媚臉溝引老娘兒子,臭不要的賤一蹄子,想男人就進窯子,兩腿一張還能賺點錢給你兒子買個甜嘴兒!”
“臭不要臉的寡一婦,想男人外頭多得是,地裏的藕拿來用唄,溝引老娘的兒子,還想當秀才夫人,你也不撒泡尿瞅瞅你自個啥熊樣,我呸,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去!”
“許二妞,你他娘的給老娘出來,躲屋裏算什麽本事?”李氏越想越氣,一腳踹在許寡一婦的屋門板上,結果倒踹疼了她的腳,“小女昌婦,你他娘的滾出來……”
外麵的李氏唾沫橫飛的罵著,而屋內簡陋地木床上躺著一個麵黃肌瘦的女子。
女子一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那雙清冷的眼眸在看到破落的茅草屋頂的時候閃過一絲疑惑。
發黴的味道在空中肆意蔓延著,當她發現氣味是從她身上蓋著的棉被上飄出來的時候,立刻起身,結果一個不穩,跌坐在床邊上。
許清雨扶著床站起身,打量著周圍的陌生的環境。
這是什麽情況,她怎麽會在這?
她是個大夫,早上開車去醫院的時候,為了躲開一個紅燈過馬路的小孩子,急忙右轉彎,結果撞到了樹上,然後醒來就在這裏了。
頭好痛……
“開門!”
一個凶神惡煞地聲音從外麵傳來,伴隨著喧嘩聲和門板被踹的聲音。
“難道許寡一婦羞愧自殺了?”
“怎麽可能,許寡一婦臉皮那麽厚,怎麽可能自殺,別瞎說!”
“就許二妞那個慫樣還想嫁給顧墨城,她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什麽德行,長得醜不說了,帶著拖油瓶的寡一婦,顧秀才得多傻才會願意娶她?”
“聽說許寡一婦還天天湊到馬獵戶跟前,要我說馬獵戶和許寡一婦倒是般配,一個醜男一個寡一婦,天造地設的一對!”
“呸,你們想啥呢,就算馬獵戶比不得顧秀才,可馬獵戶家裏殷實,時不時還能吃塊肉,可比咱們這些人家強多了,他花點銀子隨便買個黃花大閨女當媳婦不是難事,怎麽可能瞧得上許寡一婦!”
“馬獵戶鐵定瞧不上許寡一婦的,因為他瞧上我了!”
說這話的是村裏一個四十來歲的牛寡一婦,因為沒了男人,當爹又當娘地拉扯兒子長大,人長得倒像是五六十歲的。
牛寡一婦這會兒頭上還掛著狗尾巴草,綠油油地格外喜人。
周圍的人聽到牛寡一婦那麽說,一個個嫌棄地撇嘴,完全沒將牛寡一婦看在眼裏……
各種奚落嘲諷地聲音交織著傳進破舊的內屋,許清雨聽著臉完全黑了下來。
就在她想要出去找那些人算賬的時候,許二妞的記憶一瞬間全都湧了上來。
原身也曾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因為家裏窮,被賣給了房家嫁給房家三子房有銀當續弦,當時房有銀還在外頭,原身抱著公雞成了親,鐵蛋是房有銀跟前頭娘子所生,現在已經兩歲了。
在許家過了一年,鐵蛋三歲生辰這日,她男人在戰死的消息傳了回來,原身就被房家人光一溜一溜趕出家門,至於鐵蛋也被一同攆出來了。
原身心底還是很善良的,辛辛苦苦的將鐵蛋拉扯大,但是原身總覺得女人就該有個男人,便將注意打到了村裏的秀才顧墨城身上。
顧墨城年輕有為,原身琢磨著日後當個官家太太也不錯,昨個便厚著臉皮湊到顧墨城跟前,不顧一切的抱住的顧墨城,剛抱了一下,就被顧墨城的親弟弟推開了……
也就是這一推,原身一步登天的希望也就沒了。
不光如此,麻煩也找上門來。
這不,顧墨城他娘一大早就堵在原身門口臭罵,恨不得將原身弄死。
許清雨真心覺得原身太傻了,男人能靠譜母豬都能上樹了,再說了,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愛情,有的就隻有利益。
顧墨城。
顧墨城?
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真是太熟悉了,許清雨整理記憶才發現,她竟然趕了時髦,成了穿書者。
她之前看過一本種田文,女主顧歡歡穿越到大楊村,喜歡上顧家養子顧墨城,女主顧歡歡負責賺錢養家,男主顧墨城負責念書,之後顧墨城高中狀元,接女主去京城團圓,至於後麵的,作者還沒更新,所以她也不知道後麵講了什麽……
許二妞這個人設,在文中就是妥妥的炮灰,還是死狀極慘烈的那種炮灰。
許二妞一開始想嫁給男主顧墨城,但是這門親事被李氏攪黃後,許二妞就被牛氏綁著嫁到李家後慘遭李山姓虐一待至死,便再無其他,至於許二妞的兒子鐵蛋也被李山姓虐一待夭折。
就在許清雨還在嫌棄原身的時候,破舊的房門被李氏一腳踹開了。
門板在半空中搖搖欲墜,隨後便重重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埃。
李氏雄赳赳氣昂昂地踏著門板進來了,一個眼刀子狠狠地甩向許清雨,掂量著棍子朝著許清雨走去。
李氏人狠話不多,在許清雨愣神的空隙,她一臉猙獰地將棍子重重的砸向許清雨,她要砸死這個賤一人,省得這賤一人汙了自家乖兒子的好名聲!
然而,李氏萬萬沒想到,她那一棍子卻打了空了,因為慣性,整個人直愣愣地栽到了床上,好不容易站穩身子,怒氣騰騰地看著趴在床上許寡一婦,氣就不一處來,拎著棍子又打了下去。
許清雨哪敢忽略李氏眼中的怒意,見李氏舉著棍子打下來,飛快地躲開了李氏的攻擊,害得李氏撲了個空,她這會兒頭還有些不舒服,可不想跟李氏這個潑婦多做糾纏,扶著柱子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李氏。
“小賤一貨,你敢瞪我,我告訴你,你這輩子甭想嫁進顧家!”李氏這人脾氣本就差,覺得罵人不夠痛快,便懶得跟許清雨廢話,拿著棍子衝著許清雨的頭重重砸去。
許清雨站在原地沒有動,指著自己的腦袋,沉著冷靜:“照著打,瞄準了,你有本事就衝著我頭打,你兒子要是有個殺人犯的娘,這輩子也甭想做官了!”
許清雨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模樣。
棍子硬生生地停在了許清雨額頭一寸處,李氏雙眼冒火地瞪著許清雨,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許清雨可能都要死千遍萬遍了!
許清雨就這麽平靜坦然地看著瀕臨狂暴邊緣的李氏,她就喜歡看李氏看不慣她又不能動她分毫的模樣。
許清雨的每句話都戳在了李氏的心窩上,李氏就指望著她兒子當官她好當官太太,這會兒的怒氣消散了不少,也冷靜下來了。
小寡一婦的命哪有官家太太的名聲值錢,李氏一向潑辣,這會兒又怎麽可能忍氣吞聲放過許清雨,揚手衝著許清雨的臉招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