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來到現代
“姐姐,要怪隻能怪你命不好,誰讓你才是嫡女呢!”
時傾方才喝了繼妹遞給她的茶,腦袋開始變得昏沉,時蓮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來。
她有點聽不懂時蓮在說什麽?
時府上下誰人不知,她這個嫡女,活的有多憋屈!
“隻有你死了!我才能做君鈺哥哥的枕邊人!”時蓮手裏拿著茶盞,笑語盈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說什麽貼心話。
“忘了和你說,茶裏我下了藥,你且安心去吧!”?
時蓮眼中閃過瘋狂,狠狠一推,時傾就不受控的栽進了冰冷的湖水……
她嫉妒……
嫉妒時傾的容貌,嫉妒時傾在母親的苛待之下仍然能夠保持貴女儀態,嫉妒別人隻知時家嫡女時傾,而不知道她時蓮!
時蓮坐下飲茶,姿態優雅,好像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
茶蓋與茶杯的碰撞聲清脆悅耳,她放下茶盞,拿起繡帕擦了擦嘴角,直到湖裏不再有波瀾,她才開始不慌不忙的喊人。
時傾早就該死了,是母親為了營造一個好母親的人設,才留她至今!
她錯就錯在,不該肖想她的君鈺哥哥!
“來人啊,救命啊,大小姐落水啦!”
為什麽是你動手?
?時傾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這句話自然也沒能問出來,這個曾經她以為最乖巧懂事的繼妹,為什麽會是她來?
母親早逝,父親在她幼時另娶他人。
繼母常挑她錯處,書背不好,罰!
舞跳不好,罰!
眾人皆讚繼母賢良,殊不知她暗地裏克扣她的份例,一個嫡女,過的連繼母屋裏的丫鬟都不如。
冬日無碳火取暖,四季無合身衣物,這樣的日子她過了十四年。
詩詞大會不讓她去,簪花會不讓她去,就連夫婿也不讓她親自挑!
君鈺也是她們推給她,可是現在又是為了什麽?
忠義侯府是一個火坑,父親是在保護時蓮,她才是被舍棄的那個人,傻妹妹啊……
隻是想好好活著而已,怎麽就這麽難呢?
她短暫的生命,止於十六歲。
…………
時傾費勁的睜開眼,卻被房間的裝飾晃了神,白茫茫的一片,這裏是哪裏?
她竟然沒死?
想喊七巧拿壺茶來,卻發現自己嗓子沙啞的連話都說不出。
入眼之物全是她沒見過的東西,胳膊上還插著奇奇怪怪的管子,?頭上還纏著奇奇怪怪的東西,腿還被高高吊起,動也動不得。
“我的心肝寶貝兒啊!”
“你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你睡了半個月了!”?進來的是一個豐腴美豔的婦人。
這個女人是誰,怎麽穿的?這麽奇怪?為什麽眼淚還是黑漆漆的(別問,問就是眼線花了),好嚇人!
“水。”?她費了老鼻子勁,隻說出了一個字。
“好、好、好,我都忘了,瞧我這記性,醫生說你醒了要多喝水的。”?
那婦人高興的給她倒了水,這茶杯也好生奇怪,竟然是透明的。
喝完水,她終於可以順暢的講話了,說的話卻嚇了那人一跳。
“你是誰?”
“什麽?崽崽,你不記得媽媽了?”
“醫生!”
“醫生啊!”
“你快來看看我女兒,怎麽辦?她不記得我了!”婦人一把鼻涕一把淚。
一個穿著白大褂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人朝她走過來。
問了她幾個奇怪的問題,然後對那婦人說道:“你女兒發生車禍,傷到了腦部,這是創傷後應激綜合征。”
那個被喚作醫生的男子,簡單的查看了她身體基本狀況。
此間風俗好生奇怪。
“她身體恢複的很好,大概還有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回家靜養對她更好。”
“那她會不會一直想不起來?”
“這種情況也是存在的,有的人幾天就想起來了,有的人可能幾個月幾年都說不準。”
“家人的關心和愛護說不定能讓她更快恢複。”醫生說完就出去了。
“沒事,寶貝,你能醒就很棒了,不記得也沒關係。”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你媽媽。”那婦人抹著眼淚還故作堅強。
這婦人讓她感到了久違的親情,父親自從娶了繼母就沒來看過她。
媽媽?是母親的意思嗎?
透過玻璃,她看見自己麵色蒼白,除了那些白色布條,她頭上光禿禿的。
這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嗎?
成為了別人?
會被當成妖怪嗎?
別人會不會把她抓起來,然後用火燒死,書上都是這麽寫的。
“媽媽,我是誰?”她想確認一下自己的名字,那婦人一聽,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如泉湧。
“你是時傾,是時家大小姐,你有個哥哥,還有愛你的爸爸。”
巧了,和她同名同姓。
他們都不在這裏,因著時傾叛逆,惹得人厭狗憎,時父和她哥哥在她昏睡時來看過她一次確認她安全,就再沒有來過。
“今天媽媽陪你,忘了就忘了,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你活著就行。”
“活著就好……”
這個重新認識的的媽媽,抱著她,邊哭邊說,淚浸濕了她整個肩膀,他們一定很愛很愛這個和她同名的小姑娘吧,可是這個小姑娘現在變成了她。
時傾,很抱歉占了你的身體,以後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
在醫院住了幾天,時傾大概明白她目前的處境。
她跨越千年時空,魂穿到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這裏的時傾今年十五歲,她十六歲。
隻差了幾個月,竟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
原身長的和她八九分相似,巴掌大的小臉,小鹿一樣的眼睛,唇形優美,鼻子挺翹,十分有靈氣。
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她以前那一頭如同瀑布般的黑發,現在因為車禍傷到頭部變成了一個光頭。
她今年該上高一。
“時楚,快出來看看妹妹,這段時間你升高三、參加夏令營,知道你忙,但你也不能不來看時傾!”
楚玉玲剛下車,就在院子門口喊起來了,與平時時傾見到的時母判若兩人。
“來,寶貝,對這裏還有印象嗎?”
“這是你呀,從小生活的地方,那邊是泳池,等你好了,到時候可以喊同學一起來玩.……”
時母看見時傾滿眼陌生的樣子,開始挨著挨著給時傾介紹。
“又整什麽幺蛾子?”
“媽,這次她是不是又耍什麽把戲呢?
“就你整天慣著她?你看她都什麽樣子了!”
一個短發少年不耐煩的踱步出來,他長的極俊俏,星眉朗目,白T恤運動褲,活力四射,這就是她哥哥時楚。
本來時楚還在準備絮絮叨叨的說,看見時傾大夏天的還戴著帽子,麵色蒼白。
時傾本來就白,這會更是白的透明,像個易碎的瓷娃娃,睫毛長長的,時不時眨巴一下,也不說話,像振翅欲飛的蝴蝶。
撲扇到了他心裏……
他那些刺耳的話忽然說不出口,毫無意義地撓了撓頭,幹巴巴的說:“你好些了嗎?”
轉頭又衝楚玉玲嚎道:“媽,她這個樣子你怎麽讓她出院了?”
“不多住兩天?”
“醫院你家開的啊?!”
“你說多住兩天就多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