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懲治侯府嫡女
瀾清再次停了手,這回她可是已經不太高興了。瀾清的腦子隨即一轉,管她能有什麽後果,這個薛韻秋,她瀾清今兒還就是打定了。
剛想到這兒就準備動手,出雲眼疾手快的,立馬按住了她的手,然後朝許陵樂的方向努了努嘴,瀾清看過去,隻見許陵樂朝她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嘴角扯出了一個微笑。
瀾清立馬會意,笑著放開了手,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的薛韻秋。這麽多年的默契還是有的,她明白許陵樂的意思,她家主子讓她別著急,今兒一定會讓她打的痛快。
“兒臣給母後請安。”
“燕雅給母後太後請安。”
許夫人見到許燕雅把皇帝請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許陵樂看到許燕雅也跟著來了,又看了看許夫人好像吃了定心丸的樣子,馬上明白過來了。她朝著門外看了看,心裏像是打定了什麽主意,然後不動聲色的坐了回去。
“都起來吧。”
“臣婦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
“臣女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
“平身吧。”言昱也沒看四周,隨口說了一句,便朝著許陵樂那兒去了。
“母後怎麽了?”
“皇帝不是在外麵兒看戲的嗎?怎麽來了?是戲不好看了?”許陵樂柔聲問道。
言昱笑笑,“是雅兒說看到母後有些不舒服才離席了,硬是拉著兒子過來瞧瞧。”
許陵樂聽到這話心一沉,看來她還是小看了許夫人和許燕雅了。
“咦,表姑姑,你怎麽跪在地上呢?”許燕雅像是一個不經意一般,將大家的視線又引回了跪在地上的薛韻秋身上。
言昱這才正眼看了看地上的狼狽模樣,皺著眉看著地上的茶盞碎片,放眼這屋子裏敢扔這碎片的,怕是隻有他母後了吧?可是言昱從來沒有見過許陵樂發這麽大的火,一時之間有些詫異。
“可是有人惹母後不痛快了?地上跪著的這是誰?”言昱問道。
許陵樂沒說話,可是薛韻秋卻是抓住了時機,“回皇上,臣女是魏武侯的嫡女。”
許陵樂冷笑,這個時候了,還心心念著自己是嫡女。
“原來是薛家的小姐。”言昱點點頭。
薛韻秋看著言昱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終於壯起了膽子。“皇上,臣女請求皇上為臣女作主。”
“薛韻秋,你給我住嘴!”這回怒的不是別人,正是薛韻秋的生母,魏武侯的夫人。
魏武侯夫人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和夫君算不得聰明人可是不至於蠢笨吧?怎麽偏偏生的女兒這般不開竅呢?人家許燕雅給個台階你就下吧,還亂說什麽話。
言昱有些不高興的看了魏武侯夫人一眼,他還尚且在這兒呢,這魏武侯夫人就敢這麽放肆,那方才對他母後豈不該是更加放肆了?
“薛家小姐,朕讓你說,你就說吧。”
薛韻秋也顧不得了,反正今兒這人是已經丟了,若是事兒再辦不成,她才是真的不用活了。“回皇上,臣女求皇上為臣女賜婚。”
“哦?”言昱挑挑眉,這可是有意思了,賜婚?
許陵樂瞥了這個不長腦子的一眼,冷冷的道:“哀家說過了,隻能做妾。”
“妾”這個字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在薛韻秋的心裏哄的一下子炸開了。侯府裏別說是妾生的兒女,就是那最受寵的良妾見著她這個小姐還得矮一個頭,而母親平日裏是怎樣對付那些妾室的她都看在眼裏,這樣的日子,說什麽她都不要去過。
“我不做妾!憑什麽讓我做妾!難道那小賤…”薛韻秋突然想到了方才許陵樂喊掌嘴的那股子狠勁兒,然後很識相的換了稱呼,“瑾瑜都已經不在了,憑什麽還霸著安和哥哥不撒手?”
