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為你，我願意
“打聽到沒有？皇上把言泰關在哪兒了？”出雲一進門，許陵樂就趕緊問道。
出雲點頭，“打聽到了，直接投入天牢了。”
“天牢？”許陵樂皺眉，可不是很好進啊。
“主子，不然奴婢去找攝政王……”出雲見許陵樂皺眉，開口說道。
“不必，天牢就天牢，走，咱們也不用藏著掖著的，我等這一天足足等了六年，還有瑾瑜的公道我一定會替她討回來！”
天牢。
這是許陵樂第一次進天牢，守衛小心翼翼的護在身前，走到關言泰的屋子的前的時候才退了開，“母後太後，您小心。”
“退下吧。”許陵樂淡淡地說道。
“可是……”守衛有些猶豫，因為若是許陵樂在這裏出了意外，那他們就都不用活了。
“放心吧，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來打擾。”
守衛再次猶豫了一下子，但還是聽話的退下了。
“你來幹什麽？”言泰冷眼看著許陵樂，“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出雲一愣，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那年陪著許陵樂一起去大理寺看言英的時候，言英見著許陵樂說的第一句話，不也是這句嗎？“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許陵樂嘴角噙著一抹嘲笑，高傲的說道：“沒錯，哀家就是來看你笑話的。”
出雲再次愣住了，因為許陵樂對待言英和言泰的態度差的太大。
“你！”言泰氣結，他沒想到許陵樂真的會這麽說。“你給我滾！”
“滾？既然哀家是來看你笑話的，你覺得哀家會不會那麽早的就離開？這樣豈不是沒了興趣？”
言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許陵樂，“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許陵樂慢慢靠近他，“我想殺了你。”輕聲細語的，卻有一種震人心神的力量。
言泰苦笑，“殺了我？好啊，你殺了我吧，你給我個痛快，也比我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強上百倍。”
“是啊。所以哀家改主意了，哀家更喜歡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許陵樂淺笑。
“你這個毒婦，蛇蠍心腸的毒婦！”言泰狠狠地撲向她，可是卻因雙手使不上力，許陵樂隻偏了身子便輕易的躲開了，言泰沒站穩，整個人向地上摔去。
許陵樂冷冷的看著趴在地上的言泰，“三皇子，死，你是別想了。你若是想好好的活著，就不要惹怒我。”說話間，許陵樂從袖口裏抽出一把匕首，問言泰道：“三皇子，你認得這是什麽嗎？”
言泰被出雲和瀾清製在地上，隻能回頭去看，“這，這是……”隨即，言泰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大笑，“哈哈哈哈，原來母後太後是來找我尋仇的，那個小蹄子可是死了？看著自己貼身婢女死在自己眼前的滋味兒是不是很好啊母後太後？”
許陵樂隻覺得全身的血都在不停地翻湧著。“我說過，你不要再激怒我！”說完，她利落的將匕首扔給了出雲，然後眼睛瞥了瞥言泰的腳踝，自己背過身子去。出雲接過匕首，立刻會意她的意思，出手幹淨利落，隻聽言泰一聲慘叫。
“言泰，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言泰疼的臉色發白，朝許陵樂大吼道：“許陵樂，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就殺了我——”
“我都說了，不可能！言泰，你毀了我的一生，我還這麽似行屍走肉的活著呢，你想這麽痛快的去死，怎麽可能？！我一隻腳已經踏進地獄裏了，若是不將你這個罪魁禍首送進去，我一生難安！”
“為什麽？不過是……不過是一個丫鬟，我抵給你一條命！”言泰斷斷續續的說道。
“抵？安郡侯朱氏一門上上下下多少條命，你抵的起嗎？”
“你與安郡侯一家到底是什麽關係？開口閉口都是要為人家伸張正義？他朱起升不是還活著嗎？”
“什麽關係！哀家還以為三皇子有多聰明呢？怎麽也有想不透的嗎？”
