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放你一條生路
“草民薛凱給母後太後請安、給攝政王請安。”下朝後，許陵樂遣人秘密的將已廢魏武侯薛凱請到了未央宮。
“起來吧。出雲，賜座。”聽著薛凱沒有自稱“微臣”，許陵樂就知道他已經知道言昱下的聖旨了。
薛凱是許大夫人的親哥哥，從小與大夫人不親厚的許陵樂自然也不會喜歡這個名義上的舅舅的，但是印象裏的薛凱一直是一個耿直的人，做什麽多比較嚴厲。瞧著薛浩南見著她的時候生龍活虎的，一見到魏武侯就立馬蔫了。
“薛侯爺。”許陵樂叫了一聲，才覺得自己的稱呼有些不對，可是一時之間她卻找不到另外的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人。
薛凱有些誠惶誠恐的道：“草民不敢。”
許陵樂也顯得有些尷尬，“薛凱，你可知哀家和攝政王今日召你來所為何事？”
薛凱搖了搖頭，他沒有許世良的心眼兒多，對於玩弄人心的人一向避而遠之，怎奈還是栽在了許世良和自己家的妹妹的身上。“草民不知。”
“薛凱，今日在殿上，許安邦將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了薛浩南，你可是知道了？”
言諾的這一句話直接的戳中了薛凱的心事，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他懂，可是安邦這孩子怎麽能落井下石呢？薛凱不是傻瓜，他已經看了出來，許世良這一招叫做棄車保帥，用他的兒子，換許安邦的性命！
薛凱想到這兒，不由得握緊了雙拳，然後點了點頭，道：“草民已知。犬子之舉為害社稷百姓，死不足惜。”
“錯！”許陵樂一個字讓薛凱登時抬起了頭。
“薛浩南他不該死。”許陵樂看著薛凱，“哀家私下見過薛浩南了，他說的話，哀家和攝政王相信了，所以，該死的絕不是他。”
這一句話讓薛凱心裏浮上希望，“真的？那為什麽？為什麽會判南兒斬首，為什麽皇上會說……”
“皇上會說什麽不重要，這麽多的為什麽都不重要。薛凱，你不是一個初涉朝政的人，這宮中的是是非非想必不需要哀家與你多說。哀家隻問你，你，還想不想要薛浩南這個兒子？”
許陵樂的話不用說的太過明白，薛凱就是再愚鈍也畢竟是一個在是非中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的人，何況他並非榆木。“想。”薛凱這回可是真的實話實說，不帶一絲一毫的遮掩。機會就是這樣稍縱即逝的，他不能在浪費了，若是再錯一回，就是他親手將薛浩南送上了絕路。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嗎？”言諾問道。他很好奇，像薛凱這樣一個硬氣的男人，為了兒子究竟能夠退讓到什麽程度。
薛凱咬了咬牙，“不是。”
“說說，什麽條件你不答應？”
“第一，造反之事草民就是搭上性命也不會去做。第二，危害到東兒和秋兒的事，草民也不會答應。”
許陵樂點了點頭，“哀家想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絕對不會危及到任何人，哀家可以安排人以死囚接回薛浩南，可是你們得保證，三世以內都不得再入京都，再入仕途。你可答應？”
薛凱愣愣的點了點頭，就是這麽容易的條件嗎？本來就算是許陵樂不說，他也打算了今後全家遠離京都這個傷心之地，這個讓他兒子喪命的傷心之地。“母後太後當真沒有別的條件了？”
“哀家相信，薛浩南不是那種以賣國來求得榮耀的人，這也是哀家給他的機會。再者，你們離了京都之後不得再與任何人聯絡，尤其是許家。”
“自然。從許世良教唆許安邦汙蔑南兒的那一刻起，薛許兩家的情誼已斷。”薛凱心中是真的恨，為何能夠這麽卑鄙，他們家的兒子是兒子，難道他的兒子就命如草芥嗎？他兒子的性命就可以任他們擺布嗎？
“不。薛凱，你要記住了，你不知道許世良教唆了許安邦什麽，你隻知道，從薛浩南被斬首的那一刻起，薛許兩家的情誼就斷了，你可明白？”言諾重新給薛凱補充了一遍，畢竟這是欺君的大罪過，他倒不是害怕被問罪，隻是還是小心的好，誰也不願意被人抓到小辮子，這個中滋味，也真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草民領命。”光烈護送著薛凱離開了未央宮，許陵樂和言諾正式的談話才開始。
“我就說，怎麽皇帝方才再判定薛浩南斬首的時候你怎麽無動於衷，原來是早就準備了退路。你這可是與皇帝提前演好的一出戲？那許安邦呢？就這麽放過了？”言諾像是幡然醒悟的一般，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可是相比較他的長篇大論，許陵樂卻依舊看起來心事重重的。言諾說著說著便發現了許陵樂的神情不太對勁兒，問道：“怎麽了？想什麽呢？”
許陵樂搖搖頭，“我沒有和昱兒提前排好這麽一出戲，所以，今日流放許安邦，斬殺薛浩南，全是他一個人的主意。”
“什麽？”言諾一下子就坐正了，那種濃濃的不詳的預感又回到心頭。就像是他在大殿上看到的一樣，如果不是許陵樂教他的話，那麽言昱今日的表現就有些太過反常了。
“你也覺得他今日不大對勁兒是不是？”許陵樂有些苦澀的問言諾道。
言諾點了點頭，“確實是不太對勁兒，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現在最不信任最不喜歡的人就是我了，我去哪裏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他現在滿心滿腦子都是許燕雅，張口閉口都是他的雅兒，他的……”許陵樂突然靈光一閃，朝門外喊道：“瀾清，瀾清進來。”
“主子？”瀾清看到言諾請了安，才向許陵樂領差事。
“你去打聽打聽，皇帝昨兒宿在哪兒，都誰在身邊兒？”
“你懷疑什麽？”言諾不明白許陵樂為何要這麽興師動眾的。
“等瀾清回來，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許陵樂陰沉著臉，兩個人就這麽一直沒有出聲。
沒一會兒，瀾清便回來複命了。“主子，奴婢問清楚了，昨兒皇帝宿在交泰殿，晚間隻燕雅姑娘進去送了一碗補湯。”
“補湯？”許陵樂皺眉，“瀾清，傳下去，以後多注意皇帝的膳食，讓管事的太監都麻利著點，若是皇帝出了岔子，就要了他們的腦袋。”
“你懷疑補湯？”言諾想了想，問道。
“不。”許陵樂笑了笑。“平時瞧著你挺聰明的，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這麽不頂用呢？”
言諾也笑了笑，“想要考我？你還嫩了點。你懷疑許燕雅，對嗎？”
許陵樂頷首，“咱們隻看著大夫人許給了許燕雅什麽好處便得了。這事兒，還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