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他不是舅舅
“原來如此！可是……為什麽要選擇我呢？”林子薑問道。
“那日宮宴，王妃你在林中教育太子的一幕恰巧被下官看見。”
“啊？”林子薑驚訝地瞪了瞪眼睛，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那個……我當時是一時衝動，我不是故意要對太子……”
然而齊文雍卻打斷了她：“王妃無須解釋。太子本就頑劣，都怪皇後平日裏將他驕縱壞了，才造成他現在不學無術、目中無人的樣子。可是礙於他的身份，宮中也無人敢嚴厲地管教他。下官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治得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太子也有向人服軟的時候。”
“同時我也很認同王妃你教育太子時所說的話。下官雖沒什麽德能，但這些年也算是閱人無數，所以自詡不會看走眼。太子若能得你協助，將來定能於江山社稷有所建設。”
“齊太傅過獎了。我既然答應了做太子的老師，就一定會盡責。隻是，子薑不過是一介女流，並不懂什麽政治。我能做的就是教太子一些做人的道理，讓他成為一個正直的人。”
“有王妃這句話就夠了。不過老夫想說的是，如今皇後和太子的處境並不如意。皇後之所以能成為皇後，隻是因為她的背後是齊家。可是如今齊家的勢力已大不如前，偏皇後入宮多年又不得寵。且前有與她家室相當且同有子嗣的俞妃、蘇妃，後有恩寵獨厚的麗妃、卿妃，如今皇後的地位可以說是岌岌可危。若皇後地位動搖，那太子他也注定要麵對皇位之爭。可是你看他如今的樣子，根本沒有絲毫王者該有的睿智和魄力。所以，下官希望王妃您能從現在著手培養他，至少讓他不至於到要真正要麵對時才不知所措。”
“說實話，宮廷的政治鬥爭我實在不懂，也並不想卷入。不過，看太傅你的樣子到是熟讀詩書，通曉倫理。況且您是太子的親舅舅，如果這些由你來做，不是更能幫到太子和皇後嗎？”
然而，齊文雍的嘴角卻勾起一絲苦笑：“不，這一點偏偏下官做不到，所以隻能拜托王妃你。”
林子薑本來還想問下去，但是轉眼看到小靈子在遠處對著自己比劃著什麽，又是撓腮又是跺腳，看來是提醒她要趕快走了。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趕去國子監，要先失陪了。不知，何時還能再見到太傅你呢？”林子薑說道。
“下官每隔兩天就會去督導太子練習書畫，到時自然有機會與王妃相見了。”
“既如此，那今天就先別過了。”
在看著林子薑轉身後，齊文雍原本平和的目光竟流露出一絲複雜，眸子也變得更加深邃。他如雕塑一般久久矗立在原地，半晌後才伸手撫了撫額前的紅梅，用若有所思的語氣道：“怎麽會？我的琴聲居然對她沒有作用？”
……
“王妃，你剛才跟齊太傅談了那麽久，是在聊些什麽啊？”小靈子好奇道。
“嗯……就是談談詩詞歌賦，聊聊人生理想。”
聞言，小靈子讚同地點點頭：“哦，這樣啊。那王妃您可以多跟他聊聊，齊太傅可是個非常厲害的人哦。”
“哦？怎麽你好像很喜歡他啊。”林子薑笑道。
“大家都很喜歡他啊，每年那些無聊的宮女都會私下評選最想嫁的男人，齊太傅都是排在第二位哎。”小靈子八卦道。
“看來帥大叔在古代也很吃香嘛！那第一位是誰啊？”
“寅王爺啊。”
“哦，也是。那楚越呢？”
“額……這個……第一百九十八位。總共隻有……兩百位參加評選。”小靈子偷偷看著林子薑的臉色，吞吞吐吐地說道。
“什麽？”林子薑頓時感覺有些不服氣，“這些宮女都眼瞎嗎？楚越長得很帥好嗎！怎麽也不至於排倒數吧。”
“這個……王妃你別激動，她們就是眼瞎，是她們有眼無珠。咱們王爺的確很好啊，跟王妃你那簡直是天生一對啊，是吧。”
“就是！”林子薑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好像不對，於是連忙解釋道：“我才沒有激動呢，我也不是要……護著楚越。我隻是純粹看不慣她們的審美水平而已。”
“是是。”
小靈子雖然表麵上認同林子薑的解釋，但還是忍不住偷笑。
“咳……那個你剛才說的是女子，那你又為什麽喜歡齊太傅啊？”
“奴才就是佩服他的才華，齊太傅不但中過狀元，還是我朝的科舉考試中最高分的紀錄保持者。”小靈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朵，“奴才自小家窮，八歲就被送進宮做了太監，所以也沒什麽機會讀書。可是奴才特別向往學堂，而且最佩服的就是讀書人。所以一看到知識淵博的人，奴才就自然而然地對他們產生好感。”
“沒想到啊，他居然還中過狀元。”林子薑感歎道。可是，她怎麽覺得有哪裏不對呢？
“對了，這樣吧。”林子薑對著小靈子說道，“以後我教太子的時候，你也過來聽課，我可以順便教教你認字。”
“真的嗎？王妃你願意教奴才認字？”小靈子驚喜地張大了嘴。
“當然是真的。”
“可是王妃你……為什麽要對奴才這麽好啊？小靈子問道。”
“廢話，你不是我的人嗎？”林子薑一把摟過小靈子得肩膀，“我當然得罩著你了。”
聞言，小靈子的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光：“王妃，你真的……好奇怪啊！”
“啊？”
“哦，不是。奴才是說王妃你人太好了。”小靈子糾正道。
“這還差不多，小靈子我跟你說，以後沒人的時候不要叫我王妃了，我聽著一點也不爽。”
“那叫什麽呀？林夫子？林小姐？姐姐？……”
“你說的都是些什麽鬼呀！”
“那你要我叫什麽呀，老大？”
“哎，這個聽著舒服。以後就這麽叫吧。”
……
剛到國子監，楚界立馬就拉著林子薑進了書房。
“姨母老師，你怎麽才來啊？你快點開始，我會好好跟你學，讓父皇早點來看我和母後。”
“那個……你等一下啊，我先看看應該要教你些什麽。”林子薑一邊說著，一邊翻閱著書架上的書籍。
“哎對了……你怎麽沒早跟我說，那個齊夫子就是你舅舅啊。”林子薑隨口問道。
聞言，楚界卻一臉認真地說道：“他不是我舅舅。”