言泰的思緒快速的轉著，將當年的事兒前前後後都想了個通透，突然之間駭了臉色，“難道——難道你，你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兒？”
許陵樂沒回答他，隻是定定的看著他，隻需要這樣，言泰心裏也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了。
“若不是你害起升，哀家不會進宮，也不會做了皇後，更不會做了母後太後。你說，這一切有值得榮耀的嗎？可是哀家知道起升沒死的時候，這一切都已經不是理由了，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哀家的底線，瑾瑜死了，安和的幸福也被你毀了，你說，我會不會放過你？”
“樂兒。”一直躲在角落裏的言諾看見許陵樂幾近瘋狂的泄恨，怕她還沒痊愈的身子支持不住。
“你怎麽在這兒？”許陵樂聽到這一聲“樂兒”，整個人瞬間就平靜了下來，隻是詫異言諾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怕你出事。”就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讓方才已經臨近崩潰邊緣的許陵樂恢複了正常。
“我……”許陵樂看著言諾想要說什麽，她有些在意，言諾會不會因為方才的那一幕而厭棄她，畢竟，用言泰的話說，誰願意要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呢？
“什麽都別說，咱們走吧，這太過陰沉，不適合你。”
許陵樂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出去。
“別走！別走！七皇弟，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皇兄求你，皇兄求你殺了我吧！”
言諾看也沒看一眼言泰，隨即跟著許陵樂出了去，他們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言泰的哀嚎聲，“啊——啊——殺了我，殺了我吧——”
回了未央宮，言諾讓瀾清給許陵樂準備了一杯定驚茶，“下次不準你再去那種地方，聽見沒有？”口氣是不同以往的嚴肅。
許陵樂窩在榻上，雙手抱著茶盞，胡亂的點了點頭，嘴裏應道：“嗯。”
“我不是責備你，你想要做什麽你心裏都有數的，這我知道，我隻是擔心你。”言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竟然同一個女人解釋這麽多亂七八糟的。
許陵樂看著他的樣子淺淺的笑了，“言諾，你會覺得我是個壞女人嗎？”
言諾一愣，旋即也淺笑，“是。”
許陵樂被他一句話澆熄了熱情，抿著嘴，像是受足了委屈一般，窩在那兒不說話。
言諾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很壞，可是我喜歡。總比那些個整日裝的文文弱弱，實際卻是蛇蠍心腸的女人強多了。最重要的是——”言諾頓了一下，然後看向許陵樂，隻見許陵樂正抿著小嘴兒聽他剩下的話，“最重要的是，你這種女人，好像和我還挺般配的。”
“噗——”許陵樂一口茶噴了出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這樣確實是有些失態了，可是誰能想到這個無賴會說出這麽無賴的話。
“你這個無賴！”許陵樂嬌斥道。
言諾上前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都過去了，以前發生的那些就當是一場夢魘吧，從今往後，放下那些不開心的，我會照顧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許陵樂望著言諾，突然覺得鼻子一酸，頭一次，就這麽大咧咧的撲向了言諾的懷抱裏，已經多少年了，她已經記不清一共有多少年了，她渴望有一個男人能夠為她撐起一片天，也能夠讓她像個小女人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裏。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要認定一生的嗎？