言昱瞬間明白過來這薛家小姐要他賜的什麽婚了。“你的意思是,你想讓朕下旨成全你與雲清伯?”
薛韻秋點頭,“求皇上成全。”
言昱方才也聽到了薛韻秋完全沒有說出口的“小賤人”三個字,心裏明白為什麽他母後會發那麽大的火兒了。
“瀾清姑姑,方才朕進來之前你是要幹什麽呢?朕怎麽瞧著姑姑不太高興呢?”言昱沒有搭理薛韻秋,而是徑自關心起來了瀾清。
“回皇上,方才主子要奴婢掌嘴薛家小姐,可是魏武侯夫人讓奴婢住手,說韻秋小姐是主子的表妹,要主子留些情麵,主子氣不過,讓奴婢再打,這不,皇上你就來了。這晃了奴婢兩次,奴婢哪能受得了?”瀾清說著,還帶了些懊惱的樣子。
“哦?魏武侯夫人喊了停?”言昱眼睛掃向了魏武侯夫人,“原來薛家小姐是母後的表妹啊,那朕是不是也該隨著喊一聲表姑姑呢?”言昱臉上是笑著的,可是眼神兒卻是越來越冷。
在場的人一時之間都愣住了,不了解言昱的人當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可是許陵樂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瀾清姑姑,你累不累?”言昱笑著問道。
瀾清不明所以,隻是照實了說,“不累。”
言昱點了點頭,就在眾位夫人小姐們都以為言昱要這麽算了的時候,誰知道言昱說了一句讓大家都大跌眼鏡的話,“既然不累,那就繼續吧。”
瀾清這下子可是眉開眼笑了,卯足了勁兒朝著薛韻秋就去了。薛韻秋嚇的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皇上,求皇上仁慈,饒了秋兒吧。”魏武侯夫人再也坐不住了,薛韻秋再怎麽不是也是她的骨肉,讓她親眼看著女兒挨打,她這個做娘親的怎麽受得住?
言昱則是毫不留情麵的回擊,“怎麽?方才魏武侯夫人擋了母後的手,現在也要與朕沾親帶故了?難不成是想要朕叫你一聲舅奶奶?”
魏武侯夫人失了神,差點沒有站穩,還是魏武侯小侯妃急忙的拉住了她,這才穩了腳步。
“給朕打!”言昱一聲出來,身上的氣質儼然一副王者做派。
“啪——”
“啪——”
“啪——”
…………
已經數不清多少下了,打的瀾清手都疼了,而薛韻秋本來白淨的小臉已經腫的不像話了。許陵樂見狀,勾了勾嘴角,說道:“瀾清,夠了。”
“母後可是滿意了?”言昱問道。
“嗯。”許陵樂點點頭,“把她帶進來,哀家有話要跟她說。”
薛韻秋被兩個摸摸拖了進來,魏武侯夫人見女兒這樣心疼的差點要昏厥過去。
“薛韻秋,今日哀家給了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願意珍惜的,就衝你今日對安樂縣主的不敬,你聽好了,日後,就是許安和來與哀家求娶你,哀家也不會答應。哀家就算是讓他許安和一輩子不娶妻,也不準任何人對安樂縣主不敬,你可聽明白了?”
