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女人間的傾訴
言諾走了，帶著他與許陵樂對未來的憧憬。忙著整合兵力，兩個人連麵都沒照上，他隻留了一封兩個字的信就走了。
等我。
許陵樂緊緊地攥著那張紙，痛哭出聲。這個一向囉嗦的男人，為了讓自己放心，隻這簡單的兩個字，就讓她明白了他的心意。
瀾清看著許陵樂撕心裂肺的蹲了下來，不覺得也濕了眼眶。這回，匈奴可是衝著睿誠親王的項上人頭來的，熬了十年了，兩個人剛才見著曙光，卻被擺了這麽一道。
“主子，主子你別這樣，王爺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許陵樂已經哭得上氣接不上下氣，“他，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一定會，對吧？”她說的自己都沒有底氣。
瀾清蹲下來抱住許陵樂，“會的，主子。咱們十年都撐過來了，你就在堅持過這些日子，一定會沒事的。”
許陵樂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這樣的害怕，害怕言諾會再也回不來。這回應戰的有多倉促她比誰都清楚，言德庸叛亂的事本就使軍心渙散了，駐在各處邊界的兵士非不得已是不可能調遣的，以防周邊的國家趁虛而入。
也就是說，言諾手裏能拿得住的，就隻有上一場戰爭中跟他出生入死的兵士了，連續征戰，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出什麽問題。尤其是在人們都放鬆的時候。
四個月後。
慕容傾城的預產期在即，宮裏上上下下都顯得格外緊張，尤其是言昱，簡直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這四個月，前方的戰事時好時壞，言諾有多難，每個月總會寫信回來報個平安，哪怕隻有安好兩個字，都是支撐許陵樂這一個月的動力。
“哀家聽出雲說，你這些日子吃的都不多，瞧瞧你的臉色，這樣下去怎麽能行？”許陵樂看著慕容傾城，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管怎麽說，這個孩子都是因為她而改變了命運，若不是她，忠義王絕對會選擇一個上門的孫女婿，絕不會讓自己唯一的這個孫女兒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慕容傾城搖了搖頭，“吃不下，吃了就想要吐，可是迫著自己怎麽都得吃些。”她神色帶著幸福的摸了摸小腹，“方太醫說是雙生子呢。”
許陵樂神情有些複雜的看著慕容傾城，“城兒，不必這麽強撐著，你……”
“不行。”慕容傾城打斷了許陵樂的話，因為許陵樂後麵所要說的，是她不想要聽的。“說什麽也得再撐過這一個月，我沒有為他們努力過什麽，也許這是我最後能為他們做的了。”
說完，臉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堅毅，而是神色如常。“母後，您希望是個公主還是皇子？”
許陵樂笑道：“既然方亭說是雙生子，那自然是一個皇子一個公主的好。”
慕容傾城也笑著點頭，“最好妹妹有一個能保護她的哥哥，是吧？像雲清伯那樣。”
許陵樂一愣，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可是皇帝與你提起的？”
傾城頷首，“城兒相信母後是不會怪罪雲清伯了，可是為什麽……”她頓了頓，“如今許家不在了，除了許三夫人之外，他大概最想得到的就是您的祝福了。”
“哀家與他說過，若是給他賜了婚，從此隻有君臣，再無兄妹，他不是也答應了嗎？”
“可是當時……”慕容傾城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麽，然後說道：“母後是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吧？”
許陵樂饒有興趣的看著慕容傾城，“是皇帝派你來做說客的吧？”
傾城臉一紅，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紅暈，顯得有些血色了。
“你沒有經曆過哀家所經曆的事情，所以你不明白哀家為什麽不能原諒他。瑾瑜之於哀家，不僅僅是一個陪嫁丫鬟這麽簡單。從小到大，因為哀家的魯莽，因為哀家的不遜，她們倆沒少替哀家受罰。每次挨打，護在哀家身前的一定都是她們。所以那個時候哀家就發誓，隻要以後過上了好日子，就一定要讓她們也同富貴。”
“可是在瑾瑜這兒，哀家食言了。她不在了，哀家才給得了她她生前最想要的。瑾瑜可是擋在他身前實實在在挨了那麽一箭。可是瑾瑜才走了多久，他卻來同哀家說要娶薛韻秋。不管是救她也好，愛她也罷，哀家都不會原諒許安和。起碼哀家做不到了，也不會覺得心中對瑾瑜有愧疚。”
許陵樂感受到兩行熱淚就這麽流下來，趕緊用手絹擦了擦，然後笑著說道：“瞧瞧哀家，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一副小女兒態。”
慕容傾城覺得自己問到了不該問的，才惹得許陵樂這般的，剛想出口道歉，可是許陵樂卻覺得尷尬搶先說道：“你好生歇著吧，哀家先回去了。明兒個再來瞧你。”
“母後，請等一下。”慕容傾城喚了一聲，許陵樂才重新坐下，“您，您答應傾城的，一定會做到的，對吧？”
“丫頭，真的這麽堅持嗎？就算沒了這個孩子，以後他總會有很多的孩子，每一個都會叫你母後，難道不好嗎？”許陵樂認真的問她道。在宮裏待了那麽長時間了，為了權勢與寵愛，連自己的親生的孩兒扼死的都聽說過，就是沒聽過在這後宮之中，還有不要性命為孩兒的。
慕容傾城也認真的點了點頭，“早就不猶豫了，現在知道了是雙生子就更加不能猶豫了。用我一個人的命換兩個孩子，難道不值得嗎？”
“那皇帝呢？你不想要與他一起走完這一生嗎？”
“想，做夢都想。”慕容傾城笑了笑，“他以後會有更多的女人，陪著他做所有他想要做的事，也許我與他今生隻是有緣無份吧。上天隻安排了我們相識相知，卻不允許我們相守相依。”
“他有再多的女人，那都不是你。他想要的陪他走完這一生的，隻有你。”
“可是同樣的，他有再多的孩兒，也都不是我的孩兒。我不是介意養別的皇子，隻是，我沒有權力剝奪這兩個孩子的生命，他們有權選擇他們想要的。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而連帶的決定了他們的命運。如果母親當初隻想到了自己，那麽也沒有今日的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