“別想了，皇帝也大了，等到他親政的時候，咱們就離開，離開京都，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我的地方，就過著最平凡的生活，你說，是男耕女織的好，還是我打獵養活你呢？”
許陵樂破涕為笑，“誰要跟你過什麽男耕女織的生活？我可是元西的母後太後，我……”
“你隻說，願意不願意？”言諾挑眉看著懷裏的這個小丫頭。
許陵樂被他這麽正經的樣子一下子惹紅了臉，將腦袋埋在他的懷抱裏，囁囁的說了一句，“我願意。”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嗯？”
“我說——”許陵樂瞪了言諾一眼，“我願意。”
“哈哈哈哈哈……”言諾笑的爽朗，他這一刻才覺得自己心裏的快樂是那麽的真實，就是被冊為攝政王的那一天，他都不覺得有什麽值得開心的。原來，人來這世上一遭，真的就有那麽一個人會讓你什麽都不想要，隻想換她的平安，她的喜樂。什麽權勢，什麽地位，什麽富貴，通通都不需要，隻要她在你身邊兒，就值得了。
“對了。”言諾突然想起了什麽，然後安置好許陵樂起身向在門外候著的光烈說道：“光烈，你遣人去將連衡找來，還有方亭也一並綁來。”
“是。”光烈應了一聲便去辦事兒去了。
許陵樂自己坐了起來，故作嫉妒的說道：“光烈這下的下屬，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怎麽了？你是在跟我抱怨出雲辦事兒不盡心了？那我將她帶回去，改明兒再挑幾個趁你心的送來。”
許陵樂白了他一眼，“我就看著瑾瑜……”她停下了，後麵的話沒有再說。
“樂兒。”言諾無奈地歎氣道。
許陵樂抹了抹紅了的眼眶，“我知道，我沒不滿意瀾清和出雲，你若是將出雲帶走了，我第一個不答應。”
“對了，你讓光烈叫連衡做什麽？”
“言泰已經入了罪了，該是著手準備安郡侯一家平反的事宜了。得讓連衡聯係朱起升回來承繼爵位。”
許陵樂聽完沒有表態，許久才搖了搖頭，“他不會回來承繼爵位的。”
“為什麽？”言諾詫異道。“朱起升現在可是方家的上門女婿，難道承繼爵位還比不上入贅？”
“他覺得是因為他的草率，所以才讓朱氏一門遭此厄運。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這是一輩子的救贖，所以他斷不會回來承繼這個讓他一生難安的爵位。”
言諾撇撇嘴，沒說什麽。正好連衡和方亭也到了，便將他二人叫了進來。
“什麽事兒這麽急的把我們倆叫來？”方亭一進來就往許陵樂身邊兒湊，“老大，我給你把把脈，別亂動。”
許陵樂依言就亂動，連衡看向臉色不太好的言諾，“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沒出事兒，今兒就是找你們來商議商議朱氏平反的事情，你回去一趟，將朱起升接回來，我和皇帝是打算恢複朱旭安郡侯爵位。”
連衡搖搖頭，“不必了。起升說了，他沒臉回來承繼爵位，隻要還了朱氏一門的清白，他就心滿意足了。”
言諾睜大了眼睛瞪著連衡，將連衡看的渾身不舒服。“王爺？你怎麽今兒這麽奇怪。”
“沒事兒！”言諾撇著嘴，大手一揮，這朱起升說的話竟然和許陵樂說的一模一樣，他，他心裏不舒服！
許陵樂在一旁偷笑，“他不回來就算了，也猜到他不會回來了。”
言諾恨恨的看了一眼許陵樂，“你可不可以不用對他那麽了解？”
許陵樂立刻噤了聲，原來言諾是因為這個在鬧脾氣。連衡會心一笑，死命的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可是方亭已經很捧場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攝政王，你是在吃醋嗎？你是吃醋了吧？哈哈哈……哎喲，老大，你掐我做什麽？”許陵樂看著方亭一副徹底沒救了的表情。
“方亭，你給我滾出去！”終於，果然還是發怒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就是了，幹嘛那麽小氣。”
言諾現在的心情可以用怒發衝冠來形容，“連衡，朱起升是不是得了一對雙生子？”
連衡一愣，不明白言諾問這個做什麽，隻是點頭示意。
“你修書告訴朱起升，讓他送一個孩子來承繼爵位，若是他們朱家沒有血脈相承的孩子，那麽，本王還就偏偏不給他們朱家正名！”
“言諾！”許陵樂剛想說什麽便被言諾的話打斷了。“不行，這是我的底線！”
連衡搖搖頭，這個男人任性起來還真是……嘖嘖，擋不住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