薛韻秋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隻急忙忙的點頭答應。
許陵樂望了一眼,“今兒是哀家的不是了,請了眾位夫人小姐來卻沒能好好招待,改日哀家在禦花園設宴,算是補償今日在場的各位了。哀家累了,都散了吧,回頭哀家會讓人將帖子發到府上。”
母後太後這是下令逐客了,眾位夫人和小姐們也都識相的跪了安。
“母後,都是兒子不好,好好地一個壽辰,還讓母後動了氣。”言昱上前與許陵樂請罪。
其他的人是都走了,可魏武侯夫人和侯府兩位少夫人,許夫人和許家的兩位大夫人、許容婉都還在呢。看著皇上的這個樣子,她們心裏還哪兒能不明白,這哪兒是找來了靠山,分明是找來了薛韻秋的催命符。
“罷了,與你也無關。”許陵樂笑笑安慰言昱,讓他別自責。
言昱看向剩下的人,鄭重其事的說道:“你們聽著,不管這話母後有沒有說過,朕在這兒就再明確的告訴你們一遍,若是下次再讓朕知道有人對安樂縣主不敬,就不是掌嘴這麽簡單的了。朕在心裏將安樂縣主當成親人,下次再想要罵人的時候,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將朕也一起裝進去了。”
“是,臣婦遵旨。”
“臣女遵旨。”
七人頻頻點頭,因為言昱今日的話說的已經很重了,皇帝和母後太後都將安樂縣主當成是親人,那薛韻秋方才字字句句都是在犯上啊,犯上是什麽罪名,那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還有,這個女人,自此之後,永不準許入宮。”
魏武侯夫人心中隻覺得一陣兒絕望,怕是她的秋兒再也尋不到什麽好親事了。永不準許入宮啊,這是多大的罪過。被皇帝拒之門外的人,誰家的宴會還敢請?這不是擺明了要與皇上對著幹的嗎?
等著許夫人和魏武侯夫人這一行人都都散了,言昱也和許陵樂告了退。關起屋子的門說一家的話,“主子,這一回,可是瀾清長這麽大覺得最風光的一回。”
“你可是打爽了?”許陵樂淡淡笑道。
“爽!怎麽不爽?”瀾清眉開眼笑的對著許陵樂說道:“主子,我打的這每一下都是有理有據的,我可一下都沒多打,若不是你喊了停,隻怕我還要再打一會兒呢。”
“你還數了?”許陵樂驚異道,她也隻看的痛快了,沒想到瀾清竟然還數了?
“我將她那些年欺負了瑾瑜的都統統的替瑾瑜打了回去。瑾瑜沒有機會了,可是我有!我的都不跟她算,可是欠了瑾瑜的,統統讓她還回來!”瀾清剛開始聲音還是高昂的,可是越說道最後聲音越小,許陵樂也沉默了,她知道,短時間內,她們誰也沒有辦法忘記瑾瑜,誰也不能。這個屋子裏到處都有瑾瑜待過的痕跡,就算是有一天可能會沒有了,可是在她們心裏的那個瑾瑜,永遠都沒有離開。
“行了,別一副小媳婦兒的模樣,若是讓瑾瑜瞧見了,指不定又要排揎你。”許陵樂倒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眼眶不再濕潤。
可是瀾清卻做不到,她的淚水突然就像是斷了線一樣,不停地掉下來,哭的許陵樂都覺得心疼了。“主子,我寧願她現在來排揎我,我一定不還嘴,一句話都不還,讓她說個高興,說個痛快。”
許陵樂閉上眼睛,淚水也就那麽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瀾清,你別這樣,瑾瑜見到了我們這樣,她也不會開心的。”
瀾清站起身來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嗯,主子,我知道。”
許陵樂也學著她的模樣,用手背胡亂的擦了擦,破涕為笑道:“好了,別貧嘴了。咱們還有正事兒要辦呢。”
出雲伺候許陵樂去重新梳洗了一下,瀾清自顧自的去收拾了收拾。
梳洗完畢,許陵樂和瀾清回到了屋裏,沒過一會兒,出雲就帶著一個小宮女進了許陵樂的屋子。
許陵樂瞥了她一眼,“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宮女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見到母後太後單獨召見,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一下,“回母後太後,奴婢,奴婢叫寶蟾。”
“寶蟾?”許陵樂自己在口中念著。“寶蟾,方才是你去找的皇上?”
那個叫寶蟾的小宮女一個瑟縮,“回,回母後太後,是,是奴婢。”
“怎麽,哀家嚇著你了?讓你連個話都說不明白了嗎?”許陵樂笑著問道。
許陵樂不笑還好,這一笑不要緊,差點讓小宮女嚇的哭出來。
“不,不是,是奴婢,是奴婢太笨手笨腳的。”
“笨嗎?哀家看你一點都不笨。說吧,為什麽去找皇帝了?”許陵樂擺弄著桌台上的物件兒,也沒正經的瞧她,可是眼角兒卻早已瞥到她瑟瑟發抖的身子。
“奴婢,奴婢是看著母後太後太過生氣,怕您氣壞了身子,才自作主張去通知的皇上。”
“哦…”許陵樂點頭,“是怕哀家氣壞了身子,所以你就去將皇帝請來了,是這樣嗎?”
寶蟾重重的點著頭,就生怕許陵樂不相信她一樣。、
“你怕哀家氣壞了身子,不去尋太醫,倒是去尋了皇帝。是皇帝會醫病嗎?”許陵樂放下手中擺弄的東西,看著她,“哀家給了你那麽多次的機會,到現在你也不同哀家說實話。”、
寶蟾嚇的直發抖,“母後太後饒命,母後太後饒命,奴婢說的都是實話,不敢有所欺瞞,母後太後饒命。”
“讓哀家饒了你的命還繼續對哀家說謊?寶蟾,你該知道,未央宮容得下蠢笨的奴婢,可是容不下叛徒。”
寶蟾聽到“叛徒”兩個字更慌了,直磕頭,腦門與大地撞擊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許陵樂隻覺得這個聲音撞碎了她的耳朵一般。“停。”看著她害怕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許陵樂再一次心軟。
“說吧,許夫人給了你什麽好處,又讓你往她那兒傳什麽消息了?”能讓許夫人差遣的動的肯定不是安恭太後的人,唯一的解釋,就是許家自己安插在她身邊兒的。
寶蟾一愣,沒想到許陵樂一下子就猜到了。苦笑著,“大小姐饒命,奴婢,奴婢是將軍府裏栓兒的妹妹,奴婢的哥哥栓兒欠了二少爺的銀子,被打斷了腿,二少爺去奴婢家擄了奴婢讓奴婢與他做通房,奴婢不肯,幸虧夫人救下了奴婢。夫人說隻要奴婢在宮裏幫她映襯著,奴婢不僅不必與二少爺做通房,而且哥哥欠下二少爺的錢也一筆勾銷,還說會替哥哥醫治腿傷,奴婢,奴婢…”
“行了,別說了。”許陵樂打斷了她的話,看向了瀾清,隻見瀾清點了點頭,“回主子,將軍府裏確實是有一個叫栓兒的,好像是聽說被二少爺打斷了腿。”
“寶蟾,你可知道,這未央宮裏有多少是夫人的人嗎?”
寶蟾搖搖頭,“奴婢不知,不過奴婢猜想應該不會多了,因為夫人說怕引起大小姐的猜忌,所以不敢多安插人手。”
“罷了,哀家不與你追究了。以後你還在這未央宮裏,該幹什麽幹什麽,畢竟你哥哥還在將軍府裏,哀家不為難你,以後什麽消息該傳什麽消息不該傳,你自己機靈著點。”
寶蟾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許陵樂竟然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她,“母後太後…”
許陵樂笑笑,“還不如方才那句大小姐聽著順耳。以後你就隨著瀾清她們叫哀家主子就好了,哀家多提攜提攜你,你哥哥的日子也好過些。但是你得知道,你的主子是誰。明白嗎?”
“明白,奴婢明白。謝主子恩典,謝主子恩典。”
許陵樂點點頭,“行了,去吧,該幹什麽幹什麽,不需要向任何人提起哀家今日召見你的事情。藏在未央宮裏的毒苗,我得一株一株的拔出來。”
寶蟾退下了,出雲有些不解的問許陵樂道:“主子,眼前明明就有一株毒苗,為什麽不拔了它?”
許陵樂笑著看向出雲,“因為這還不算是一株毒苗,好好養著,定能長得與正常的苗兒一樣的。”
“出雲懂了。”
“懂了就好,這事兒就交給你去查了,一株都不能放過,不然咱們這日子,就過不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